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两点整,演讲开始,站在台上的陆北辰面对台下超负荷的参与人员从容淡定,他并非像其他专家一样西装革履,只是简单的白衬衫、西装长裤,没扎领带,衬衫上也没有花里胡哨的装饰扣,就是素白的衬衫,袖口挽起,修长的手指在屏幕中倒映时,全场女生都在尖叫,她们看到他的无名指上没有婚戒,也没有戒痕。
三十多岁的男人,告别了二十多岁的冲动和愣头愣脑,又不像四十多岁那样淡薄世事,这个年龄正值事业上升阶段,又被岁月恰到好处地雕琢了心xing,拥有对权力对财富对成功的拼劲狠劲,也拥有了审时度势遇事不惊的沉稳笃定。陆北辰正值这个阶段,所以举手投足尽是魅力。他这个年龄的男人,上可以左右逢源,下可以与年轻人打成一片,再加上颜值甚高,地位权威,所以遭受女孩子们的痴迷喜爱也实属正常。
两个小时的jīng彩讲说,收获了不知几卡车的崇拜和芳心。在半小时的互动环节里,学生们更是踊跃提问,男孩子多问题,女孩子多痴心。有人甚至大胆问,“陆教授,我看到您没戴婚戒,您没结婚,但您有女朋友了吗?”
很多女孩子都在静候。
陆北辰浅笑没回答,主持人则聪明提示,“这是陆教授私人的问题,请同学们要提跟演讲内容有关的问题啊。”
可学生们哪会管的了那么多,还在问,“您喜欢什么样的女生啊?”
主持人还要出面警告时,陆北辰却阻止了主持人的行为,意外地回答了这个问题,“喜欢一个人是种感觉,没有所谓的标准。”
学生们一听这话全都跃跃yù试了,“那如果她不漂亮不聪明不优秀甚至连照顾人都不会,这样的女生您未必能喜欢上呀。”
陆北辰笑了,透过麦克风的嗓音极是低悦好听,“如果是我喜欢的,为什么不可以?我不需要她有多漂亮,因为一旦引来其他男人的关注我会嫉妒;她可以不聪明,因为只要我聪明就行;她可以不优秀,因为我可以优秀;她也可以不会照顾人甚至不会照顾自己都没关系,因为我可以照顾她。”
全场都沸腾了,如雷般的掌声响彻整个演讲大厅。女生们一个劲地在尖叫着“陆教授、陆教授。”
“哦不过有一条。”陆北辰扬声。
所有人又都安静下来了。
“她最好是会做菜,因为我这个人不怎么太会下厨,这是我唯一的一点小要求。”陆北辰说。
结果,又是让女生们集体痴迷了一番。
演讲结束后,很多人围着不走,陆北辰连续鞠躬了三次方才离场,而记者们早就打算围堵为主,可陆北辰已经在校方和保镖的掩护下离开了大学校园。
谁都不清楚陆北辰接下来的行程,所有的记者挖空了心思,也没能跟上他的那辆车。
陆北辰来京后除了在大学里公开亮相后,剩下的一切都成了谜,记者们也都在猜测着接下来萧雪的案件该如何被他盖棺定论。
没人会知道他的行踪,因为,所有人都不会想到陆北辰竟去了监狱。
不是探视时间,甚至陆北辰不在探视的名单里面,但他想要见到年柏彦,并非难事。
身穿囚服的年柏彦黑了不少,却愈发地结实,出来见到陆北辰后多少有点愕然,但也坦然面对了。他戴着手铐,一坐下来,陆北辰就jiāo了狱警一纸文件,说,“手铐打开。”
狱警上前,年柏彦却浅笑道,“不用,这样挺好。”
“麻烦你了。”陆北辰示意狱警,他始终坚持。
年柏彦的双手得到了释放,笑道,“知道你有办法进来。”
“被你获准的探视人少之又少,我只能想其他办法了。”陆北辰从兜里掏出烟盒,拎出支烟递给了年柏彦,为他点了烟后自己也点了一支。
狱警通融了,没说什么。
年柏彦吸了口烟,下巴有新生胡茬,棱角有型,又甚是xing感。陆北辰看着他,似笑非笑的,“听说你在这里都快成劳模了?”
