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看他们自己的意愿。”
浆汁儿说:“带着白沙很危险。”
我说:“那也不能把他扔在这儿啊。”
说完,我拿上所有的手机,去了碧碧的车上。我把车发动着之后,看见白沙从帐篷里探出脑袋,朝我望过来,他可能以为我们要离开了。
我跳下来,锁上车门,没有再看他,回了帐篷。
浆汁儿说:“周老大,季风有个想法!”
我看了看季风,说:“什么想法?”
季风说:“如果我们看到他们,问清他们的时间,然后我们把手机调到那个时间,会不会就到了他们那个空间?”
我愣了半天,惊讶地说:“对啊!安chūn红就是这么来到我们身边的!”
三个人都激动起来。
浆汁儿说:“可是,每次他们刚刚在视频中出现,很快就不见了。而且,他们找到我们的时候,我们可能正在gān别的。我们找到他们的时候,他们也可能正在gān别的,总是对不上……”
季风说:“我们也许可以换个方式……”
我说:“什么方式?”
季风说:“写字。”
我说:“写字?”
季风说:“我们在沙漠上写字啊。就算他们找到我们的时候,我们并不知道,但是他们可以看到地上的字。反过来,他们也会这么做。”
我说:“我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平时玩脑筋急转弯我从来都赢不了你……”
浆汁儿说:“写什么呢?”
我说:“我知道。”
说完我就出去了,拿起一把工兵铲,在湖边的沙子上写下了两行字——
安chūn红在我们这里!
我们需要知道你们的时间!
然后,我在旁边cha上了一面小红旗,作为提示。
三部手机充满电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
天气太热,我们只能躲在帐篷里午睡。
我醒来的时候,天气还是那么热。
我轻轻爬起来,快步去了安chūn红的帐篷。
为了通风,帐篷门敞开着。安chūn红躺在睡袋上,并没有睡,正在写着什么。
她听见我来了,一下坐起来,把本子合上了。
我靠在帐篷门口,急速思考着。
她清醒的时候,不应该写日记。只有在失忆的时候,看到了口袋里的备忘,才会写日记。而只要她开始写日记了,就说明她已经不再是她了……
我盯着她问:“你在写日记?”
她说:“没有哇。”
我说:“那你在……gān什么?”
她说:“随便写点东西。”
我说:“安chūn红,不管你写什么,那是你的秘密,我不该多问,但现在是特殊qíng况,我必须得问清楚,你在写什么?坦白说,我想确定一下,现在的你是不是你?”
她沉默了一会儿,终于说:“我想,你们也都写了我刚才写的东西。”
我说:“明确点。”
她说:“我在写遗书。”
我回味了一下,然后说:“我们没你那么悲观。刚才,季风想了个办法,说不定我们马上就能离开这个鬼地方了。”
她的眼睛里露出了一丝希望的光:“哦?”
我说:“你是怎么来的,我们就怎么出去。明白了吗?”
她说:“时间?”
我说:“对,时间。”
接着我又说:“季风还想了个办法,你出来看,我给他们留了字条。”
她立马站起身,跟我走了出来:“字条?”
我说:“很大的字条。”
我带着她走到小红旗旁边,朝沙地上看了看,顿时说不出话了——
沙地上光溜溜的,那些字不见了!
我迅速转了一圈,四周的沙地上平平整整,只有我自己的脚印。
第三十四章天上的糖果店
鲁三国的老婆其实刚去美国半年就回来了,她一直生活在深圳。
她最清楚鲁三国整天gān着什么勾当,早晚得翻把。因此,她和他过日子,每天都如履薄冰。
实际上,那个化妆品公司一直是鲁三国的老婆在经营,鲁三国只热衷于他的老本行——倒卖文物。
两个人经常争吵,但是鲁三国就是不肯悬崖勒马。
在公安局找上门之前,他老婆已经把资产转移走了,那全是她一个人赚的。
她在美国并不顺利,被一个长相酷似小布什的老外给玩了,最后带着儿子的的回到了中国。她一直没有再嫁,一边做化妆品生意一边供养儿子读书。
娘俩挺幸福的。
她从来不跟儿子提起他的父亲,儿子偶尔问起来,她就说:我们离婚了,他在美国。
这女人很有正事儿,但是心也挺硬。
这天是周末,她带着8岁的儿子去东门老街买玩具,路过一个公共厕所,她突然尿急,就对儿子说:“的的,你站在这儿等妈妈,我去趟厕所,马上就出来。”
的的说:“我跟你去。”
她说:“你都8岁了,其他阿姨会生气的。”
的的说:“麻烦!谁想看啊。”
她说:“我不出来,你哪里都不许去,听见了吗?”
