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如此。您能够制作这样的作品,实在让人佩服。不过,也挺费神的吧?”
“的确得花上些时间,所以很需要毅力。但是制作过程也很愉快。如果不是饱含期待之qíng的话,是无法做出好作品的。”
糙薙点点头,把目光转回到挂毯上。乍看之下,挂毯的颜色搭配得有些随意,但一想到这是绫音包含着期待一针一线地fèng制而成的,看着看着,心就静下来了。
阳台与房间一样,也相当大,但因为摆满了花盆,感觉只能容一个人勉qiáng通过。
绫音伸手把堆在角落里的一只空罐子拿起来。
“挺有意思的吧?”她说着递给糙薙看。
空罐的底部有好几个小dòng。她用罐子从水桶里舀了水。当然,水从dòng中漏下。她就是用那漏下的水浇花盆里的花。
“哦,拿来代替洒水壶啊。”
“没错,洒水壶很难从水桶里打水不是吗?所以我就用锥子在空罐子上戳了几个dòng代替。”
“好主意。”
“对吧?可跟我丈夫说,他却说真没法理解我要这么费神在阳台上栽花种糙。”说完,她的表qíng突然变得僵硬,整个人蹲了下来。罐里的水依然滴滴答答地漏个不停。
“真柴太太。”糙薙叫她。
“抱歉。我实在不能接受丈夫已经不在的现实……”
“这事发生得太过突然,一时确实难以接受。”
“您已经知道了吧,我们结婚还不到一年。我好不容易才适应这种新生活,了解他的衣食喜好。我一直以为,今后我们还有一段漫长而幸福的路要走。”
糙薙实在想不出应该用什么话来安慰面前这个单手覆面、垂头丧气的女人。而围绕在她身边的鲜花的娇艳,此时却让人感觉那样的心痛。
她低声说了句“抱歉”。
“我现在这样子,大概没法帮助你们吧?我知道我得振作起来,可是……”
“那就改天再向您打听qíng况吧。”糙薙不由自主地说道。如果他这话让间宫听到了,估计间宫又得一脸苦笑了。
“不,我没事。我也希望早日了解真相。可是我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有人会把他毒死……”
绫音话刚落,门口的对讲机就响起来了。她吓了一跳,站起身从阳台上往下看。
“宏美!”她稍稍抬起手,冲着楼下喊道。
“是若山小姐来了吗?”
绫音“哎”了一声,转身走进屋里。
见她走出了房间,糙薙就也跟了过去。下楼梯时,他看见内海薰站在走廊上。她应该也听到门铃声了吧。糙薙小声告诉她若山宏美来了。
绫音打开玄关的大门,若山宏美就站在门外。
“宏美。”绫音带着哭腔。
“老师,您没事吧?”
“我没事,谢谢你来看我。”
话音刚落,绫音便一把抱住宏美,像个小孩似的号啕大哭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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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真柴绫音放开若山宏美,用手指擦了擦眼角,小声说了句“抱歉”。
“我一直忍着没哭,可以看到宏美你,就突然再也抑制不住了。我现在没事了,真的没事了。”
看着qiáng颜欢笑的绫音,糙薙感到难过,他真希望能尽快让她独自静一静。
“老师,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若山宏美抬头看着绫音问。
绫音摇摇头:“你过来陪我就足够了。何况我脑子里现在也是一片空白。先进来吧,我有话想问你。”
“啊,这个嘛,真柴太太,”糙薙赶紧对她们说,“我们也有些事qíng要问若山小姐。昨晚场面乱糟糟的,没能和她好好沟通。”
若山宏美显得很困惑,目光有些躲闪。或许她在想,她已经把发现尸体时的qíng况说得很详细,没什么可以提供的了。
“当然,各位刑警先生也可以和我们一起啊。”绫音看样子完全没有察觉糙薙的意图。
“啊,不,还是我们警方先和若山小姐单独谈谈吧。”
听了糙薙的话,绫音不解地眨眨眼,问:“为什么?我也想听宏美讲述一下经过,就因为这,我才叫她的呀?!”
“太太,真柴太太,”不知何时站到她身旁来的间宫说,“很抱歉,我们警察也有例行公事要办。请您先把这事jiāo给糙薙他们来处理好吗?或许您觉得我们这样不近qíng理,但如果不按规章来办,今后难免会引起许多麻烦。”
听了他这番再明显不过的场面话,绫音脸上浮现出一丝不快的神qíng。但她还是点头表示同意:“知道了,那我该上哪儿回避呢?”
“嗯,太太您就留在这里吧,我们有些事要请教您。”说着,间宫看了看糙薙和内海薰,“你们带若山小姐去一个能定定心心说话的地方吧。”
“是。”糙薙应道。
“我把车开过来。”内海薰打开玄关的大门,走了出去。
大约二十分钟后,糙薙三人坐到了一家家常菜餐馆角落的餐桌旁。内海薰坐在他身边,若山宏美则一脸严肃地低垂着头,坐在两人对面。
糙薙喝了口咖啡,问:“昨晚睡得好吗?”
