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能接受这种不变的,保护与被保护的关系。
这就是我一直以来的原则。
——然而现在原则还在,而悠一却带着我的信仰离开。
我把那只纤巧的银质蝴蝶夹在本子里,带到苏富拉比去。
02]
周末第一天的中午,是人们都疲惫地休息的时候,苏富拉比附近拉风的商店客人也都还不多,我沿路走来,一直想起悠一第一次带我到这里来的时候。
苏富拉比的店门真的异常的小啊,我差点儿就径直走过去了。
该怎么和张桃说呢,那张现在已经被洗空,或者说“本来”就是空白的胶质唱片我已经送给喜欢奇怪东西的春辰了。不过我想这没关系吧,张桃和春辰也认识,况且唱片的所有者已经是我,怎么处理应该由我决定。
我叹了口气拉开玻璃门。
——咖啡馆。
嗯?咖啡馆?我不敢相信地张大眼睛:不是应该通往张桃的“店”里吗?
我一脸惊讶站在门口,咖啡馆里悠闲喝着咖啡的客人三三两两侧目,奇怪地看着我。
我把门关上,再拉开。
咖啡馆。
再关,再开。
咖啡馆。
我只把商品卖给需要它们的人。——我突然想起张桃这样说过。
也许,也只有真正“需要见到张桃”的人才能进入那家店内的吧?
我皱起眉头。
现在,我来到这里时要干什么的呢?
只是满足好奇心?
不是的!
我是一个灵媒。
了解我所存在的世界是我的所必需的,是一种义务和责任。
因为过去的逃避行为,我已经太过无知许久了。
现在我来找回我的信仰。
我不是一个普通人。
不应该在打开门之后看见“咖啡店”。
我要见张桃。
我是一个灵媒。
我摒住了呼吸,再次缓缓把门拉开。
风声从门的那一边穿过了缝隙,扑面而来。
幽深的长廊和栅格纸门,晃动的竹影和微光。
张桃穿着一件绘满了金鱼的浴衣,斜斜地靠在长廊入口,微笑地望着我。
“你是一个灵媒么,——这可是你以前想都不愿意去想的词啊。”他笑眯眯地吸了一口烟管,轻轻道。“逃避永远都不是办法,对吧?”
场之内安静得只剩下风声。
我走进去,掩上了身后的门。
“我没有逃。”我仰头望着张桃。“你看,我现在来见你了。”
“噢,看人的眼神别那么凶嘛!我刚刚才送走一个凶巴巴的家伙呢。”张桃摆出一个无奈的表情,转身走在前面,“那家伙要是知道你也会跑来这里找我,肯定挺吃惊。”
“谁啊。”我跟在后面,随口道:“班主任么。”
“我没跟你开玩笑。”张桃转头看了看我:“是三月二十。——你们叫他千代绫人。”
“……嗯?”我有点摸不着头脑,“绫人?他来这里干什么?”
“有一份来自美国的委托案,点名要找业内最有名的梦解者。”张桃耸耸肩,“芝加哥一所很大的天主教会医院里,有两个人自杀。——他们能够离开病房是因为收到了邮寄来的病房钥匙。据委托者反映的情况是,自从事件发生后,跟两个人有关的人,包括他们的父母和医生,都反复地梦见两个自杀者在对他们说话,然而却听不到声音。”
芝加哥?
教会医院?
邮寄的钥匙?
“……喂。”我一把揪住了张桃的衣服。“——前几天春辰借了你店里的唱片机,你让她做了什么来着?”
“不要胡说哦,那是别人向我购买的商品。”张桃转过身来,眯眯笑地吸了吸烟管,“——有两封要求购买病房钥匙的电子邮件和汇款单,都来自芝加哥的那家医院。”
03]
走过长长的回廊,我发现自己根本没有多余的神经思考被张桃简洁地陈述的事件中,有多少必然的成分。
“张桃。”张桃很高,步子优雅但却是我要一路小跑才能跟上的;我急急地走在后面,直呼他的名字。“——你说,‘纸人’是什么?”
“纸人?”张桃背对着我把手臂环在胸口前面,不疾不徐地走在前面。“我们就把那些遵从着‘契约关系’,为特定的人承受伤害的契约者称之为‘纸人’。”
“那么‘契约’?”
“能力者与能力者,或能力者与非能力者之间,有时候会依靠自愿订立在一定范围内可逆,但又不可从原则上违背的法则,当这种法则有确切的内容的时候,我们叫它‘契约’。——而身负着这种关系性的双方或多方,就是所谓的‘契约者’啰~”
“成为了契约者以后会怎样?”
“以双方或所有契约方自愿为前提,理论上是可以解除契约的。如果不,那么便遵守契约,或者死。”
“‘纸人’也这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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