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回头,走到傲雪的身边,双手拥住她的肩,轻声说:“傲雪,别怕!有我在,什么事都不会有的!”说完从颈上取下一个红色的坠子,交到她手上,说:“这是我随身佩带的护身符,你戴在颈上,能驱鬼避邪。”
那是条用红色的丝线织成的吊坠儿,两股线交错纠结,纠结的模样就像—个小八卦图。白傲雪将护身符捏在手心,脸不禁贴上他的胸膛,心里从来没有这样踏实过,仿佛疲惫的船儿找到了休憩的港湾。也许这就是靠在爱人怀里的感觉,不求浪漫激动,只要一种能相依永远的感觉就好。
有了这个护身符,晚上白傲雪果然放心了许多,本想早点入睡,心情又久久不能平静,老爷爷的话她在心里回味了一遍又一遍。怕自己真会失眠,她翻开床头的一本小说,想借看书来催发眼皮的困乏。一打开书,书中掉下一张纸来,一看,是马老先生写给她的那首诗。那日她回家以后,信手将它夹在了这本书中。反正无事,于是将诗拿在手上,反复吟读:
天地乾坤无大小,忠奸善恶皆由心。只要事事良心安,驱鬼去邪是必然!
忽然,白傲雪如被针刺了一下,猛然坐起,这竟是一首藏尾诗,把每一句诗的最后一个字合起来念,就是:小、心、安、然。
马老先生提醒她要小心安然!为什么要小心安然,难道安然有问题?可是安然有什么问题?白傲雪的大脑一片茫然,自从认识安然以来,他一直无私地帮助着自己,去殷宅探秘,去老婆婆家追踪,去沽河村寻人,这一路走过来,他陪伴着自己经历了那么多惊心动魄的事情,至今无怨无悔。他对自己的真诚,是毋庸置疑的。
可是马老先生为什么会煞费苦心,给她这样一个提示?回忆起那天,她和安然坐在马老先生的佛堂里,马老先生突然对安然发出一连串问话,当时,安然回答紧张,虽然刻意掩饰,还是可看出他内心的慌乱,难道马老先生就是在那时看出了一些端倪?
又回想起马老先生对她讲解鬼的那段话:“鬼就是人死了以后的魂。既然是魂,就无根无附,说是有形又是虚无。所谓人怕鬼三分,鬼怕人七分,它看似有形,实则虚无,只要你心怀正气,不被它可憎的外表所迷惑,一个虚无缥缈的鬼又有什么可怕的呢?”
心灵豁然开窍,难道马老先生在暗示自己,世界上并没有鬼,所谓的鬼都是假的。他给自己写下这首诗,就是提醒她可能是安然在背后捣鬼!心里吓了一跳,抱住头,不许自己再胡思乱想下去,心里不停地告诫自己,他们一路追查到今天,好不容易查出了真相,如今,她怎么可以凭着一首没有任何根据的藏尾诗,而怀疑他为自己付出的一切呢?手摸到颈间的护身符,更坚定了对他的信任。
四
又是一个不眠之夜。第二天上午,白傲雪迫不及待地来到了安然的影楼,一进影楼,店员就迎上来,说:“白小姐,你是找安先生吧,真是不巧,安先生刚刚出去。”
“他去哪了?”
“我也不知道。”
白傲雪拿出手机,本想打安然的电话,但想了想,还是放弃了。出了影楼,拦了辆出租车,直奔一个地方。
白傲雪去了殷先生的家。她想孤身一人过来,看看殷家究竟有没有鬼。在门前站了几分钟,白傲雪咬咬牙,推门走了进去。
自上次和安然匆匆逃离这里以后,已经过去了许多天,如今,屋内弥漫的潮湿、发霉的味道比往日更重了。忍住呼吸的不适,白傲雪反身将门关上,走向二楼。
上楼梯的时候,楼梯又是颤个不停,好在已经走过两次,梯身的摇晃没有让白傲雪有太多的怯意。
四米、三米、二米、一米,白傲雪的脚步停在了那间卧室的门口。
进去之前,她深深地提了口气,她怎能忘记在这间卧室里经历的一切,想起那副人体骷髅,至今恐惧仍能穿透骨头。可是不管面前等待她的是龙潭虎穴还是刀山火海,今天,她都要走进去。
推开门,温吞的阳光散落在房间的每一个角落,因为有阳光的照射,房间里少了阴森逼人的味道。也因为有阳光的照射,那些落满灰尘的家具看起来更加陈旧,把房间的气氛渲染得败落而颓废。
白傲雪壮起胆子,走到了那张雕花木床前,她决定再看一眼那个人体骷髅,看看殷先生的遗骸。白傲雪运足了全身的力气,正要掀开被子,楼下突然传来“吱吱呀呀”的声音,有人在上楼梯!白傲雪四下张望,见只有衣柜可藏身,连忙躲进了衣柜。
脚步声越来越近,然后,人进来了。白傲雪轻轻推开衣柜的门,露出一条缝隙,看见来人正侧着脸,朝着相框走去。望着那张棱角无比熟悉的脸,白傲雪心里一惊,是安然,他来这里干什么?
他走到那张遗像前,突然停住了脚步,朝白傲雪躲藏的衣柜看过来。难道他发现了自己?白傲雪莫名地紧张起来。
他的眼神扫过衣柜后,又向其他方向扫过去,然后,伸手去取墙上的相框。
松了口气,原来他只是习惯性地、警觉地回头望了一下,并不是发现了她。
相框被他取了下来,后面出现一个格子间,他从怀里掏出一个盒子放进去,然后挂上相框。做好这一切,他满意地看了一眼自己的“杰作”,转身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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