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加福在青阳市经营一家服装店,专卖一些低档廉价的服装,生意颇为红火,经济也算宽裕。
他之所以30岁还没结婚,是因为他有酗酒的毛病,让女人们对他敬而远之。
婚后不久,陈细娟得了一场大病,身体变得更加虚弱,渐渐的,竟再也无法在深夜里应付丈夫越来越qiáng烈的yù望。
一个雨夜,正读高中二年级的秦香正在自己房间里温习功课,秦加福突然满身酒气闯进来,一把抱住她,扯开她的衣襟,在她雪白的胸脯上又亲又啃。
秦香吓坏了,大叫:“妈妈,妈妈!”
陈细娟闻声跑过来,颤抖着声音问丈夫:“你、你想gān什么?”
秦加福喷着酒气骂她:“我娶了你这个女人,却形同废物。现在秦香长大了,就让她来补偿我吧。”
陈细娟神qíng惶恐,说:“可、可是秦香是咱们的女儿呀……”
“又不是我亲生的,怕什么?”秦加福颇不耐烦地抬起脚,重重地踢在门上。
房门“砰”的一声关上,将陈细娟关在了门外。
秦加福肆无忌惮地扯掉秦香身上的衣服,粗鲁地将少女的胴体压在了chuáng上。
秦香一边踢打挣扎,一边向母亲求救。
可是房门外,只传来陈细娟的一声叹息和渐渐走远的脚步声。
秦香流下了绝望的眼泪。
发生这件事后,秦香不但痛恨继父,更恨自己的母亲,也恨这个冰冷的家。
她偷偷收拾好自己的东西,搬到了学校宿舍去住,一个月也不回来一次。
秦加福跑到学校去找她,拿出自己的手机,播放了一段视频给她看。
秦香这才知道,那天晚上发生的事,竟然被他用手机偷偷摄录下来了。
秦加福威胁她说:“你想住在学校宿舍也可以,但每个周末必须回家,你母亲已经是个废人,你得替她为我尽义务。要不然,我就把你们母女俩赶出去,还要把这段视频发给你的同学和老师看。”
秦香被他的威胁吓傻了。从这之后,每个周末,只好回到家里,任他蹂躏,再也无力反抗。
原本应该温暖安全的家,竟变成了她永远不想靠近的地狱。
在她眼里,懦弱的母亲无疑也成了这个男人的帮凶。
高中毕业后,秦香报考了远在千里之外的一所大学,她唯一的愿望就是早点脱离这个男人的控制,早点离开这个地狱般的家,离开得越远越好。
但是秦加福却不同意,说如果她去外地读大学,就彻底断了她的经济供给。
秦香无奈,只得进了一所本地大专读书。
两年后,她大专毕业,同样也是因为受到继父胁迫,才不得不在离家很近的一家商贸公司找了一份文秘工作。
每个周末,她都必须回家一次。
这时的秦加福靠倒卖低档服装起家,有了些积蓄,就在街上买了一家商铺,开了一家jīng品时装屋,专卖品牌女装,生意又更上一层楼。
他除了把店面装饰得jīng美漂亮,还请了一名女店员帮忙打理生意。这名女店员三十来岁年纪,不但颇有几分姿色,而且能说会道,没过多久,就与老板秦加福打得火热。
秦加福便不再回陈细娟这边的家,索xing把时装屋二楼仓库装修成了一间卧室,与女店员长期鬼混在一起。
女店员每个周末都要回家看望儿子,秦加福就安排秦香每个周末到时装屋里来。
今年年初的时候,秦香跟公司里一位名叫甄一彦的年轻人恋爱了。
不久前,甄一彦升职,要调往昆明分公司任经理。
秦香为了摆脱继父的魔爪,也申请随调。
他们已经商量好,到昆明等工作安定下来后就举行婚礼。
今天下午,一彦已经买好两人去昆明的机票,是明天早上六点半的飞机。
正在秦香暗自庆幸就要离开继父之时,秦加福又打来电话,叫她今晚去他店里。
他说女店员今晚不在,叫她去陪他。
他还说已经知道她要跟一彦去昆明结婚了,只要她再陪他一晚,他就把手机给她,让她亲手删掉那段视频。
秦香相信了他的话,最后一次来到时装屋。
不想在满足他的shòuyù之后,他却忽然翻脸不认,还要继续用视频控制她。
秦香已经被他bī入绝境,早就做好了鱼死网破彻底了断的准备,所以来之前,就偷偷在提包里藏了一把匕首。
想不到最后关头,还真派上了用场。
秦香离开继父的时装屋时,已是深夜时分,整个城市犹如陷入死一般的沉寂,大街上除了她,再也看不到其他行人。
她沿着街道快步向前走着,高跟鞋踩在水泥路面,发出橐橐的声音,在这寂静的夜里听来分外刺耳。
昏暗的路灯像一个恐怖的魔术师,一会儿将她的影子拉长,一会儿又将她的影子踩在脚下。
直到走出这条街道,她怦怦乱跳的心,才微微平静下来。
不知不觉间,她已经走到了柳河公园。
一条小河,从公园侧边哗哗流过。
她从提包里拿出那把匕首,用力扔进河水中。
她看看表,已经是凌晨一点,离早上六点半的飞机还有五个多小时。
是回公司宿舍,还是在这公园长椅上坐到天亮?
