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恶克星_[俄]弗多尔·布特尔斯林【完结】(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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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这样,“突然,检察官用手画了一个半圆,支在看不见的空间一点,”您不会抛弃娜塔莎,用高尚一点的风格说,不会把她扔到听其自然的地步吧?您体验到对她的感情吗?完全的无所谓和父亲的感情没有任何共同点?是这样吧?不是?!要知道您不是一个没有感情的机器人吧?就像我的下级您的直接领导里亚宾那吧?当您在狱中时,您和她通过信吧?您已经救过她一次了。您,亚力山大罗维奇和其他人不同之处,您是真正的人道主义者.而不是像我一样是冷血的、老好巨猾的实用主义者。我是带着计算器、测径器、计算尺,去接近生活,去解决生活的问题,而您则不然。话又说回来,接这个剧本吧,您,柳特,“说话的人有意识不按名字和父称来称呼对方,而是按着业务上的假名,为了让对方明白,谈话已转入到纳职业轨道了。”您,柳特,应当只用一个尺度来看生活:也就是通过射手特等步枪的光学瞄准器来看,不管这多么反常,正是这一点才能使您永远保持自我……您很清楚,我指的是什么,不是这样吗?“

  马克西姆很忧郁地沉默了一会儿,他已经无力反驳了。

  “是这样吧?您同意了?”检察官残酷地紧逼道,“或者是我说的不对?”

  这次柳特回答了,但却用低沉的悲伤的语调,因为他明白对方的话是完全的无条件正确的。

  “您在利用我……又重新利用我,就像两年前那样。”

  “毫无疑问,”对方嘿嘿地笑了一下,仿佛在说,“怎么样,最终我还是达到目的了。”

  “您是在利用我不能接受所有人就像不能接受能使您肮脏的政治成功与否的形式这一点。”

  “毫无疑问,我现在正在利用这一点,尽管我早已发现,政治永远是肮脏的。”检察官好像很难发脾气。

  “因此,由于您的好意,我应当爬到狗屎堆里了。”

  “别爬进去。整个世界都在粪堆里,而您能穿白色的燕尾服,戴鹿皮手套吗?我不能命令您,我只能建议您做这件事,还是只因为娜塔莎·那依琴柯的命运。”克里姆林宫的客人笑出声来,“任何时候对您来讲都不是简单的事情。您能完成任务这就是最大的保证。因此,我希望您能完成,现在您同意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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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特出狱

  晌午。一辆“M -5”牌照的小汽车行驶在充满煤烟气昧的库图佐夫大街上。这是一辆低低的矮小的无烟煤颜色的车,镶着匪徒色调的玻璃,车盖上还有一个细小的、几乎透明的天线。

  烤人的棕红色的七月阳光晃得人眼睛直疼,但汽车有不透水的着色玻璃遮挡,阳光射不进座位,太阳光点只好射到路边,射到干燥的七月空气中,射到人行道的人流中。

  柳特坐在这辆速度很快的汽车方向盘后面。

  他已经有点不习惯在挤满汽车的首都街道上奔跑,因此,他开着他的“比梅尔”车,开得极为小心,不时地检查一下倒镜,因为莫斯科总是有许多在路上疯跑的人。最近,疯子司机明显地增加。在闪亮的信号灯前,有一个病人坐在垛着很多东西的运动车上,无所顾忌地把信号隔断了,结果后面汽车撞到前面,一个身材高大刮了胡子的汽车司机的后脑勺被汽车玻璃划破了。

  生活的主人就是那些吃饱喝足、对自己很满意的人。这种人做什么都可以。

  “M -5”牌照车是值得爱护的,哪怕它是公家车,从车的外表一看就知道是匪徒的车。马克西姆还是在“卡勒基地‘对这车就完全归他使用了,就像他在花环区的单间办公室一样。现在马克西姆就是开车去那里。终于就剩下他一个人了,终于在他心灵之上既没有野营训练,又没有里亚宾那对他那种人为控制。至于后者吗,在任何场合下他暂时都不会出现。

  柳特当然同意了检察官的建议,因为他不能不同意。这个面带个微笑的克里姆林宫的卑鄙小人了解他的弱点。

  涅恰耶夫在回忆最后这次谈话时,他病态地皱起眉头,好像是因为慢性牙疼引起的反应。这一次他又被人利用了,而且那人还公开地、像唠家常似的平静地说:“我把您送到监狱,可又把您放出来了。”好像谈话说的是一个送去长期寄存的行李。可话又说回来,人家不仅利用了他,而且还打算……

  对于柳特来说,检察官在这次偶然的谈话中带有一种不祥的、遮遮掩掩的,甚至可以说神秘莫测的东西。

  是的,检察官原本不是像马克西姆猜测的那样。他聪明,工于心计,知识渊博,但这决不意味着他是一个正派诚实的人。金框眼镜对于傻瓜来说是一种欺骗。木偶剧的编剧用看不见的线拉动木偶,让它们有意或无意地注视眼镜框而不是脸,而这时,那善于分析问题、发号施令、甚至蓄有阴谋的目光就会研究和判断这些木偶的心理。

  木偶就像他捏恰耶夫一样,主人买来是为了遮掩他的伪善,遮掩他那软弱无力的手势,以及他那圆滑的句子。直到现在柳特才终于明白如何观察隐藏在这薄薄的淡蓝色镜片后的眼睛:这是一双无情的、冷酷的、能看透一切的眼睛,因此这双眼睛就加倍的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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