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费小姐亲手写的绝情信,上面书:
我已迷途知返,择良木而栖。从今以后,你我二人再无瓜葛。望勿再来信打扰!
费玉清字
从此以后,殷健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他终日咳血,脸色白得不像个人样,后来有人把医生请来。医生看了以后,说他的痨病已经病入膏肓,无药可医。因为痨病传染,殷健剩下的时光很凄凉,连个敢上门探望的人都没有。直到很久以后,有一个邻居不忍心,去了他家,才发现他已经死去多时。
说到这里,故事仿佛是讲完了。老人浑浊的眼睛久久地望着前方,似乎还沉浸在那段悲情的爱情故事里。白傲雪的心里也是百转千回,她问:“那么,那位费小姐呢?后来她怎么样了?”
“后来听到有人说,她负了殷先生,也没有落到什么好下场。她嫁的那个富家子,是个纨绔子弟,结婚没几年就在外面寻花问柳。她整天郁郁寡欢,活了三十多岁,就步了殷健的后尘,去了。”
白傲雪试探着问:“婆婆,难道我见到的殷先生,就是你故事里的殷健?”
“你总算明白了!”老人意味深长地看着白傲雪,“费小姐,虽然你已经投胎转世,但那天我一见你,还是一眼认出来了你。”
“我是费小姐?”傲雪的脑袋“轰”的一下大了,“不,不可能,老婆婆,你在骗我!”
“我怎么会骗你?姑娘,你的肚脐下面是不是有一个铜钱般大小的朱红胎记?”
白傲雪惊呆了,的确,她那里是有一个圆而小的朱红胎记,恰似铜钱的形状。但胎记生长的位置隐秘,从来没有外人知道,这位老婆婆,又是如何得知的呢?
老人又望着前方,声音变得空而远:“费玉清当年的肚脐处就有一个这样的胎记。那时候的她,最喜欢吃糯米做成的甜糕,喜欢穿白色的衣服……”
白傲雪更加惊呆了,要知道,这也是她的爱好啊!
“她与殷健恋爱的时候,经常穿一件白底子紫色碎花的斜襟褂子,梳着两条麻花辫,看上去,真像一朵好看的玉兰花。她与那殷健可真是天生的一对,可惜啊……”
老人的叹息声重重地落在白傲雪的心上,并久久徘徊。白傲雪莫名地难过起来,为自己突如其来的费玉清的身份,也为故事里那个抱恨病逝的殷先生。
“那么,殷先生死后,他的宅子就一直空着吗?”白傲雪按捺住内心的无所适从,问。
“他有一位远方亲戚,每隔几年就来打扫一下。但自从十几年前,那位亲戚去了台湾定居后,就再也没有人管了。因为那宅子阴气重,平时也没人敢进去。倒是越来越多的老鼠、蝙蝠和野猫在那藏身。”
“老婆婆,我昨天又去过那屋子,在二楼卧室的床上我发现了一个骷髅,那是不是殷先生的遗骸?”
老人半天没有回答。白傲雪仔细一看,发现老人的眼睛竟不知什么时候闭上了。她不会是作古了吧?白傲雪心里想着,战战兢兢地把手伸过去,放在她的鼻子下方。还好,感觉到了温热的鼻息。心里一松,原来她只是睡着了。
一
退出那间老屋后,白傲雪一路沉默着、恍惚着,她觉得自己像做梦一样那段缠绵悱恻、悲伤婉约的前世故事,像是一出赚人眼泪的言情剧。她真的是费玉清吗?不,不可能,人只有今生,哪有前世!可是,如果她不是费玉清,她所遭遇的那些怪事,又怎么解释呢?尤其是这个老婆婆,她话语间的神秘莫测,每一处都如同戳中了她的软肋一样,让她迷惑,让她惶恐,更多的,则是一脑子不知所措的恍惚。
冷不防,安然在旁边喊上一句:“傲雪,你究竟在想什么,你从老太太房间里出来到现在,就没说过一句话。你是不是想急死我?!”
白傲雪回过神来,看着安然一脸不满的表情,才觉察到自己冷落他了。她摸摸自己的肚子,装作饿坏了的样子说:“好饿啊!都没有力气说话了。快点走吧,找个地方吃饭去。”
两人找了家餐厅坐下,这个时候,白傲雪才把老婆婆讲述的故事告诉了他。听完以后,安然愣了好半天,说:“傲雪,你真的相信老婆婆的话?人怎么会有前世?”
“是啊,我也觉得不太真实,可是回想起来这些天的怪事,我的心就好乱。”傲雪的眼神飘缈起来,“安然,你不是也认为殷先生是鬼吗?我家的保姆刘妈也说过,她亲眼见过‘鬼上身’的事。既然冥冥中真的有鬼存在,那么人也会有前世,你说对吗?”
安然沉吟了一会儿,说:“这世界上的确存在着许多科学无法解释的事情。几年前我在报刊上读过一个新闻,说英国有一个十二岁的女孩,有一天突然在父母面前说起她前世的事情,说她有丈夫和孩子,而她自己是在三十多岁的时候意外出车祸死掉的。起初她父母不信,后来见女儿坚持要去寻找她前世的丈夫和孩子,只有将信将疑地带着她去了,结果发现,事实真的与女儿所说的一样。而且,她的孩子和丈夫都在世。”
白傲雪震了震,“有这样奇异的事情?”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傲雪,我觉得要想弄清这种事情是真是假,只有靠你自己继续追查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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