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开华看了看我,没说什么,但是心里不慡是肯定的,恨恨的瞪了魏洪昌一眼,心不甘qíng不愿的掐灭了烟头。
刚还一脸颜色的魏洪昌马上就换上一幅笑脸,笑道:小朋友脾气挺大,怎么着,我看着,你很不服?
我心里骂道,糙你姥姥,你这个人怎么这样,求你办事呢,你倒先找起事儿来了?可是眼下哪里敢由着他们吵,也不等朱开华发飙,我赶紧站起来赔笑着介绍道:魏叔,这个是我的生死兄弟,朱开华。
生死两个字,我咬的特别重,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这俩人一见面就掐起来,可是我想着,魏洪昌怎么着也是我叔叔辈的,听到我说这是生死好兄弟,不看我面子,就算看我老爹的面子,也不至于在为难朱开华了吧?
说完,我又对着朱开华眨了眨眼,介绍道:这个是我老爹的把兄弟,魏叔。咱俩兄弟相称,算起来,你叫他声魏叔,不亏。
最近经历了这么多,不得不说,哥们儿说话的技巧也提高了不少,这句话,我特意点出魏洪昌的辈分,又把我老爹扯出来,实际上是说给魏洪昌听的:你是我老爹的把兄弟,我们俩还要管你叫叔叔,你到点就行啊,为难小辈儿自己丢份儿不是?
魏洪昌不可能听不出我的意思,颇有深意的看了我一眼道:小三两,外面关于你的传言,有点不靠谱啊,我就说呢,建国那样的英雄气概,怎么可能生出个怂包儿子?
几句话间,菜就纷纷的上来,虽然三个人,我还是点了一大桌子菜,毕竟礼数不能丢不是?今天桌子上的三个人,魏洪昌当之无愧的主角,我就笑着问道:魏叔,要喝什么酒?
谁知道他摆摆手,道:酒也戒了。
我一口血差点喷出来,这他娘的是什么黑道大哥?烟酒不沾身?吃惊归吃惊,我还是笑道:魏叔生活习惯真好,怪不得看起来这么年轻,哪像我,年纪不大,其实身子早就被酒色掏空咯。
他看了我一眼,没说话,拿起来筷子,夹了点糖醋鱼,说道:你们这些年轻人,就喜欢来碧chūn园这样的地方,华而不实,外面看起来富丽堂皇的,其实做菜的手艺,真的一般,我知道外面几个地方的家常菜,小地方,味道却真的没得说。
我能说什么?说他装bī?明显不能,而且还要赔笑,这时候我都有点佩服我二哥了,他那么个寡言的人,怎么能左右逢源?莫非直接拿票子砸出来的?
他动了筷子,我们俩当然不能闲着,三个人不抽烟,也不喝酒不说话,就那么一筷子一筷子的吃着,我在外面吃了这么多的饭,就他娘从没感觉这么无聊过,好不容易间有个空,我赶紧提正事儿,道:魏叔,我们家里那事儿,您怎么看?
你拿筷子指了指我,道:先吃,吃饭时候不谈事儿。
朱开华在那边拳头都握起来了,我也有点憋火,你大爷的一个黑道大哥,多少年没吃过饭了?!可是眼下我真的不敢得罪他,只能一直在踩朱开华的脚,示意他冷静,魏洪昌这么装bī,万一他一个火起来就麻烦了,得不到帮忙不说,还平白的竖个大敌。
我心道,吃,你说吃,咱吃完成不?可是偏偏的,他吃饭极慢,细嚼慢咽的,而且是吃一口,停半天才动一下筷子。
十分钟,半小时,一小时。
好不容易等他吃完,拿餐巾纸擦了擦嘴,这才慢条斯理道:小三两,你家的产业丢了就丢了,看你老爹的面子上,我保你没事儿。
我还没琢磨出他这句话的意思呢,朱开华在那边就骂了一句,糙!
魏洪昌的脸色马上就变了,用手一指朱开华,道:后生脾气还真不小,现在碧chūn园门口两辆车,八个人等着收拾你们俩,光有脾气有什么用?我要不保你们,信不信你们走不出这个门?
朱开华不服气的切了一声。相当不给面子。
魏洪昌的脸色更加难看。
朱开华从背后抽出那把开山刀,啪的一声拍到桌子上,瞪着魏洪昌冷笑道:
八个人很多么?
信不信我老朱,一个人一把刀,足矣?
朱开华都已经闹翻了,我还管他娘的那么多,这时候我也反应过来了,一股火就起来,站起来,一把就掀了桌子,瞪着魏洪昌道:魏叔叔,看我老爹的面子上,我这么叫你一声,你跟我说句实话,外面的人怎么知道我们俩在这儿?你通知的赵大奎?
魏洪昌冷笑的问我道:你猜。
我骂道:我糙你妈!你有种,赵建国瞎了眼结jiāo你这样的兄弟,我也用不着你保我,我还告诉你了,我老赵家的东西,谁也拿不走。
他依旧是冷笑,指了下朱开华,问我道:小三两,保你还是看在建国的老脸上,你也别逞qiáng,你真以为这个小家伙儿一人一刀就能走出去了?
