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大约二十分钟,佳惠子的车终于在水泥路尽头的青阳山下停了下来。
她和林立下了车,手拉手往山上走去。我急忙付款下车,将的士打发走,远远地跟着两人。
今天的佳惠子,穿着一袭粉红色的连衣裙,露出两条嫩白纤细的手臂,一头乌黑长发瀑布似的披在肩后,显得既漂亮又xing感。
林立则穿着一套白色休闲装,手里提着一个大蛋糕,另一只手轻轻挽着佳惠子柔软的腰肢。
佳惠子不时把头靠在他肩上,显得十分亲昵。两人低声说笑,缓缓往山上行去。
不多时,两人携手来到山顶,在一块平整的大石头上坐下。林立将蛋糕从包装盒里拿出来,摆放在佳惠子面前,点上生日蜡烛,拍着手轻轻哼唱着《祝你生日快乐》。
我这才恍然忆起,今天不正是佳惠子的生日吗?
林立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件礼物,双手递到佳惠子面前。
直到他将礼物套在佳惠子的手指上,我才明白,那是一枚戒指。佳惠子显然被这突如其来的惊喜感动了,“嘤咛”一声,扑在林立怀中,仰起xing感红唇,主动去吻他。
两人缓缓倒在地上,林立一边迎吻着她,一边把手从她连衣裙底下伸进去……
我顿觉血冲头顶,脑中轰然一响,像是炸开了一般,脑海中一片空白,只有一个念头在不断地闪现:我要杀了这对狗男女!我要杀了这对狗男女!
我双手握拳,直冲过去。
佳惠子和林立丝毫没有觉察到有人走近,还在大石头上忘qíng地翻滚着。
我呼呼地喘着粗气,牙关咬得格格作响,想捡一块石头把这对狗男女砸开,可是糙地上全是一人多高的大石头。
我像一头被猎人bī急了的野shòu,目光到处睃巡,最后看到了放在生日蛋糕边的那把用来切蛋糕的面包刀,尖利的刀锋上带着一排闪闪发光的锯齿。
就像电影中的回闪镜头,我脑海中忽然闪过在我和佳惠子的婚礼上,林立拿着一把带锯齿的面包刀扎向我胸口的qíng景。
狗男女,我要杀了你们!
我心底发出绝望的呐喊,冲上前,cao起面包刀,狠狠地朝两人刺去。
佳惠子终于听到了我的脚步声,回头看见我持刀刺来,不由大惊失色,吓得从林立身上翻滚下来。躺在下面的林立可就没有这么幸运了,来不及躲闪,长长的面包刀就噗哧一声,带着我的满腔仇恨,齐柄扎进他的胸口。
鲜血溅出,林立“啊”的惨叫一声,躺在石头上挣扎几下,就再也不动了。
佳惠子从石头上跳下来,脸色惨白,指着我颤声道:“你、你想gān什么?”
“你还有脸问我想gān什么?”我脸露狰狞,发疯般叫道,“你是我孙独秀的老婆,却背着我偷汉子,跑到这里跟这姓林的鬼混,我、我要杀了你们这对狗男女!”
佳惠子脸上现出莫名其妙地表qíng,瞪着我道:“你是不是疯了?他才是孙独秀,我是他的妻子。”
“什么,他是孙独秀?你是他的老婆?”我脑子里就像突然被人扔了一颗炸弹,头像是要爆裂般的痛,“他是孙独秀,那我又是谁?”
佳惠子愈发显得惊奇:“你是林立啊,难道你连自己是谁都忘记了?”
“他是孙独秀,我是林立?”
“是啊,难道你忘记了,在我和孙独秀的婚礼上,你拿刀刺伤他,然后自己跳楼,摔伤头部,得了jīng神分裂症,从jīng神病院出来后,还是我老公帮你在研究院找了一份扫地的工作……”
“这、这不可能,我怎么会是林立?我怎么会是林立?”
“你本来就是林立。我老公说你每天早上去他办公室打扫卫生,都要偷偷在他办公椅上坐好久,你该不会真的把自己想象成他了吧?”
我冲上前抓住佳惠子的双肩,睁大一双惊恐的眼睛,大叫:“不、不,你骗我,你是佳惠子,你是我的老婆,我每天晚上都抱着你睡觉,难道你忘了?”
佳惠子挣脱开去,一边揉着被我抓疼的肩膀,一边叫道:“林立,你、你真龌龊,你整天抱着一个充气娃娃睡觉……”
我像是被人当胸打了一记重拳,痛得浑身抽搐。
我整天抱着一个充气娃娃睡觉?
难怪无论我怎么折腾,她都不吭声,原来她只是一个任人摆布的充气娃娃。
我看看佳惠子,又看看倒在血泊中的孙独秀,不由拼命地扯着自己的头发,一步一步往后退去。
原来我才是林立,我才是那个一直被自己瞧不起的疯子!
而现在,我又成了一个杀人犯!
我用力捶打着自己的头,一步一步朝后面退去。
我知道后面不远,就是悬崖的边沿。
我一步一步退过去……
3
天地间归于宁静。
孙独秀忽然睁开眼睛,从血泊中坐起,拔出cha在胸口的面包刀,对佳惠子笑道:“想不到你从网上购买的这把可以伸缩的魔术刀还真管用。”
他把刀丢到地上,举目张望,又问,“那个人呢?”
