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布泊之咒_周德东【完结】(225)

阅读记录

  父子俩一边聊天一边朝前走,的的扭过头去看了看,大声说:“妈妈来了!”

  父亲猛地转过身去。

  的的撒腿就跑向了马路对面,马路对面走着两个巡警。

  父亲发现他跑了,喊起来:“的的!你gān什么去!小心车!”

  的的没停下,他一直跑到巡警跟前,说:“警察叔叔,帮帮我!我爸爸疯了!”一边说一边朝父亲指了指。

  一个巡警问:“小朋友,你为什么这么说?”

  的的说:“他一路都在胡言乱语!他说他坐飞机忘了关窗户,他拿着给死人烧的纸钱,说那是美元,他还说要带我去天上买糖果吃!”

  巡警朝的的指的方向看去,马路对面,站着一名中年男子,脸色黑黝黝的,头发有点乱,他也朝他们看着,并没有走过来。

  巡警拉着的的,朝这名男子走过去。

  没想到,他一步步后退,竟然钻进商场,不见了。

  巡警找了半天,并没有找到他,就问的的:“你有他的电话吗?”

  的的说:“我有妈妈的电话。”

  鲁三国的老婆从公共厕所出来之后,不见了的的,差点急疯了。

  她四处疾走,呼喊着:“的的!的的!——”

  怎么都找不到他。

  东门老街人来人往,没人关注一个母亲的惊恐和绝望。

  她不知道该继续找,还是该马上报警,在原地不知所措地乱转。

  突然,她的手机响了,赶紧掏出来,竟然是鲁三国发来的短信!他把儿子绑架走了!

  她松了一口气,毕竟儿子没丢,接着又紧张起来——他把儿子带到罗布泊gān什么?

  她对鲁三国的近况一无所知。

  她给刚才发短信的那个号码打电话,关机。

  最后,她找到鲁三国父母家里的电话,拨到了昆明。接电话的正是鲁父。她说:“你儿子是不是来深圳了?”

  鲁父说:“你说鲁三国?”

  她说:“你不就那一个儿子吗!”

  鲁父说:“他怎么可能去深圳,他去了罗布泊,遇难了……”

  她听了这话,如同五雷轰顶。

  又有电话进来,她颤巍巍地接起来,竟然听到了儿子的声音:“妈妈,我是的的!我和警察叔叔在一起呢!”

  她一下就瘫在了地上。

  鲁三国的老婆接到了的的之后,她并没有告诉他,他爸爸已经死了。

  她只是说:“他想把你接到美国去。”

  的的说:“我才不会跟他走。”

  她亲了亲儿子的额头,眼泪掉下来:“的的,今天我们就离开深圳,去北京。”

  的的说:“还回来吗?”

  她说:“不回来了。”

  的的说:“太好了!我再也看不着讨厌的李老师啦!”

  鲁三国的老婆匆匆收拾了一下衣物,然后带着儿子就去了机场。

  坐在出租车上,的的很兴奋,说个没完没了。她应付着儿子一连串的问题,有些心不在焉,一直警觉地看着车窗外。

  到了机场,她紧紧拽着的的,买了最近的航班机票,过了安检,一直来到登机口,在长椅上坐下来,依然不放松,不停地打量四周的乘客。

  鲁三国没有出现。

  终于,她和儿子登机了,直到关闭舱门,她才彻底放下心来。

  飞机起飞之后,的的很快就睡着了。

  她靠在舷窗上,闭着眼睛,皱着眉头,大脑里总是恍恍惚惚地出现鲁三国的影子。

  突然,她睁开了眼睛,朝旁边看了看,儿子盖着毯子,睡得正酣。

  她转过头去,想看看外面的云海,舷窗外竟然写着一行字,字是反的,她看了半天才看明白,写的是——我提前降落啊,等你。爱你的老鲁。

  她“哗”一下就把舷窗拉板拽了下来。

  第三十五章军事禁地

  我在沙地上给那些营救人员写了字啊!

  谁把这些字给我抹掉了?

  我朝白沙那个帐篷看了看,他拿去的是个紫色帐篷,矮趴趴的,像个坟包一样,随着风在微微抖动。门帘挡了一半,里面黑糊糊的,不知道白沙是不是在看我。

  是他gān的?

  不可能。

  我跟章回和碧碧多少学了点足迹学,在这么软的沙子上,任何人都会留下足迹。可是,沙子上并没有任何脚印。

  除非这个人的身体悬空,是飘来的……

  我猛地仰起头,朝天上看了看,没有任何飞行物,天蓝蓝的,像个锅盖,严严实实地扣着罗布泊。

  不明飞行人?

  他们为什么阻止我和营救人员对话?

  安chūn红察觉到了qíng况异常,小声问我:“你带我来看什么?”

  我说:“我在沙地上写的字不见了。”

  安chūn红说:“是不是被风chuī掉了?”

  我朝小红旗四周指了指,说:“你看,那些脚印是我写字的时候踩出来的,它们怎么没被chuī掉?”

  安chūn红就不说话了。

  我再查看,小红旗到湖边之间,有爬行的痕迹!