我抽出烟递给朱开华一根,脱了西装丢在地上,把衬衣的袖子抹起来,点上烟,对着魏洪昌道:你信不信,我们俩今天要是栽在这里,我大哥二哥回来,会把你个狗娘养的活刮了?
说完,我一招呼朱开华,问道:老朱,你怕不?
他白了我一眼道:你不怂老子会怕?我老朱什么场面没见过?八个人而已嘛,比粽子还吓人?说完,提起刀,对我一摆手道:你半个战斗力跟老子屁股后面,我老朱万一真他娘的顶不住了,别逞qiáng,自己跑,明白不?
朱开华一人一刀前行,赵三两提一凳子后面跟上。门口魏洪昌的几个马仔,也没有拦着我们,走廊里的服务员,客人,看着我们俩,都做不可思议状,眼神里分明写了俩字儿
傻bī。
我回头看了一下,主要是怕魏洪昌忽然在后面发难,前面八个人,说不怕那是假的,但是有朱开华在身边,他的战斗力我了解,虽然说一对八有点难度,但是再加上我,脱身问题不大,但是要是魏洪昌在后面前后夹击的话,那就不妙了。
不过还好,魏洪昌好像铁了心要看戏了,只是远远的吊在后面,也不跟上来。
等我们俩走出碧chūn园的门口,对面两辆车呼啦啦的下来几个人,其一个一指我,笑道:哈,这就是赵家的三少爷。
然后一招手,道:剁了他!
我大叫一句,你们还有没有王法了?!光天化日下敢行凶?
回答我的是几个提着砍刀冲上来的人影,心里虽然有z准备,可是看着几个亡命之徒冲上来,我还是一阵腿软,提着凳子的手都在不停颤抖。朱开华横着砍刀,一个跨步就从台阶上跨了过去。
这时候,一个一身白衣的人影,三五步追上朱开华,横起砍刀就砍了下去,这一刀却不是砍向朱开华,而是直接劈到了朱开华旁边的那个人身上。
一刀,gān脆利落,我只看到溅起一股血剑,然后一条手臂就飞了出去。吓的本来跟着我们看热闹的人群发出阵阵尖叫,刹那间都抱头鼠窜。
手起刀落,那个一身白衣的人也不墨迹,继续提刀,横挡住对着自己劈来的砍刀,飞起一脚,就把对方踹个老远,三五步追上,一刀落下。
又是一条手臂!
那个右手提刀,左臂空dàng的白衣,不是魏洪昌又是哪个?他一身白绸唐装溅满了血,回头咧嘴对我笑道,
小三两,你魏叔我当年左手刀,你老爹赵建国不是对手。
最后还是建国救我一命,他还笑我左手断了,只能做废人,后来我右手能拿刀了,他却一失踪就是二十年。
一边说,那边的战斗,已经是朱开华跟魏洪昌联手,追砍着吓的屁滚尿流的几个人。
魏洪昌放肆大笑,叫道:
小三两,找到你爹,告诉他,魏洪昌,右手提刀,人砍得,粽子也杀得!
七八个大汗,被他们俩追的像孙子一样,只剩下地上躺了三个,他们去追人了,我就提着凳子,对着在地上躺着惨叫的一个就摔了过去。一凳子,刚好摔到他的断臂处,这时候我才发现,被魏洪昌砍的两个人,都是齐刷刷的被砍断了左臂,我心道,这厮是自己断了左胳膊,就见不得别人四肢健全的?
本来现在趁着别人被砍重伤,我在上来拿凳子摔人,这事儿做的很不厚道,我都在犹豫着要不要这么无耻呢。地上那个被我摔了一凳子的人惨叫一声过后,红着眼睛瞪着我骂道:糙尼玛,找死!
一句话把我骂火了,要不是哥们儿身边有这俩武力值爆棚的猛人,现在已经被你们砍死了吧?人在屋檐下不低头的,全他妈是傻bī,我对着他的裤裆一脚了踹了下去,骂道:让你骂!我糙你全家!
这一脚我没留力,虽然是半个战斗力,可是那玩意儿是男人最脆弱的不是?一脚踹上去,地上那人疼的腰都拱了起来,说时迟那时快,他趁着弯腰的空,抱住我的腿,张嘴了咬了上来。事发突然,我想躲却已经来不及了,腿被他咬到,我就拿凳子狠摔他的头,他咬的极重,疼的我眼泪都要出来了。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的地方,就有亡命之徒。
我砸他的头越是用力,他咬我越是咬的紧。后来实在没办法,我也被他激的发狠,一把丢开了凳子,另一只脚就往他头上猛踢,就像踢足球。
一脚,两脚,三脚,四脚。脚上传来跟人ròu亲密接触的触感,愈加的让我发狂。一脚一脚的踢到他头上,慢慢的,似乎成了一种习惯xing的动作。
直到朱开华大叫一声:三两!别踢了,你他大爷的当踢足球呢?!他这一喝,我蓦然醒转,却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已经松开了咬我的嘴,踢了这么多脚,我脚面都生疼,更别说他的半边脸,几乎已经血ròu模糊。
我抬头看了看,朱开华,魏洪昌,还有他的几个马仔,都站在周围,愣愣的看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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