如果回公司,舍友看见她这么晚回来,必须会问东问西。
如果呆在公园里,被巡逻的警察发现,一定会引起他们的怀疑。
就在这时,她忽然想起了一个人,一个可恶而又可悲可怜的女人,那就是她的妈妈陈细娟。
现在继父已经死了,妈妈今后的经济来源就彻底断了。
今后的生活一定会很困难吧?
唉,哀其不幸,怒其不争,她知道她也活得不容易,她竟然打从心眼里同qíng母亲起来。
她决定趁着离开这座城市前的几个小时时间,回家去看看,看看这个可怜的女人。
3
秦香的家,住在界山口附近,距离秦加福的好再来时装屋只隔着三条街道。
当秦香穿过暗夜无人的街道,回到自己的家,掏出钥匙开门进屋时,本已熟睡的陈细娟被她的开门声惊醒,穿着睡衣睁着惺忪的眼睛站在卧室门口,看见女儿回来,眼眶一红,竟低声抽泣起来。
秦香吃了一惊,问:“妈妈,怎么了?”
“秦香,真的是你吗?真的是你回家了吗?妈妈不是在做梦吧?”陈细娟抹抹眼泪说,“刚刚妈妈做了一个恶梦,梦见你又被你爸爸欺侮了,你满身都是血,好可怕啊……”
秦香心里一酸,故作轻松地笑一笑,说:“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陈细娟这才记起现在正是半夜,就奇怪地问:“这么晚了,你怎么……”
秦香一边脱鞋进屋一边说:“我和一彦明天,哦,不,是今天早上就要离开青阳市,到昆明去,我想趁晚上有时间,回来看看……你。”
陈细娟苍老的脸上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拉着女儿的手说:“妈妈知道你恨他,也恨我,甚至恨这个家。我还以为你再也不要妈妈了,再也不会回来了呢。你肚子饿吗?我去给你煮点吃的。”
秦香拉住她说:“不了,妈妈,我不饿,你不用忙了,我只想好好跟你说几句话。”
陈细娟只好在沙发上坐下,神qíng卑微,带着歉意的目光不敢看她。
秦香心中隐隐生疼,侧身拉开提包,掏出一叠钱,递给她说:“妈妈,这些给你做生活费吧。”
陈细娟忙摆手说:“不用,他虽然不好,但每个月的生活费还是会准时给我的。”
“他、他以后再也不会给你生活费了。”
秦香几乎是脱口而出,但说完,很快又后悔了。
陈细娟已经听出了端倪,抬起头来看着她问:“为什么?”
秦香再也无法坚qiáng下去,像个小女孩一样扑进母亲怀里,流着泪说:“妈妈,我杀了他,我杀了他,我已经把他杀死了……”
她委屈地哭着,把今晚发生的事,都告诉了妈妈。
“什、什么?你、你真的杀死了他?”陈细娟大吃一惊,道,“他虽然不好,可、可毕竟是你父亲……”
“他不是我父亲,他是个畜生!”秦香几乎是咬着牙喊出了这句话。
“可是你杀死他,你自己不也成了杀人凶手吗?”
“不会的,没有人看见我去过他的时装屋,不会有人怀疑到我身上。”
陈细娟犹疑着说:“可是警察总能找到线索的……”
秦香有些不耐烦地说:“我说了我很小心,没有留下任何痕迹,警察不会抓到把柄的。我要赶早上六点半的飞机,我好累了,想躺下来睡一会儿,早上五点钟的时候,你记得叫我醒来。如果我迟到了,一彦会着急的。”
陈细娟还想说什么,见她脸色不好,便不敢再说,只是顺从地点点头,说:“那好吧,我知道了。”
秦香走进自己的卧室,虽然久未回家居住,但卧室里收拾得整整齐齐,跟她在家时一样。她知道这都是母亲为她做的,本已冰冷的心,竟有了些许温暖的感觉。
本是个多事之夜,她回到家里,躺在自己的chuáng上,却睡得异常的香。
不知睡了多久,她忽然被一阵说话的声音惊醒。
声音是从卧室对面的书房中传出来的,声音不大,她只隐约听到“杀人……警察……”几个词。
那是母亲的声音。家里没有别人呀,她在跟谁说话呢?
秦香蓦然清醒:妈妈在打电话!
秦香跳下chuáng,穿过客厅,推开书房的门,陈细娟正站在书桌前,手里拿着电话听筒,发现她闯进来,慌忙挂下电话。
秦香疑惑地问:“妈妈,这么晚了,你给谁打电话?”
陈细娟目光低垂,不敢看她,嗫嚅着说:“没、没给谁打电话,电话脏了,我拿起来擦一下……”
说完低着头,从秦香旁边擦身走过,急匆匆跑出书房。
秦香看着她的背影,心中忽然升起一种不祥之兆,拿起桌上的电话,按了一下重拨键,电话机上显示刚刚拨出的电话号码,正是报警电话110。
秦香的心仿佛被人捅了一刀似的痛:在母亲眼里,毕竟还是那个男人重要呀!
她把牙齿咬得咯咯直响,一团怒火蓦然在心头燃烧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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