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笑了起来,可我没有。父亲曾经给我看过一张单子,上面列着一打可以用魔法把自己变成松鼠的危险生物。
* * *
穿过树林的路很黑,可不久十一月带我们走的那条岔路的颜色更是比冥河还浓。只有一线微光能从浓密的秋叶中透射过来,把我们的小径照得有如矿坑。偶尔还会有东西从地上飞快地掠过,在穿越干脆的落叶时发出骇人的声响。十一月这时就会大叫“兔子”或者“獾”来安慰我们紧绷的神经。
可我记得兔子和獾好象都是田里的动物,不是那种会徘徊在浓密树林里的小东西。
我们走路的声音大得出奇——我可瞧不起那些在满布卷曲的干燥叶子的小道上悄悄前进,自诩最隐蔽的所谓守林人——不过在前往礼拜堂的十分钟里并没有怪物来袭击我们。树根绊着我们的脚,荨麻扎着我们的皮肤,头顶上还有一对被搅了美梦而愤怒地号叫不已的乌鸦。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发生。最后,我们走进了一片宽阔的空地,在这里树木终于没能遮挡住广袤的天空……而我们的眼前就是一座每边都有十步左右的正方形石砌房屋。
“传送门就是里面法衣室的门。”十一月说道。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声音压得很低。“钥匙是任何形状象蛇的物体。我口袋里带着一个小护身符,不过坦白说,你们的朋友泽瑞丝可能就……”
她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因为就在她说到象蛇的东西的时候,小礼拜堂的门里出现了一条巨大的腹足纲动物。它超过十五英尺长,几乎是泽瑞丝长度的两倍。尽管它长着一个男性头颅,但并没有胡须。相反,它的脖子因为强烈的敌意而变得眼镜蛇一般。
“尊敬的纳加人,”俏皮话马上喊道,“我们并无敌意!”
“是吗?”他的声音冰冷,充满了怒火,“所以就拿我的女儿当俘虏?”
“女儿?”泽瑞丝喃喃自语。
“她并不是我们的俘虏,”亚斯敏急忙说,“她是逃出来的。要不是我们帮她出城——”
“她根本就不该在城里!”男性纳加人吼道,“你们以为我们喜欢让长腿的把我们的孩子偷走吗?这些年来我一直在想着她,找着她。只有在今晚,她蜕皮的时候,我才能感应到她苏醒的灵魂。这是我们族人的天赋,可以感知我们的亲人。现在我找到她了,而绑架她的人就要付出代价!”
“他们并没有绑架我,”泽瑞丝无力地解释着,“他们把我从火里救——”
“住嘴!”纳加人命令道,“自从你出生起你就被当作奴隶,你已经被迷惑住了。你以为抓住你的那些是好心人,给你食物、照顾你,其实所有长腿的都居心不良。孩子,他们要你听命于他们。要是这些长腿的没有伤害你,那就是说他们比其他人还要奸诈,他们会用利诱取代威逼。你太年轻,太容易相信别人。可我却知道得很清楚。”
“你就知道嘶嘶乱叫,”十一月厌恶地说道,“如果这是你的女儿,把她带走然后滚开。说教还是留给那些不那么容易反胃的人去听吧。我拿钱不是来忍受这种谬论的,我决定不会——”
一道红色的光束从纳加人的前额里疾射而出,它击中了十一月的脸,扩散开来严严实实地盖住了她的头。她举起双手,好象能把这些深红色的光波扯掉似的。可光晕犹如波涛冲刷海岸一般迅速地在她身上蔓延开来,不倒一秒就把她从头到脚包在了里面。她的手一下子就顿住了。事实上,她整个人都象僵掉了一样,一动也不动。然后,十一月犹如被敲掉了底座的雕塑一般倒下去。
几秒钟以后,那些红光消退下去。她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异样——照样有血有肉,也没有被石化——不过有没有气就很难说了。
亚斯敏从剑鞘里把剑慢慢地抽了出来。虽然我很不情愿,但也不得不照做。“先生,”亚斯敏对纳加人喊道,“无论你相信与否,我们并没有做错什么。事实是,我们认识你女儿才不过几个小时,而在这短暂的时间里,我们三次把她从危险中解救出来。当然,你可以把我的话当成另一个谎言。但是,我以下所说句句属实:千万人的性命就取决于我们是否能够及时赶到印记城。而你却挡住了我们的去路。我们并不想和你战斗,但我们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是你先动的手。”
米丽亚姆也举起拳头做着战斗准备。她不动声色地悄悄对哈泽坎说:“你为什么不把我们直接传送进去呢?”
“我不能,”男孩愁眉苦脸地说,“瑞薇在那所房子里排干了我的精力。”
“你不是睡过觉了吗。”我提醒他,可哈泽坎却瞪了我一眼。
“睡得不够,”他咕哝道,“而且还不是我自愿的。”
“我们在等你的答复。”亚斯敏向那位纳加人父亲喊道,“让出道来,我们就乖乖地离开。我们很喜欢泽瑞丝,所以并不想伤害你。可要是你不给我们选择的余地,我们会这么做的。”
“你们没有选择的余地,长腿的。”纳加人的声音听起来很恶毒……考虑到我们面对着一条巨大的蛇,这个字眼可不怎么让人舒服。“当我感觉到女儿正在蜕皮的时候,”他继续道,“她还在城里。我想我可能需要组织一支军队才能把她救出来。所以现在的结果是,你们替我把她带来了……而我手里的军队正好能派上用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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