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段想把他封印了的过去。
但是现在倒是有了想去问问她本人的心qíng。
为什么你能做出这种事qíng来,你做出这么过分的事qíng,难道没想过自己的女儿会变得不幸吗,对你来说家庭是什么呢——?
被媒人骗了,这是厚子的口头禅。
博美的父母是通过相亲认识结婚的。
每当发生什么事qíng的时候,就跟自己的亲生女儿说后悔结婚的话。
尤其让她不满的是,貌似是忠雄的经济能力这方面。
因为说卖化妆品跟首饰的洋品店生意很好,就想着应该能赚很多吧,但是了解内qíng后发现完全不是这样的。
店里放着的都是便宜货。
来店里买东西的人也只有附近的穷人。
想着有个自己的房子也不错,但没想到地皮是从别人那里借来的。
根本就是欺诈。
那个媒人,知道我恨他,所以结婚后都不露面了。
母亲朝向化妆台,随手从商品柜里拿起化妆品涂在脸上。
一边恶狠狠的说话的qíng景,也是烙印在博美脑海里的记忆之一。
涂得鲜红的嘴唇动起来的样子,看起来只有嘴巴就像别的生物一样。
结婚的时候,厚子好像才21岁。
曾经的那些朋友,都还是正享受青chūn的时刻。
或许这也是她焦躁的原因。
尽管如此,当博美还是小学生的时候,厚子也勉勉qiángqiáng尽到了妻子和母亲的责任。
也会去店里帮忙。
也会疼爱博美,博美也喜欢母亲。
qíng况变得开始奇怪是在博美上中学的那个时候。
厚子外出越来越多,变得有时候晚上很晚才回来。
那个时候多半是喝醉了的。
博美的父亲忠雄,是个老实敦厚的人。
父亲因为战争去世后,在母亲好不容易维持下来的洋品店里帮忙,不久后就继承了店铺。
在女儿的眼里,父亲是一个认真,热心工作,而且还是个老好人。
被顾客还价也不会说不行。
本来就不多的利润就变得更少了。
正因为是这样的忠雄,所以对年轻的妻子晚上出去玩这种事也一直没抱怨。
总算引起他的注意的是在厚子这种胡来的生活持续了三个月以上的时候。
是注意到博美的校服完全没被洗过这件事为契机的。
真是烦人啊,厚子用一种发音很奇怪的口气回答道。
“不就是校服脏了嘛,那又怎么样。那么在意的话,你也可以洗啊。不就是转一下洗衣机嘛。又不是什么大事。”
“不单单是在说这件事qíng。晚上出去玩的事也给我适可而止。我是叫你该更像个母亲一样。”
虽然对忠雄来说是少有的qiáng硬的语气,但是好像触怒到了厚子。
她一下子瞪起眼睛。
“你在说些什么啊?要说这个的话,反而是你更像个丈夫的话会怎样呢。娶了年轻女子当老婆,又gān不出像样的事qíng就别摆一副了不起的样子。”
这句反驳的话的含义,当时的博美是无法理解。
现在回想起来的话还是很容易察觉到的。
不用说,肯定是在说xing生活方面的事qíng。
没有还嘴,表qíng发窘,沉默着的父亲的脸,烙印在博美的眼睛里。
哼,一副表示瞧不起丈夫,哼了下鼻子的母亲的脸,也印在了博美的眼睛了。
在小地方,商店老板的老婆整夜整夜只顾在外面玩乐,是不可能不被说闲话的。
博美好几次偷听到大人们聚在一起说厚子的事qíng。
那个时候忠雄不在。
“跟声名láng藉的女流氓似的。”
其中一个人悄声说道。
“听说中学的时候就老gān坏事,让父母为难。好像还打掉过孩子。然后父母好像开始着急觉得应该想个办法了,就去托人找婆家。然后中枪的就是浅居。三十岁过半了还是单身,正好也在找有没有合适的对象。虽然女方的资料上写的都是骗人的。但是浅居是个好人,加上父母早亡,所以都没去打听就相信了。结果最后就娶了个不得了的女人。”
“但是,要是是这么糟糕的女人的话,见面的时候难道看不出来吗?”
另外一个男的问道。
“喂,要是最开始就露出本xing的话,当然会知道。但是,那个女的也不是傻子。大概是想过反正都会嫁给这一带的某个人,考虑到今后的生活还是觉得划算的吧。结婚前就不必说了,就连结婚后好像都还装老实装了好几年。然而演戏总归是演戏,到了这个地步也终于露出了本xing。根据我听到的,好像跟以前的玩伴在jiāo往了呢。”
“是这么回事啊,浅居先生也真够辛苦的。”
“是的啊。有女儿在,也不能离婚吧。”
听了大人们的谈话,博美心qíng郁闷。
的确现在关系是不好,但一直都相信早晚父母的关系会好起来的。
但是如果他们说的话是真的话,那就没有实现的可能了。
因为这就说明以前的厚子,只是一直扮演着妻子跟母亲而已。
在那之后没多久,她就知道自己的想象并不是杞人忧天。
因为突然有一天厚子离家出走了。
像往常一样打扮好后出了门,到了晚上很晚也没有回来。
不久后,她打来了电话。
那个是忠雄惊慌失措的声音,至今还回dàng在博美的耳边。
“不回来了是怎么回事?你现在在哪儿?……怎么可能无所谓。……啊?……什么啊,赔偿费。我为什么必须要付这个。总之先回来吧。等下,喂!”
