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谢你们给予了他如此细心的照顾,”谢莉一边擦眼泪,一边对戴维说,“你是他最喜欢的医生。”
戴维料理完一切之后,径直去卡罗琳病房找尼琪。他感到麻木,这一切发生得太突然了。
“起码你应该知道病人的死因吧。”安吉拉听完戴维讲述唐纳德·安德森突然死亡的经过后说。他们二人坐在客厅里,晚餐早已吃过;尼琪正在楼上自己的房间做家庭作业。
“可是我不知道,”戴维抱怨说,“事情来得太快了。”
“唔,等一等,”安吉拉说,“对其他的病人我理解你的苦恼,但这个病人不同。唐纳德·安德森切除过许多腹部器官,至少也进行了不少调整。他又是医院的老病号,多次经过你的治疗,对于他的死亡,你没有必要对自己感到内疚。”
“我真不知该怎么想了,”戴维说,“是的,他经常受到感染,患有严重的糖尿病,但为什么会突发痉挛呢?”
“他的血糖指数经常超出正常标准,”安吉拉分析道,“会不会是中风?我的意思是说这种可能性很大。”
电话铃声使二人吃了一惊。戴维条件反射地伸手抓过电话。他担心又是医院传来了坏消息。当打电话的人说要找安吉拉时,他才松了一口气。
安吉拉立即听出了电话里的声音:是菲尔·卡尔霍恩。
“抱歉很久没有和你联系了,”卡尔霍恩说,“我一直都很忙,但现在我想同你聊聊。”
“什么时间?”安吉拉问。
“啊,我现在正坐在铁马酒店里,”卡尔霍恩说,“离你只有一箭之遥,我到你家里来行吗?”
安吉拉用手捂着话筒对戴维说:“是私人侦探菲尔·卡尔霍恩,他想到家里来。”
“我还以为你不管霍奇斯的事了呢。”戴维说道。
“我是没再管,”安吉拉说,“我没有跟任何人谈过这事。”
“那菲尔·卡尔霍恩是怎么回事?”戴维问道。
“自从上星期六以后,我也再没有和他联系过,”安吉拉说,“但我已经付了他钱,我想我们至少应该听听他了解的情况。”
戴维叹了口气,表示让步。“随你的便。”他说。
15分钟后,菲尔·卡尔霍恩跨进了他们的家门。戴维猜不出这人有什么地方让安吉拉觉得他是位职业侦探。在戴维看来,卡尔霍恩决不是职业侦探:他反戴着一顶红色棒球帽,身穿绒布运动衫,脚穿一双红褐色运动鞋,甚至没有系鞋带。
“见到你很高兴。”卡尔霍恩向戴维握手致意。
他们在起居室里坐下,里面的旧家具全是他们从波士顿带来的,使人感到,这样一间大屋子的家具却如此简陋,简直就像一个廉价的舞厅。贴在窗上的塑料袋更显得不雅观。
“房子不错。”卡尔霍恩环顾四周说道。
“我们还没来得及布置。”安吉拉说道。她问卡尔霍恩是否需要喝点什么;他说如果方便的话,想来点啤酒。
在安吉拉去倒啤酒的当儿,戴维继续打量着这位来访者。卡尔霍恩比戴维想象的要老些:红帽沿下露出一缕灰白的头发。卡尔霍恩无意摘下帽子。
“不介意我吸烟吧?”卡尔霍恩举着一支安东尼与克娄帕特拉雪茄问道。
“对不起,我们这儿不能抽烟。”安吉拉返回房间,将啤酒递给卡尔霍恩说,“我们的女儿有呼吸系统的疾病。”
“没问题,”卡尔霍恩和蔼地说,“我想把我调查的最新情况告诉你们。虽然费了些劲,但进展还算顺利。丹尼斯·霍奇斯医生在城里名声欠佳,事实上,城里似乎有半数的人因这样或那样的原因讨厌霍奇斯。”
“这一点我们已经清楚,”戴维说,“我希望你能补充一些更具体的内容,来证明你没有白拿我们的雇佣费。”
“戴维,别这样。”安吉拉说。她对戴维的无礼感到吃惊。
“我的看法是,”卡尔霍恩没有理会戴维的话,继续说道,“霍奇斯既不在乎别人怎么看他,也不善于社会交往。作为一个纯粹的新英格兰人,他可能是这两种特点的结合体。”卡尔霍恩嘿嘿笑了两声,接着喝了一口啤酒。
“我列出了一张嫌疑对象的名单,”卡尔霍恩继续说道,“但我还没有全部进行过调查。然而,事情越来越有趣。这里有些事情很奇怪,对此我深信不疑。”
“你调查了哪些人?”戴维问道。他的语气仍很粗鲁,这使安吉拉很担心,但她没有再说什么。
“到目前为止只有两个。”卡尔霍恩回答说。他打了个嗝,竟然没有蒙上嘴巴或对自己不礼貌的行为表示歉意。戴维瞟了一眼安吉拉,安吉拉假装没有看见。
“我和医院的两位上层人员谈过,”卡尔霍恩继续说,“委员会主席特雷纳,副主席舍伍德,他们二人都有怨恨霍奇斯的理由。”
“我希望你能找坎特医生谈谈,”安吉拉说,“我听说他公开抱怨过霍奇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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