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害怕弥勒也这么想,其实就算他这么想我也无所谓,因为我不是杀人凶手,我现在只是害怕这件事儿,害怕所有与这件事儿有关系的人,或许根本就说不上害怕。而是一种本能的抗拒,发生的太多,让我本身就不怎么淡定的思想,更加的混沌了。
电话在响了一会儿之后挂掉,可是不到十秒钟之后,弥勒的电话再一次的响了起来,我拿起了电话接起,有些东西,该面对的,总归是要面对的。
“老哥,找我有事儿?刚在洗澡呢。”我对着电话笑道。
“我手下做你那本书的编辑死了,这事儿你知道吧?警察说是洗澡的时候被吓死的,我想,你应该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他是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东西,所以一个大小伙儿才能那样儿,你知道?”弥勒一幅兴师问罪的架势。
“我说弥勒老哥,您老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怎么着,你认为是我的稿子的问题?”我问道,按理来说,弥勒会这么说肯定是开玩笑,但是我们俩的关系并没有熟到我们可以肆无忌惮开玩笑的境地,我有点纳闷儿,他怎么会忽然跟我说这个。
“难道我不应该说是接触过你的那份儿手稿的问题?凡是接触过你的那份儿手稿的人,现在全死了,老李,杨大伟,那个校对员,包括我现在手底下的那个编辑,看不出来啊小三两,你一个写鬼故事的,什么时候学会下降头了?”他继续是质问的口气来跟我说话。
这让我有点愠怒,这种东西是纯心理上的因素,他说的不错,但是这些话,农村老太太在茶余饭后说一下可以理解,我们两个这种职业的人说这个,实在是有点太过于不合适,更多的是,拿这种心理方面的因素来质问一个他不是很熟的朋友,这的确是太过分了点,但是有一句话怎么说来着,宁可得罪君子,不能得罪小人。弥勒这种人得罪了并不好,他除了无所不用其极之外,还有一个就是心眼儿小。
我深吸了一口气,道:“弥勒老哥你说笑了,你跟我都接触过那份儿手稿,结果我们俩都没事儿,不是么?降头这东西我真不会,其实你这么想的话,倒像是诅咒,可是诅咒的话,你怎么解释我们俩没事儿?难道说,接下来死的就是我们俩?”
我在给弥勒解释,其实也是给自己解释,我虽然不想承认,弥勒现在说的,真的是我在我内心的最深处想的。
“你看过那份儿手稿没?”弥勒问我道。
“看过一点点。”我说道。
“这就是我要找你说的问题!死的人,全部都是看完了这个手稿的人!这就是一个诅咒,只有看完了这个手稿的人才会死!明白么?我们俩没事儿,是因为我们俩都没有看完!”弥勒在那边咆哮道。
他说的让我差点丢掉了电话,可是我还是耐心的说道:“这样实在是太唯心了一点,或许这一切都是巧合,错了,必须是巧合,小7是我认识的一个非常普通的一个小姑娘,她不可能写出什么带有诅咒xing的文字出来,还有,我们两个都是大人了,也是明白人,如果你打这个电话过来就是为了兴师问罪的话,那么得,我不想说这个了,很晚了,休息吧。”
有些东西,我都不愿意承认,不愿意去面对,所以我不想弥勒说,只能说,我在逃避,逃避弥勒现在说的很不靠谱,却完全在另外一种观点上站的住脚的推测。
可是过了一会儿,弥勒没有挂断电话,而是在电话那边儿哈哈大笑了起来。
“抽了?”我问道。
“好了好了,三两老弟,这个玩笑到此结束,我知道,写作的人都比较敏感,你肯定也会这么想。对不对?”弥勒在那边大笑道。
“老哥,这个玩笑一点儿都不好笑,谁不知道我胆子很小?而且一个人在老家住,你也不怕把我给吓死了?”我说道。
“好了,不玩了,你感觉我这个宣传的口号怎么样?”弥勒问我道。