“不大好……”
“毕竟是亲眼目睹了尸体,想来您经受的打击不小啊。”
若山宏美没有接腔,只顾低头咬着嘴唇。
听内海薰说,昨晚她一到家,就突然大哭。虽然是婚外qíng,但亲眼见到心爱男人的尸体,这打击之大,自然非同一般。
“我们想请教几件昨晚没来得及问的事qíng,可以吗?”
若山宏美深吸了一口气:“我什么也不知道……我想我无法回答你们任何问题。”
“不,不会的。我们的问题并不难,如果您愿意如实回答的话。”
若山宏美瞄了糙薙一眼,带着可谓“瞪”的凶光。
“我可没有撒谎。”
“那就好。我问您,您曾经说,您是在昨晚八点左右发现真柴义孝先生的尸体的,在此之前,您最后一次到访真柴家,是周五开家庭派对的时候。您没记错吗?”
“没记错。”
“真的没记错吗?人经常会因为受到太大打击,血气逆流,出现记忆混乱的qíng况。您先冷静冷静,再好好回忆一下,周五夜里离开后,到昨天夜里的这段时间中,您当真就一次也没再去过真柴家吗?”糙薙盯着若山宏美长长的眼睫毛问道。他在“当真”这两个字上加重了语气。
她沉默片刻之后张开了嘴:“gān吗问我这些?我已经说过没记错了。你们有什么道理这么纠缠不休啊?”
糙薙微微一笑:“现在提问的人是我吧?”
“可是……”
“您就把我的话当做单纯的求证好了。不过正如您刚才所说的,既然我们如此纠缠不休地追问,那么还请您谨慎地回答我们的问题。说得难听点,如果之后您轻易推翻证词,我们会很为难的。”
若山宏美再次闭口不言。糙薙感觉她脑中正在算计着各种利弊得失。她应该是考虑到谎言被警察看穿的可能xing,正权衡着在这里把一切和盘托出是否对自己有利。
但似乎因为心中的天平迟迟不肯停止摆动,她沉默了许久。
糙薙有些不耐烦了:“我们昨晚赶到现场时,水池中放着一直咖啡杯和两只茶碟。当时我们问过您是否知道些什么,您说您不知道。但后来我们检测发现茶具上沾有您的指纹。您到底是什么时候触碰那些茶具的呢?”
若山宏美的双肩伴随着她呼吸的节奏,缓慢地上下起伏了一下。
“周六周日两天里,您见过真柴先生吧?当然是活着的真柴先生。”
她用手肘顶着桌面,把手贴在了额头上。或许她正想着如何替自己圆谎,但糙薙坚信自己能够戳穿她的谎言。
她把手从额头上拿开,两眼望着地面,点了点头:“您说的没错。实在是抱歉。”
“您见过真柴先生,是吧?”
她稍稍停顿了片刻,回答了句“是的”。
“什么时候?”
这个问题她依然没有立刻回答。糙薙不由地焦躁起来,心里骂她不见棺材不落泪。
“我一定要回答这个问题吗?”若山宏美抬起头,望着糙薙和内海薰,“这与案件根本没有关系吧?你们这难道不是在侵犯他人隐私吗?”
他看起来马上就要哭了,但目光中却蕴含着实实在在的怒气,语气也很尖锐。
糙薙回想起前辈曾经说过的话:一个女人,不管看上去再怎么弱不禁风,一旦与婚外qíng搭上关系,就会变得相当棘手。
不能就这样空耗下去,糙薙决定打出手中的第二张牌。
“真柴义孝先生的死因已经查明,是中毒身亡。”
若山宏美的表qíng看起来有些惊慌失措。
“中毒……”
“我们从残留在现场的咖啡中检测出了有毒物质。”
她睁大了眼睛:“怎么会这样……”
糙薙悄悄向前探出身子,盯着她的脸:“您为什么要说‘怎么会’呢?”
“可是……”
“您之前喝的时候,并没有任何异样,对吧?”
她眨了眨眼,略显犹豫地点了点头。
“问题的关键就在于此,若山小姐。如果是真柴先生自己下毒的,而且留下证据的话,我们就不需要大费周章。因为能将这案子定xing为自杀或者事故。但从目前的qíng况来看,这种可能xing微乎其微,我们只能认定有人心怀不轨,在真柴先生的咖啡里下了毒。而且用过的滤纸上也发现了同样的有毒物质。目前最具说服力的解释,就是有人在咖啡粉里下毒。”
若山宏美明显露出láng狈之色,连连摇头:“我什么也不知道。”
“既然如此,希望您至少如实回答我们的问题。您曾经在真柴家喝过咖啡,就是一条极为重要的线索。凶手……不对,目前还无法断定‘凶手’这一称谓是否妥当,但您的证词,对我们推定此人何时在咖啡中下毒至关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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