的的说:“知道了。”
她就快步去了公共厕所,走到门口,她不放心地回头看了一眼,的的在路边的长椅上坐下来,看过往的车。
她就进去了。
没想到,里面有很多人排队,她急得直跺脚。
的的正在东张西望,有个男人朝他走过来,叫了声:“的的?”
的的看了看他,这个人已经来到了他身边,朝他微微地笑着。
他感觉这个人有点面熟,就问:“你是谁呀?”
对方说:“傻小子,我是你老爸!”
的的瞪大了眼睛,审视了这个人一会儿,说:“你不是在美国吗?”
对方说:“我来深圳看你们了啊。”
的的很腼腆地打量着这个突然冒出来的老爸,说:“她去厕所了。”
对方说:“我知道。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刚才她和我商量好了,她故意去厕所的,想看看你能不能把我认出来。一会儿她回来,你就说是你先把我认出来的,好不?”
的的点了点头。
对方又说:“要不,咱们先回车上,看看她能不能找到咱们?怎么样?”
的的说:“你有我家车钥匙吗?”
对方说:“在我这儿。”
的的笑了:“她很笨的,她经常分不清东南西北。”
对方说:“过一会儿我们再给她打电话。快走,她要出来了!”
的的紧张地朝公共厕所里看了看,说:“那不是她。”
对方把的的抱起来,快步朝前走去,的的朝他背后指了指,说:“车在那边!”
对方说:“我们绕过去。”
走出一段路之后,的的说:“我们回去吧,她会着急的。”
对方说:“我们去买糖。她不让你吃糖吧?”
的的说:“过生日的时候让。”
对方说:“咱们今天就过生日!”
的的说:“万一被她知道了,她会骂你的。”
对方说:“她怎么会知道呢?”
的的说:“她会闻味儿。有一次我偷吃了一颗,就被她骂了。”
对方说:“咱们晚点再见她,让她闻不着味儿!”
的的说:“好,你给我多买点。”
父子俩朝前走出了几条街,的的说:“爸爸,美国是不是有很多沙子呀?”
父亲愣了愣:“为什么这么问呢?”
的的用手拨了拨父亲的头发,说:“要不,你头发里怎么有这么多沙子。”
父亲说:“爸爸坐飞机回来的,天上飞沙大。”
的的说:“你没关窗户呀?”
父亲说:“睡着了,忘了关了。”
的的又说:“你有钱吗?”
父亲说:“你要gān什么?”
的的说:“没钱你怎么给我买糖?”
父亲说:“有哇,口袋里都装满啦。”
的的说:“我觉得妈妈更有钱。”
父亲说:“不管是爸爸的钱还是妈妈的钱,以后都是你的,宝贝。”
的的说:“你给我看看你的钱。”
父亲就把的的放下来,从口袋掏出了一捆冥币,说:“看看,多不多?”
的的眨巴眨巴眼睛,笑了:“你骗我!”
父亲说:“我怎么骗你了?”
的的说:“这不是钱。”
父亲说:“你认识钱?”
的的说:“当然了,妈妈总给我零花钱,就是不让我买糖。”
父亲说:“这也是钱。我告诉你吧,这是我爸爸给我的,就是你的爷爷,你只见过几面。”
的的思考了一下,问:“噢,这是美元吧?”
父亲说:“没错儿,一捆等于妈妈的钱6捆。”
的的接过冥币,指了指上面画的玉皇大帝,问:“这是美国总统吗?”
父亲说:“儿子你真聪明。”
说完,他就掏出手机,给老婆发了个短信:我把儿子带到罗布泊去了,你想见他,来罗布泊。爱你的老鲁。
然后,他把手机关了,对的的说:“还要爸爸抱吗?”
的的有些犹豫:“我怕看到我同学……”
父亲笑了,说:“是不是最怕见到你班女生啊?”
的的说:“我都不搭理她们!”
父亲说:“有志气!我们走吧。”
的的说:“前面有个商场,我们去那儿买糖吧。”
父亲说:“其实,天上也有糖果店,那里卖的糖特别甜。”
的的说:“我们能去吗?”
父亲说:“我们需要走到没人的地方,然后爸爸施展法术,你才能飞上去。”
的的仰起脑袋看了看:“我怎么看不到?”
父亲说:“要穿过几层云彩呢。”
的的说:“好吧。”
52书库推荐浏览: 周德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