电话好像被那边挂断了。
手中拿着话筒发呆的忠雄,回过神来后,开始检查衣柜的抽屉和厚子的梳妆台。
不久后就查清楚了,宝石跟金银之类的全都不见了。
不仅如此,忠雄名下的银行存款,也几乎全被取走了。
连定期存款都被解约了。
厚子在电话里说的赔偿费,看起来就是这个了吧。
忠雄马上联系了厚子的娘家。
于是发现娘家的父母也已经知道这件事qíng了。
说是厚子打来过电话。
对婚姻生活感到厌烦,已经跟那个男的分手了——厚子好像是这样对母亲说的。
问她在哪里好像也没回答。
也不打算回娘家,今后要按自己喜欢的方式生活,说着就挂了电话。
在这之后的一段时间里,忠雄好像一直在等着厚子回来。
他对妻子的活动范围跟jiāo友关系完全没掌握,也没有寻找的方法。
不久,忠雄想到厚子有可能会被居民卡转出去,从转出地可能可以查到现在所在的地方,就去了办事处,结果被告知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事实,厚子擅自提jiāo了离婚申请,离婚已经成立了。
当然这是犯罪,也并不是没有把离婚变为无效的办法。
但是这个时候的忠雄放弃了。
有一天晚上,他对博美这样说道。
“没办法啊。忘了那种母亲把。就当一开始就不存在。”
博美赞同这句话,点了点头。
在厚子离家出走之前,就一直看着父亲的苦恼,所以这样反而更好,甚至觉得这样父亲的心qíng也会变得轻松起来吧。
厚子的事很快成了大家议论的话题。
去了学校,还被同年级的同学嘲笑。
虽然不知道是谁说出来的,但被大家叫成了jì女的女儿。
即便如此,还是有保护她的人的。
比如说押谷道子。
从小学开始就关系很好的她,还是跟以前一样,会来家里玩,还会邀请博美去她家玩。
因为这样,她自己肯定也被周围的人冷待对待,但是她没有让博美感受到这种迹象。
班主任苗村诚上,也是可靠的同伴之一。
他一直担心着博美。
实际上注意到博美的校服已经好几天没洗了,去问忠雄的正是他。
知道厚子离开的事后,偶尔也会去她家看看qíng况。
年龄估计已经有四十多岁了,但是因为脸跟体格不像中年的样子,言行也是朝气蓬勃的,所以博美在内心里也很留恋他。
因为在关东大学呆过,用普通话的口音说话也很有魅力。
但是被苗村他们保护着的博美,安静的心qíng过着日子的时间并不长。
噩梦再次向博美袭来。
那天,博美在看管商店。
因为忠雄去批发商那了。
于是两名穿着西装的那人进来了。
店里来男xing客户还是很少见的。
又加上,两个都看起来不像好人一个男的问,“你父亲在吗?”
回答他们说出去了,“这样的话没,就让我们在这等吧。”
话着就在客椅上坐了下来,开始抽起了烟。
然后两人像舔遍全身一样盯着博美的脸和身体,又悄悄的互相jiāo换耳语,露出了有深意的冷笑。
不久后忠雄回来了。
看了看两个男人,他好像也感觉到了这两个人不寻常,表qíng变得尖锐起来。
去里面呆着,被这么一说,博美进了屋。
但是有不可能不在意,就竖起耳朵听着。
传来的是几乎让她眩晕般的冲击又绝望的谈话内容。
男人们是来讨债的。
当然,并不是忠雄借的钱。
借钱的是厚子。
在离家的前几天,擅自拿出了忠雄的印章,借了一大笔钱。
就算忠雄坚持说自己不记得借过钱,对方也是不可能认同的。
那天晚上,博美久违的看见了喝了酒了的父亲。
喝着纯的便宜的威士忌,大声的叫唤着什么事qíng。
本来酒量就不是很好。
想着他是不是在厕所前面吐了,却发现身上沾满了脏东西,就那样睡着了。
眼睛下面还有泪痕。
来要债的男人们,开始每天都来。
他们的目的是博美。
他们bī迫忠雄如果现在不能立马还钱的话,就把女儿jiāo出来。
有一天,走在从学校回家的路上,一辆车靠近了博美的旁边。
开始以她走路的速度行驶后,有个男的从副驾驶做打来招呼说,送你回去,坐上来吧。
感到人身危险有危险的博美,一溜烟的逃走了。
虽然男人们并没有追上来,但是恐惧贯穿了她的全身。
回到家后,就把这件事告诉了忠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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