“不愧是鼎鼎大名的陆教授,眼睛看得够远。”年柏彦揶揄,“不过,你能从一群等着抓你下锅烹饪的记者手里逃到这里来也算本事了。”
陆北辰吸了口烟,道,“监狱的网速还真挺快。”
年柏彦听出他的话外音,低笑,“陆大法医在台上jīng彩演说的消息,我想会成为明天的头版头条。”
“别取笑我了。”
年柏彦弹了下烟灰,唇角始终是笑着的。陆北辰看他的眼神却沉重了起来,年柏彦亦是聪明人,知道他的想法,叹道,“你不该来。”
“你也不该进来。”陆北辰目光转为严肃。
年柏彦笑而不语。
陆北辰吐了一口烟,微微眯眼,审视了他良久后,高大的身子往前微微一倾,“我可以帮你。”
“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年柏彦轻声。
陆北辰皱了眉头,压低了嗓音,“年柏彦,你很清楚我没有在跟你开玩笑。”
“这是我应得的,待在这里,我的心也踏实了。”年柏彦的神qíng也极为认真。
“你应得的?”陆北辰深吸了一口气才压下心头的不悦,敲了敲桌子,“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事,在中国境内,你敢吗?以你的智商很清楚知道在境内犯事会有什么后果,如果换做在南非,我相信你能做得出来。”
“看来纪东岩在你面前说了我不少事。”年柏彦摇头,“这个纪东岩。”
“他也是关心你。”陆北辰说,“你的事惊动的人不少,你不是不清楚当时为你请命的阵仗有多大。”
年柏彦深吸了一口烟,语气清淡,“有些事qíng发生了就要去弥补,北辰啊,其实上天都是公平的,你做了什么总要付出代价才行。”
☆、吓得没了魂的兔子
有些话,因观点不同似乎看上去不投机,但有些人,会因为观点不同却变得惺惺相惜。年柏彦是一个不大会表达qíng感的人,陆北辰亦如此,两人相识不像年柏彦与纪东岩相识的时间那么长,但能力之人必然是有共同语言的。
“你在里面修身养xing了?”陆北辰笑,“我想你是最清楚生存游戏怎么玩了,公平,很多时候是通过努力才能得来的。”
“我清楚你的能力,你已经为我做很多了。”年柏彦看着他,“十年的牢狱之灾,是我预料的,所以至少你给了我很大的希望。”原判十年,他表现好的话可以四年出狱,关于这件事他从没问过陆北辰,可不意味着他不知道是陆北辰在背后动用了人力物力。
不论是纪东岩还是盛天伟,他们的生意大多数还是要靠国内,所以很多事都无能为力,但陆北辰不同,他可以利用他脱离商界的身份来做很多事,当然,这些都是在他能力范围之内的。
陆北辰听他这么说,也就作罢了,弹了弹烟灰,那烟头的火光一点点吞噬烟身,良久后,他问,“为了一个女人这么做,值得吗?”
年柏彦没有惊讶,既然他在坐牢这件事上陆北辰都已经cha手了,期间的所有细节也都避不开他的眼睛,便笑了,反问,“换做是你,你会这么做吗?”
这原本像是很好回答的问题,陆北辰能问就代表着他很反对年柏彦的这种牺牲,可问题落下了,他却沉默了,久久没能给出反驳年柏彦的答案。
年柏彦见状后心知肚明了,“我想我们都一样,虽然爱qíng这玩意儿说起来挺ròu麻挺虚无缥缈,但一旦我们信了,就会拼尽全力不遗余力了。”
“爱qíng?”陆北辰重复了这两个字,眼睛里的光渐渐收敛,“这玩意儿确实ròu麻又飘渺。”
不经意想起顾初的那张脸,还有那晚她的落荒而逃,他是把她吓着了吗?这两天她不接他的电话,他甚至砸她家的房门她都不出来,他知道她一定就躲在屋子里,酒店也好医院也罢他都找过不见她的人影,她还能去哪儿?除了躲在屋子里不敢见他就没别的了。如果不是这两天他的行程安排得比较满,他非炸了她的老窝不可。
有时候坐在车里他就能想到这么一个场景:顾初像蜗牛似的藏在房间的角落里,每次看见他的来电或听见他来砸门,她就将头缩进被子里不敢出来,他觉得,她能做出这种事来。
年柏彦又不傻,看出他细微的神qíng变化来,笑了笑,替他回答了这个问题,“如果是你,也一定会这么做。”
“我不是你的发小,别说得你很了解我一样。”陆北辰恢复了一贯的淡泊。
年柏彦始终轻笑,末了,把手里的烟头摁灭,“半熟的刚好,熟得太透,关心则乱。”
陆北辰状似无奈摇头。
“她是怎么样的一个人?”年柏彦问。
话说得不清不楚,但陆北辰明白他的意思,挑眉,“你一向不喜欢问八卦。”
“如果对方是一个能值得你来付出所有的人,那么作为朋友的我,简单了解一下总可以吧。”年柏彦补上句。
陆北辰将烟头掐了,吐出最后一个烟圈,眉头就染了凝重,半晌后才说,“没什么,这世上的事儿往往就这样,你有多爱就会有多恨。”
年柏彦瞅着他,想了想,“看来,你送给我们的新婚礼物并非出自自愿啊,不像你陆公子的风格,千里迢迢地花了大价钱拍了繁花,不会只是过来捧我的场吧。”
陆北辰振振有词,“有些话我们得说清楚,手链是蓝宝石的,江漠远出了名的搜集收集手链成痴的人,我能跟他抢吗?繁花的主链,傻子都会预料到那是你和纪东岩为了争女人要利用的工具,我就不好再cha上一脚了吧?那你告诉我,繁花还剩下什么?她没有耳dòng,我总不能见到她的面儿第一件事就是给她耳朵上穿个dòng吧?你觉得合适吗?”
年柏彦做投降状,“是是是,这是我的错,在设计首饰的用途上没考虑周全。这样吧,你需要什么,我亲自给你定制一款怎么样。”
“这话听着很怪。”陆北辰搓了搓手。
年柏彦也觉得是挺怪,就此打住了这个话题,语重心长地跟他说,“有时候人的执念很可怕,我不能劝你说放下你的仇恨,只能告诉你,仇恨会毁了一个人,北辰,我毕竟比你年长几岁,走过的路不想你再继续走下去。”
“你可以跟我大哥去喝喝茶聊聊天。”陆北辰委婉说了句。
52书库推荐浏览: 殷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