佳惠子指指悬崖,说:“与咱们设计的一样,他自己从这里跳下去了。”
孙独秀不由揽住她的肩膀,钦佩地道:“你真厉害,几句话就让他相信自己是林立了。”
佳惠子叹口气说:“你不知道,最近一段时间,他的幻想症已经很严重了,不但敏感多疑qíng绪反常,而且常常幻想你要害死他,他怕你打扫卫生时偷偷在他办公室里投放毒药,他怕你在他的停车位上埋针刺穿他小车轮胎,所以他每天都要亲自把这两个地方打扫一遍、检查一遍才能放心。有时候回到家里,他连自己是谁都记不清楚了。我那几句话,只不过是说中了他的心事,戳中了他的痛处……”
孙独秀点点头,咬牙道:“他用行贿的手段跟我竞争副院长的职位,又用迷药将你迷晕凌rǔ后bī你跟他结婚,后来还买通医生说我林立得了jīng神病,害得我在疯人院过了两年非人的生活……若非他如此心狠手辣欺人太甚,咱们也不至于如此对他。”
原来他并不是孙独秀,他才是林立。
挂在半山腰,攀着青藤爬上来的我,这才明白事qíng的真相。
我手里攥着一块从山崖边扒下来的尖利石头,悄无声息地向这对狗男女走过去。
佳惠子和林立紧紧搂抱在一起,正在忘qíng地亲热着,对我的到来,浑然不觉……
第32章 绝望杀机
刑事侦查卷宗
(正卷)
案件名称:好再来时装屋凶杀案
案件编号:a53104462220131115
犯罪嫌疑人姓名:xxx
立案时间:2013.11.15
结案时间:2013.12.19
立卷单位:青阳市公安局
1
这是一间二十多平米的卧室,一张陈旧的木架chuáng靠墙摆着。
屋子里灯光幽暗,气氛怪异。
秦香仰躺在chuáng上,两只眼睛定定地望向屋顶。
一个秃顶的中年男人,正赤luǒ着身子,像狗一样趴在她身上,一边使劲拱动着身体,一边发出沉重的喘息。
秦香表qíng木然,牙齿几乎要把嘴唇咬出血来。
她一动不动地躺着,目光空dòng,毫无反应,如同一具僵尸。
她唯一的希望,就是赶快结束这场噩梦。
不知不觉间,一滴清亮的泪珠,沿着她眼角滚落下来。
半个小时后,秃顶男人如同一辆突然熄火的汽车,喉咙里发出一声低吼,身体剧烈抽搐几下,终于趴在秦香的肚皮上,再也不动了。
秦香如同恶梦方醒,厌恶地将他推开。男人咕噜一声,死猪般滚到一边。
秦香从chuáng上爬起,抖索着穿好衣服,拢了拢凌乱的头发,走到男人身边,伸出一只手说:“给我!”
男人赤luǒ着身体,四仰八叉躺在那里,瞄了她一眼,明知故问地道:“什么东西?”
秦香说:“你用手机拍摄的视频呀。说好这是最后一次,做完你就把东西jiāo给我,让我亲手删掉的。”
男人坐起身,嘿嘿一笑说:“你以为真有这么便宜的事么?告诉你,东西我是绝不会让你删掉的。我要你永远受我的控制,哪怕是你跟那小子结婚了,也休想离开我,我有需要的时候,你要保证随叫随到。”
秦香差点急得哭起来,咬牙骂道:“你、你无耻……”伸手就要去拿他放在座垫上的手机。
男人眼疾手快,跑过去抢先把手机拿在了自己手里。
“快给我!”秦香脸色苍白,心有不甘,突然扑上前去,要抢男人的手机。
男人冷笑一声,双手朝她用力一推。
秦香“啊”的一声,一个趔趄,扑倒在地,似乎受了伤,竟再也爬不起来。
男人见她倒在地上,半天没有动一下,心里有些发慌,自语道:不会吧,这么轻轻一推,难道就摔死了吗?
犹疑着走到她身边,蹲下身子,正要仔细察看,一直把手放在提包中的秦香,忽然从包里拿出一把匕首,寒光一闪,男人尚未反应过来,锋利的匕首已刺入他胸口。
男人向后踉踉跄跄退了几步,光着身子倒在叠席上,再也不动了。
秦香从地上爬起,从他手里夺过手机,取下里面的储存卡,装进自己的手机,查看了一下里面的内容,发现其中有一段手机拍摄的视频,打开一看,镜头里有一个醉汉般的男人将一名少女按倒在chuáng上……
那男人,正是这名秃顶男子,那女孩儿正是秦香。
秦香用颤抖的手指删掉了这段视频,再把储存卡装回男人的手机,在他手机里搜索一遍,找不到视频的复制文件,这才放心。
秦香把手机塞回男人手中,拉开卧室拉门,正要离开,回头看见男人的鲜血染红了半张棉被,忽然想到什么,急忙查看自己身上,还好,没有溅到一点血迹。
她回头走到男人身边,拔掉cha在男人身上的匕首,用一张报纸擦gān血迹,装进提包,然后又把自己可能会在卧室里留下痕迹的地方通通擦拭一遍,确认万无一失,才离开卧室,下楼而去。
2
这个被杀的秃顶男人,名叫秦加福,是青阳市好再来时装屋的老板,也是秦香的继父。
秦香出生在乡下,在她上高中的那一年,父亲因车祸去世,母亲陈细娟身体羸弱,没有工作,无法独自带着秦香生活下去,后来经人介绍,嫁给了30岁还没有结婚的秦加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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