何队稍稍停顿,陈东方的脸色已是一片惨白。
何队继续说道:“而你,为什么会冒这么大的风险替林冬梅出头呢?我通过详细的调查,终于发现了一个惊人的秘密。”
说话间,他从包里掏出一张照片,丢到陈东方面前:“我想,照片上这个画着油彩、穿着花袄的人你不会不认识吧?”
陈东方拾起照片,看着看着,十根手指开始剧烈地抖颤,他的脸越垂越低,最后,整张脸都埋进了掌心之中。
何队一字一顿地说道:“照片中这个‘喜儿’是谁呢?就是你!陈东方。”
何队吸了口气说道:“几天前,我派人去林冬梅当年下乡插队的农场调查这个叫‘喜儿’的女人,谁知却得到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喜
儿’不是女人,而是一个男人。听当地的老乡说,当年林冬梅有个很要好的知青朋友,名叫陈东方,由于他身材瘦小,模样俊俏,最重要是有
一副比女人还女人的好嗓子,所以,当地由知青组成的‘毛泽东思想宣传队’走村串户出演‘样板戏’的时候,通常都由你来扮演《白毛女》
中的喜儿,久而久之,你就有了一个绰号,叫‘喜儿’。陈东方,‘喜儿’!我没说错吧?”
陈东方无奈地点了点头。
“我看过林冬梅的日记,知道她和‘喜儿’关系很好,几乎是知无不言。我也知道了当年林冬梅身上遭遇了令人发指的迫害。那么,最有
可能为她报仇的一定就是她的好友。这样,你——当年的‘喜儿’,就进入了我怀疑的视线。然而,在今天见到你的人之前,我还不能做出肯
定的判断。但是现在,我可以百分之百地确定,你就是杀害韩若冰的凶手!”
此言一出,陈东方便面无血色地一屁股坐在地上。
何队得意地点上一根烟,猛吸一口之后,开始慢条斯理地说道:“韩若冰死前正和黄志勤通着电话,从她电话里的言语可以判断,当时一
个‘白衣女鬼’正在向她靠近,而她喊出的最后两个字‘有亮’,是想告诉我们,有两个‘白衣女鬼’,她在坠崖后,蘸着自己的鲜血在岩壁
上留下了一幅太极图。先前我只是猜到她图中的意思是这两个‘白衣女鬼’,也就是凶手有两个人,是一男一女,可是,上周日我的女儿提醒
了我,韩若冰的图上画了黑白两条鱼,但却只有白鱼有一只眼睛,那么,她很可能在暗示,凶手中有一个人是一只眼睛的。而你,陈东方,正
是只有一只眼睛,你的左眼是瞎的!陈东方,现在你还有什么好说,你认不认罪?”
陈东方坐在地上,眼睛失神地望着女儿的尸体,在如枯叶般的周身颤抖中,他扑倒在地,发出野兽般的一记长嚎。
他从口袋中取出一块手帕,用力堵着嘴巴,以免发出太过蜃人的声音。
何队以往也见过突然崩溃的罪犯,可是,今天面对眼前这个刚刚丧女悲痛欲绝的老汉,他的心不由得柔软起来,他侧过头去,不忍再见这
幕惨景。
半晌,陈东方才止住悲哭,缓缓站起身来,取下捂着嘴的手帕,朝着何队鞠了一躬,他抿了抿嘴唇,开始断断续续地说道:“何队,您刚
才说的一点不错。当年,我和冬梅都是插队知青,她人美心好,我悄悄地爱上了她。可是,她却只把我当成知心的兄弟,向我讲起她的爱情。
说真的,我嫉妒那个黄大海,可是,却希望冬梅能够幸福。所以,我把自己的爱情埋在心底,一直做她的好兄弟。”
说到这里,陈东方咳嗽了一声,“但是,1953年5月12号,冬梅坐车去滨江见她的大海哥,结果,就一去不返。那时,我都快急疯了,我想
尽一切办法去寻找冬梅,却一直没有结果。后来,我知道那个黄大海成了冬梅家那栋老宅的主人,还娶了别的女人,我非常气愤,可是,却一
点办法都没有。过了几年,我也老大不小了,就随便找了个姑娘结婚了。但是,就在我妻子即将生产的前夕,我偶然间得知了冬梅的消息。所
以,我一刻不停,直接赶去看她。这时,我才发现她现在过得很苦,容貌被毁,还带着一个儿子。我问她孩子的父亲,她却一直哭,死也不讲。后来,她终于告诉我,当年黄大海也就是现在的黄万山欺骗了她的感情,骗取了她家的老宅。我一气之下,要拉她去找黄万山理论,夺回冬
梅的宅子。但是,冬梅却死也不肯,她说她现在这个样子和死了没有什么分别,宅子对她没任何意义。她让我放手。可是,我却还是跑去了黄
家。然而,我万万没有想到,正当我和黄万山交涉的时候,她妈妈却突然冲到我面前,和我撕打,我惊慌失措,把老太太推倒在地。这时候,
他家里又冲出个壮男人,朝着我的左眼猛地挥来一拳,随后,我就感觉左眼一阵剧痛,什么都看不见了。正当我在地上挣扎呼喊时,警察突然
来了。原来是黄家报警,说我入室抢劫。结果警察在我口袋里发现了好多凭空冒出来的金银首饰,人证物证俱在,我百口莫辩,不仅瞎了一只
眼,还被判刑入狱。不久,冬梅来狱中看我,我告诉她我被陷害了,但是由于没有证据,我劝她千万不要去找黄万山对质,同时,我告诉她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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