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望坡(刑警罗飞系列之2)_周浩晖【完结】(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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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罗飞心中已经大致有了事qíng的一些轮廓,包括十八年前的隐qíng和新近发生的种种诡谲现象,虽然一些具体的细节仍不清楚,但此时的他完全有把握去面对臧军勇和金振宇,戳穿他们的谎言。

  时机已经成熟,着一切该有个结果了!

  相较而言,罗飞还是觉得臧军勇要更容易对付一些。因此他的下一站目标就是到溶dòng附近,去寻找臧军勇。

  从小超市去往溶dòng,得穿过正东方向的村子,然后翻越“鬼望坡”旁的山路,到达岛屿的西半部分。这个村子罗飞已经来过多次,非常熟悉。可今天他刚刚踏进村寨,便感到了一种不寻常的气氛!

  只见众多村民正急匆匆地从家中赶出,往着西南边的空地跑去,且脸上大多带有惶恐的神色。他诧异地拉住一个年长的妇女,询问出了什么事qíng。

  “‘鬼望坡’!那个女鬼又出现了,赶紧去烧柱香吧,求女鬼早日投胎,不要再祸害岛上的居民了。”妇女战战兢兢却又煞有介事地回答。

  这突然出现的状况大大出乎了罗飞的预料,他知道其中必有蹊跷,连忙跟着众人快步来到那片可以直眺“鬼望坡”的空地上。果然,抬头望过去,就在那块鹰嘴状岩石的上方,一个人影面朝村寨方向静静地坐着,从身形看,依稀正是一个抱着婴儿的女子!

  空地上,不少村民都在驻足观望,更有人点起了香火,正在虔诚跪拜!

  罗飞先是蓦然怔了片刻,突然,他想到了什么,连忙向着不远处的付玉柱家跑去。

  付玉柱当然也听说了鬼影现身的事qíng,但他没有勇气再看,和老婆惊慌不安地瑟缩在家中,见到罗飞到来,他也只是茫然地看了对方一眼,脑子里不知在胡乱想些什么。

  “望远镜呢?快,给我望远镜!”罗飞焦急地说道。

  付玉柱的老婆还算正常,她明白了罗飞的用意,赶紧把那个望远镜翻了出来。

  “不,不能看她!不能看!”付玉柱仍然沉浸在自己的那段恐怖回忆中,瞪起眼睛茫然自语。罗飞顾不得搭理他,接过望远镜冲出了屋子。

  可他还是晚了一步,就在他调整焦距,准备一睹那个“鬼影”的真面目时,对方却突然闪身晃动了一下,凭空从陡峭地悬崖上消失了!这一幕立刻又在惶惶不安的村民中引起了一阵极大的骚动。

  有了亡灵冢的前车之鉴,罗飞此时心中雪亮。在“鬼望坡”的峭壁上,一定存在着某个隐秘的通道,多半是山dòng之类的东西,只是,这个山dòng另一端的入口在哪里呢?

  与此同时,另外一个疑问在深深地困扰着他,他皱眉伫立在原地,苦苦思索:为什么?怎么会在白天出现?不惜冒着bào露的危险,她想要做什么?

  罗飞一时无法给出这个问题的答案,只是在心中隐隐预感到有些不妥。也许不能再耽搁了,必须尽快结束这一切。他不再停留,向臧军勇家中赶去。

  到了臧军勇家,只见院门大开,他的儿子正在门口四下张望。罗飞一边疾步往院内走,一边大声询问:“你父亲醒了没有?”

  听见罗飞的声音,臧军勇的妻子从内屋迎了出来,抢在儿子前面回答:“一早就醒了,这身体还没恢复,又跑出去了!”

  “什么?”罗飞语气中掩饰不住焦急,“那他去了哪里?”

  “刚才东村传言过来说‘鬼望坡’上出现了女鬼,他就急匆匆地跑出去看了。”

  去东村?那倒不会有什么危险。罗飞略松了口气,可迷惑仍在:“我刚从东村回来,怎么一路上没见到他?”

  “我爸没有去东村,我看见我爸是往溶dòng方向走的。”臧军勇的儿子接茬说道。

  罗飞的心蓦然一紧,额头居然渗出了冷汗。此时他意识到,在这一回合的jiāo锋中,自己多半又要输了!

  第二十六章诡异的毒杀

  罗飞几乎是一路飞奔,跑到了溶dòng中,可他看起来还是晚来了一步。

  臧军勇正从与天坑相连的那个大窟窿中摇摇晃晃地走出来,他的姿态就象喝醉了酒一样,随时有可能摔倒不起。

  天坑出口所在的石阶离地面有三四米高,并且没有人工的阶梯可供上行,虽然壁体两侧石块错落,攀爬也不是很困难的事,但现在qíng势危急,罗飞来不及多想,只能站在石阶下大喊:“你怎么了?小心脚下!”

  臧军勇似乎听到了罗飞的声音,他愣了片刻,然后用嘶哑着嗓子喊道:“她说我是胆小鬼……我贪生怕死,我不是,我……我是明泽岛上最勇敢的人!”他的声音低沉可怖,带着呜咽的感觉,既像是在辩解,又像是在哭诉,但有一点很明显,这个号称“最勇敢的人”,此时正处于一种极度的恐惧和绝望中。

  “危险!你先呆着别动,等我上来!”罗飞一边说,一边来到石阶旁,做好了攀爬的准备。

  可臧军勇的qíng绪显然已经失控,他又恍恍忽忽地向前走了两步,终于脚下一空,向着地面直摔下来。

  罗飞抢上一步,用尽全身力气去阻挡这个从天而降的沉重躯体。随着“扑”地一声闷响,他只觉得眼前一黑,胸口像是被人重重地捶了一下,随即整个人摔倒在坚硬的地面上,浑身骨骼几乎都快散架了。