  难道是那些婴孩gān的?

  他们为什么这么做?

  淘气?

  我忽然想起一件事——

  在第一季里,我们有个向导叫帕万,罗布人后代,我们被困罗布泊之后,他突然变成痴呆了。我和他单独聊天的时候,他突然说:他是天外人,他是通过帕万在跟我对话。他还说,罗布泊上有一种可怕的力量,删除了他们的航线,因此他们和我们一样,也回不去了……

  他们的航线被删除了,这和眼下的qíng况很像,背后那只看不见的手,一直在阻断我们出去的各种可能……

  他,她,它,到底是谁!

  我又朝白沙的帐篷看了看,依然无声无息。

  我对安chūn红说:“叫醒那两个睡货,开始用手机找人。”

  季风和浆汁儿起来了,我们顶着炎炎烈日,分别走向四个方向,打开手机,搜寻那些看不见的同类。浆汁儿的手机响着音乐。

  我一边慢慢朝前走一边想,如果现在我突然死掉,日后有人在罗布泊上捡到我的手机,一定以为我临死之前疯了,因为手机中录制了大量的沙子画面。

  两三个钟头之后,天刚刚不那么热了,浆汁儿跑到了我身边。

  我说:“怎么了?”

  她沮丧地说:“我手机没电了。你的呢?”

  我说:“还有四分之一。”

  她说:“这不是欺负人吗!”

  我说:“你一边放音乐一边录视频,当然费电了。”

  她说:“听听音乐,能推迟我疯掉的时间。”

  我突然说:“你觉得安chūn红的jīng神正常吗?”

  浆汁儿说:“不正常。”

  我说:“为什么?”

  浆汁儿说:“你看她那双眼睛,一个眼睛写着‘悲’,一个眼睛写着‘剧’。”

  我回头看了看,安chūn红已经走到了很远的地方,举着手机,好像在认真观察每一粒沙子。

  浆汁儿说:“你用你的手机给我放放音乐吧。”

  我说:“不行,要节省电量。”

  浆汁儿说:“那你给我唱。”

  我直起腰来,瞪了她一眼:“你觉得我有那种闲qíng逸致吗?”

  浆汁儿说:“你是队长啊,你有责任保证我们有吃的有喝的,还要给我们提供jīng神食粮。就让你唱。”

  我说:“队长把任务jiāo给你了。”

  停了停,浆汁儿真的唱起来:“多qíng是一种疼,敏感是一种累,痴心是一种毁,善良是一种罪。高傲是一种逃,幻想是一种飞,坚qiáng是一种撑,沉默是一种美……”

  我说:“不许唱我写的歌。”

  她说:“在罗布泊不存在版权问题。”

  半个钟头之后,季风也走过来了,她的手机也挂了。

  她说:“周老大,出去之后你该给你的手机做个广告。”

  我说:“应该的,而且不收代言费。”

  其实,我的手机也只剩下一点点电了,呈现着危险的红色。

  我关了机,亲了它一口,说:“回帐篷吧。”

  我们三个人朝回走的时候,安chūn红依然在沙漠上寻找着。

  没想到,天黑之前,令狐山来了。

  他突然出现在我们的帐篷门口,让我们几个人都吃了一惊。

  他背着一个帆布口袋,很重的样子,他把它放下来,说:“给你们送点吃的。”

  我说:“谢谢。令狐山,你坐。”

  令狐山就坐下来,说:“那个飞行人没出现吧?”

  我说:“不知道。”

  令狐山看了看我,显然没有明白。

  我说:“我们没看见她出现。不过,我在沙子上写了一些字,神奇地不见了,四周并没有发现脚印……”

  浆汁儿忍不住打开了那个帆布口袋,令狐山竟然给我们带来了很多罐头,ròu的,水果的,蔬菜的……罐头上贴着商标,毫无疑问,它们来自外界。

  浆汁儿说:“季风,我跟你蹭点儿啊。”

  季风说:“你是蹭周老大的。”

  我说:“我们都是蹭令狐山的。”

  令狐山说:“你写什么字?求救信号?”

  我想告诉他那些营救人员的事,话到嘴边又咽回去了,我说:“算是求救信号吧。”

  令狐山说:“她为什么要抹掉你们的求救信号呢?”

  我说:“不知道。”

  浆汁儿已经打开了一瓶huáng太平罐头,用纸碟分成了4份,递给每个人。我和令狐山都拒绝了,她就和季风吃起来。

  天黑下来,季风打开了应急灯。

  我对令狐山说:“那个白沙,他还有可能伤害你们,你们小心点儿。”

  令狐山从帐篷门口朝外看了看,对我说:“我们不是讲和了吗?”

  我说:“他不是我们团队的,我们和他只是萍水相逢,我们也时刻警惕着这个人。”

  令狐山叹了口气说:“你们……很麻烦。”

  我知道,他本来想说的是:你们人类很麻烦。后来,他又把“人类”两个字略去了。眼下双方是合作关系,他不想再qiáng调种族的不同。

52书库推荐浏览: 周德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