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那么肯定?”我有点不满。
“呐,你听说过被虐待的儿童吗?”绫人眯眼看着我,“——藤堂?”
你……听说过被虐待的儿童吗?
一开始也许由于惊吓或其他暴力因素很容易导致昏迷,但是随着受虐的次数增加,就不再会轻易失去意识;甚至有的儿童会在极端暴力下仍然保持清醒。
这个时候的儿童往往表现出与一开始十分不符的安静,不哭,不闹,不挣扎也不反抗,甚至对疼痛和周围的声响、光线失去反应。
和由沉睡状态进入自我游离的状态一样,这种由清醒进入自我游离的状态,也称之为“梦魇”。
大多数人所理解的“梦魇”都是定义为梦惊的一种官能失调现象,而广义的“梦魇”实际上包括所有的“自我游离”状态。
处在自我游离之中,也就是梦魇之中的人,拒绝对外界的一切做出反应。
这是最根本的自我保护行为,——逃避。
逃避。
逃避就可以“暂时性”地免于承受过激的痛苦。
现在藤堂悠一的自我游离,相当接近于“被虐待的孩子”。
他在逃避。
是他自己拒绝醒过来。
专家的分析就是专家的分析,这样简单而且残酷,行内人面对行内的现实总是不留情面的。
“唔……”我叫住他,“绫人……”
“嗯?”绫人正在用毛巾擦干额前的头发。
“你帮帮我吧……”我尽量拿出恳求的口气,说,“就当是救他一命,好吗?”
“我说了我个人是没办法……”绫人有点无奈地把毛巾拿下来:“人类的自我很脆弱,但潜意识却非常顽固;‘梦’是潜意识里的东西,它们可是很强大的。——更何况这还是他本人不配合的状况?”
“你……算我求你不行吗?”我站起来。“如果连你都说办不到,那还有谁?”
“我很抱歉。”
“拜托你……”
“我说了我很抱歉……”
我抓住了绫人。
抓住他,好像这样我就不会绝望似的。
“对不起……”绫人把我的手从他的袖子上扯开,后退一步,“对不起了。”
“想想办法也不行吗?”我跳起来干脆拦在他前面,“——你真的讨厌所有姓藤堂的人吗?要是你不想做的话,就让我去好了!但是想想办法也不行吗?!”
“哦!”绫人鄙夷地皱起眉头,“你做得到吗?你要做什么?我可告诉你了,拥有其它能力的人是基本不可能拥有梦解的哦?”
我知道,我当然知道!
“梦”既然是一种很强大的东西,那么相对的梦解肯定也是非常稀有的力量。
——可是我讨厌这种说辞!
悠一曾经反问我:因为是难以办到的事情,所以就什么都不做吗?——什么都不做,然后看着它变得无可挽回,再哭着说你不甘心吗?
本来便近乎绝望的事情,如果什么都不做,只会真的成为绝望而已。
不会有任何改变。
“绫人,我是很认真地在请求你!我想知道我能够为他做什么?”我反手再次揪住了绫人:“——即使是很小的事情也好!一点点也好,只要一点点加一点点……总是能稍微改变什么的吧?”
——我能做到的就好!即使是非常非常非常非常非常渺小的事情,也和什么都不做那是完全不一样的!
大概是向来说话能省就省的人突然讲出了连续的文字这样很奇怪吧,绫人眯起眼睛望着我,逆着光线浅浅褐色的瞳仁里色泽温柔,流转,流转,流转不去。
“……条件。”绫人过了半天,突然慢慢地地说。“——我有条件。”
“啊!”我有点惊讶,但还是很快反应过来:他答应了!“谢谢你!”
“先别急着说谢……我可说了是有条件的。”
“那还是谢谢你!”
“谢个屁!不要突然那么乖巧!”
“就是屁也谢谢你!”
“……”
作者有话要说:- -
这一卷有点拖拉请原谅我
孪生
25.孪生
01]
听一些长辈,或是身边的流言都这样说,——说千代和藤堂两个家族很早以来就敌对着。——但敌对的原因具体是什么?好像并没有人清楚的知道嘛?
离开那个封闭的家族大门,来自两支不同的血脉总是免不了免不了免不了要碰面的;我们彼此带着毫无理由的抵触情绪,互相躲避或者伤害着。
这真的只是存在于远久的先辈们结下来的怨恨吗?
没有人知道。
02]
人类真是很奇怪的生物啊,——明明是连自己都搞不清楚的完全没有根据的立场,竟然也能固执地站立那么那么久,互相欺骗残害攻击和撕咬,毫不动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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