  半晌之后,罗飞才缓过神,将压在自己身上的躯体轻轻推开,然后龇牙咧嘴地站起身。幸好衣服穿得厚实,否则只怕肋骨也要被撞断两三根,饶是如此,现在各关节处也痛得不轻。不过他吃的这番苦似乎物有所值:坠下石阶的臧军勇看起来完好无损,没有受到明显的外伤。

  但不知什么原因,这个壮硕的汉子现在却紧闭着双眼,失去了神智。罗飞赶紧把手探到他的鼻下,似乎仍有气息。见此qíng形,前者只能放弃对现场的第一手考察,架起臧军勇,挣扎着向溶dòng外走去。

  臧军勇身高体沉,又处于完全昏迷的状态,架着他行走可不是一件轻松的事qíng。罗飞一路奔波,体力原本就不足,苦挨到溶dòngdòng口,已累得快要虚脱一般。好在这时,他看见李冬正沿着山路快步赶来。

  李冬原本是来给臧军勇诊断病qíng的,结果听说臧军勇和罗飞先后去了溶dòng,他心中不放心,就跟过来查看,果然遇上了异常的状况。

  “罗警官,这是怎么回事?”他快步来到dòng口,忐忑不安地询问。

  “先……先别问那么多。”罗飞大口喘着粗气,“你快……看看,他还……还有救没有?”

  李冬简单地把了把臧军勇的脉搏:“还有气息,但已经很微弱了,我的药箱留在臧军勇家,得立刻抬过去抢救。”

  “那就赶紧吧!”罗飞咬牙撑起身子,和李冬一前一后把臧军勇抬了起来,好在臧家离溶dòng并不远,没几分钟,两人就抵达了目的地。

  臧家的母子二人发现不对,早迎了上前,众人七手八脚,把臧军勇抬到了东屋的chuáng上,李冬立刻打开药箱,取出诊疗设备展开急救,罗飞则累得惨兮兮的,瘫坐在椅子上半天缓不过来。

  从李冬的表qíng看,状况似乎越来越严峻,他忙碌了有五六分钟,然后无奈地摇摇头,垂手让在了一旁。

  臧妻意识到什么,木然地看着李冬,用一种近乎哀求的语调说道:“李大夫,你得救救他,我求求你了,你救救他!”

  李冬却只能黯然回答:“人已经去世了……我无能为力……”

  接下来的半个小时,李冬和罗飞都在忙于安抚悲痛的家属。好不容易把母子二人劝离了现场,他们终于能够静下来对案qíng进行一些分析。

  “死亡原因是什么?”这是罗飞最先关心的问题。

  “中毒。”李冬很有把握的回答,“而且致毒物质就是岛上用来灭鼠的毒药——毒鼠qiáng。”

  “你能肯定?”罗飞诧异地看着李冬,这么快对死因作出如此jīng确的判断,似乎有些不可思议。

  “非常肯定——不过,这并不是我有多厉害,而是事实就在眼前。你来看这里。”在急救的过程中,李冬已经注意到了一些异常的现象,现在又向罗飞一一指出,他首先用一个镊子撑开了死者的鼻孔,“看到里面的鼻毛了吗?上面沾着白色的粉末,虽然不多,但还是很明显的。再看这里,胡须上,甚至嘴唇上也有,这些粉末我很熟悉——而且刚才我也做了简单的药物鉴定——正是毒鼠qiáng。”

  罗飞点点头,对李冬的分析表示认可,然后他不解地捏着下巴:“毒鼠qiáng的粉末怎么会出现在他的鼻孔和嘴里呢?难道是有人qiáng迫他吞服?”

  很快,罗飞就摇头否定了自己的判断,以臧军勇的体格,要想qiáng迫他服毒,只怕一两个人是难以办到的。

  李冬也纳闷地直挠头。按理说,不管是误服还是被人投毒,毒药都得要溶解在水里或者掺在食物中,总之该让服毒者难以察觉才对。致毒物质如此明显地出现在死者的口鼻处,这样诡异的中毒方式还真是闻所未闻。

  罗飞带着疑问,凑到尸体面前仔细观察,很快,他又有所发现,指着死者的袖口等处对李冬说:“你看这里,还有他的前襟,膝肘关节,这些地方也都沾过毒鼠qiáng,只不过因为衣服的颜色,不太明显。嗯,我们刚才搬抬他的时候,也会碰落了很多。不过,细看还是能发现端倪的。”

  的确,在罗飞指出的那些位置上,隐约也残留有毒鼠qiáng粉末的痕迹。

  “奇怪了,那他到底是怎么中的毒?难道他曾经趴在一大堆的毒鼠qiáng上面?”李冬说话时带着自嘲的苦笑,这个推测虽然和毒物残留qíng况相吻合,但是也太夸张了,完全不合逻辑。

  罗飞沉默了片刻,低声自语:“看来要想找到答案,一定得到现场去看一看了。”

  “现场?现场在哪里?”

  罗飞目光闪动,一连说出了两个地名:“天坑,鬼望坡!”

  不久前“鬼影”从“鬼望坡”上消失的时候,罗飞已经怀疑会有某个隐秘的山dòng和“鬼望坡”相连,但其中更加详细的qíng况当时却无从猜测。得知臧军勇前往溶dòng之后,罗飞立刻意识到,连接“鬼望坡”的通道入口就在溶dòng中。同时,他也明白了那个“鬼影”在白天出现的用意:臧军勇作为溶dòng的主人,必然知道通往“鬼望坡”的秘道,当他得知“鬼影”出现的消息,很可能会前往查看,这就给了对方下手加害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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