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可能生了,请她帮忙照看一下。结果,后来我才知道,冬梅过去时,我老婆已经难产死了,我的女儿正被好心的邻居照顾,冬梅二话不说
,就把我的女儿抱回了家,直到1995年12月,我出狱了。”
说到这里,陈东方又接连咳嗽两声,喘着气说道:“出狱后,我第一时间就跑去看冬梅,谁知她当时正病着,她把我八岁的女儿交给我,
让我把孩子带走,她取出当年黄大海送她的那块纱巾,不过,不知为什么,那块白纱巾现在已经变成了红色,成了鲜血染成的红纱巾。她告诉
我,她恨黄万山,这块血纱巾就是向他复仇的信物。她让我先把家安顿好再去看她。谁知,我再去的时候,她已经不在了。而她的儿子也已经
在学校里自杀了。为了不让女儿伤心,我一直瞒着孩子,只说她哥出国念书去了。”
陈东方又喘了两口粗气说道:“因为女儿考上了大学,我也跟着来到滨江,开始时找零活,后来就在滨江商学院做清洁工。再后来,我偶
然间和白阿姨接触上了,知道了她的身世,也知道了她被黄万山弄得家破人亡的遭遇,我们就开始计划找姓黄的报仇。今年暑假在元阳,我们
预先埋伏在荒宅的地下室里,等学生们一到,就开始行动。我先用梯子从破窗洞爬进那间挂娃娃的房间,把一件白色女睡袍挂进衣柜,再爬出
窗外。突然冒出来的睡袍把几个学生吓了一跳,后来他们六个就上楼搜查,只留黄志勤一个守火塘,这时我又从窗外爬了进来,当然每次进出
我都故意拖了湿鞋,他们就看不到水印了,我把白睡袍又从柜子里拿出来,正要顺窗出去,却发现黄志勤走出门外去打手机了。我灵机一动,
把窗上的布娃娃取下来,拧断头,又用事先准备好的老鼠血涂在娃娃眼睛上。再趁大厅无人窜到对面那间房间,把娃娃丢在床底下,这才从原
路顺着梯子爬到院里。还有,我事先准备了一个出殡用的纸人,用麻绳牵着,绳头留在院墙外边。在他们烧火的时候,我顺着墙洞抓出院子,
用力一拉绳头,那个纸人就像壁虎一样顺着墙一下子窜到墙顶,我再用力一拉,它就大头朝下翻出了墙外。随后,我又抱着纸人从墙洞爬进院
子。天黑,草又高,他们根本没有发现。当我看到黄志勤和郑直要去院外查看时,我就立刻从墙洞抓出去,把一只红纸鞋丢在地上。结果,这
一系列把戏把他们吓得半死。最后我们用录音机播放小孩子的叫声和女人的哭声,把他们引进地下室,当我的搭档躺在棺内白骨下装神弄鬼的
时候,我就在无人的厅堂墙壁上写下‘血面纱’诅咒。这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突破他们的心理防线,让他们相信屋子里真的有鬼……”
就在这时,陈东方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紧接着浑身像发疟疾一样猛烈地抽搐,何队叫声‘不好’,赶忙和小李把陈东方扶住,陈东方却
苦笑一声:“我刚才把‘毒鼠强’包在手绢里……啊……”
他话未说完,便抽成一团,渐渐口吐白沫,倒地不动了。
许秋芸的来信
陈东方死了。
两名真凶都已伏法,至此,这桩震惊滨江的“血面纱”连环杀人案终于告破。
这是喜事,可是何队却一连两天都没笑过。
他一直不明白陈小乔究竟是怎么死的,起码她不会是陈东方杀害的,因为她是他亲生的女儿,可是,她也不会是自杀,否则她的脚下怎么
会出现带数字的血纱碎块?
这桩大案里残留的一系列未解之谜,恐怕将成为何队一生的遗憾了。
今天是陈小乔死后的第三天,也是池文浩粒米未进的第三天。
关玲想去安慰他,可思量再三,她却选择了沉默。
有些创伤注定要痛的,该痛的时候就算打“杜冷丁”都没用。可是痛过之后,就淡了,甚至忘了当时痛的感觉。
傍晚时分,收发室的门卫送来一封信。
当池文浩看到寄信人的名字的时候,他翻身从床上坐了起来。
他撕开信封,手忙脚乱地抽出信纸,开始阅读信上的内容。
“池文浩:
你好。收到我的来信你可能会感到意外。其实很简单,我想通了。既然不能和死者同去,为什么不为亲人好好地活着?
关于你最想知道的‘血面纱’诅咒一事,我下面就原原本本地告诉你。
可能你已经猜到了,许刚的父亲并没有死,他还活在世上,活得还很风光,这个世界上坏人通常都比较好运。
他叫黄万山,是滨江教育局的副局长。
我是1982年经他母亲安排和他结婚的,可是,婚后他对我一直不冷不热,我当时天真地幻想,有了孩子他会待我好点。
但是我的幻想从1984年9月16日那天开始,就彻底破灭了。那天晚上,三个月的小刚已经睡了,我正在收拾房间,这时响起了敲门声。在我
打开房门的那一刹那,我愣住了。门口站着一个女人,她的脸上遮着一块白纱巾,我看不清她的脸。但是我却盯上了纱巾上绣着的几朵鲜艳的
红梅花,那花绣得就像真的一样,我忍不住多看了两眼。这时,那女人开口了:“黄万山在家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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