“宣传口号?”我道。
“对啊!一份儿有诅咒的手稿,凡是看过的人都会死,手稿有一种神奇的魔力,已经死了几个编辑和工作人员了,这对于现在一心要找刺激的读者来说,是不是最好的宣传手法?”弥勒有点激动的对我说道。
“是很好,但是这种手法,你感觉读者们会上当?用这个做宣传的太多了,能骗到几个人?当年那个山村老尸不是说在电影院里就吓死了几个人么?而且这种东西,也老套了点儿吧?”我说道,我认为弥勒肯定还有话要说,一个老道的书商,应该不会这么幼稚。
“可是,他们的是骗人的营销手段,而我们说的,是真实的,起码现在,我们的内心深处都已经有点相信这是真实的,不是吗?一个好的作品,先骗到作者,才能真正的让读者认为是真的,而且,这些话,不会印在书的封面上,而是会被报纸报道出来。”弥勒道。
“报纸?”我问道。
“对,印在宣传册上别人会以为我们是虚假的宣传,但是如果这件事儿被主流的媒体报道呢?”弥勒说道。
“老哥,你未免有点太想当然了,主流的媒体,会报道一个手稿产生的诅咒,这是封建迷信,谁敢报道?”我纳闷儿道,弥勒今天真的有点怪怪的。
“你错了,看来你只适合写书,而不适合做一个商人,舆论的导向很重要,报纸,只需要报道,两家出本社,出一本书的工作人员都死亡了,并且把两起死亡都客观的报道一下,这就足够离奇了,他们不需要说着是诅咒,他们只需要说这是一个惊人的巧合,然后自然会有一大批自认大师的人跳出来,说这是诅咒,而报纸,报道的只是事实而已,这有何难?那些记者也需要这样的新闻来博人眼球。”弥勒说道。
“这。。。”我瞬间语塞。
“然后我们顺势而出,把这本书,不管从哪里,都瞬间的推向一个高cháo!这样才能创作最大的价值,到时候,这本书的内容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这个诅咒,看完这个故事的诅咒,所以老哥我怎么会责怪你死了人呢?最好多死点,死的越多,就越刺激,就有越多的人会跑来看,不是吗?!”弥勒甚至说到这里的时候,有点激动。
而我却忽然感觉到,一种发自骨髓的寒冷。
把我的朋友的死亡,还有他下属的死亡,当做他监制的下本书最好的唬头,甚至可以巧妙的利用主流媒体,猜测到这个报道可能会引起的舆论导向。
这是智慧,让人感觉到没有人xing的智慧。弥勒这个外号,真的不适合弥勒。
我忽然想叫他撒旦。
我忽然很不想跟这样的人相处下去,一分钟都不行,我发誓以后不会跟他合作,我甚至想,弥勒的心里,肯定想,假如我死掉了就更好不过了,我也会成为他宣传的唬头,而且我死了之后,没有人知道这份儿手稿的来历,他不用支付稿费,甚至可以挂自己的名,利用这个连环死亡的巧合事件,让自己名利双收。
“你想怎么整都行。我有点事儿,先挂了,改天到北京了再聊。”我说道。
说完,我挂断了电话,真的,我想象到对面弥勒的笑脸,我就会感觉到恐惧。
太过可怕,比鬼神更可怕的,果真是人心。第十章 丁宁的反常挂断了电话之后,我本身决定去打开的手稿,却在这个时候,已经没有勇气去打开了,本身就已经在怀疑这个所谓的诅咒了,被弥勒那半开玩笑的话一说,我反倒是感觉到是真的了。
或许我没死,是因为我没看,看过的,才会死。
我不敢看了。
把手稿重新装回了抽屉里,丁宁是个挺稳重的人,一直都挺稳重,我感觉,一切等他来了再说,稳重的人总会给人一种安全感,就算没有,有些事qíng,两个人面对也总比一个人面对要好的多。
我甚至在我一个人住的房子里,把这个抽屉上了锁。
做好这一切,我站起了身,想去洗把脸,然后睡觉,可是走到卫生间的时候,看到镜子里的我自己,憔悴,黑眼圈,胡茬,乱糟糟的头发,我才知道,我现在心理,其实已经接近崩溃。
各方面的压力,好像一次xing的全部对着我包抄了过来,让我无所遁形,或许,我真的应该休息一段时间了。
我洗了把脸,刮了胡子,看着镜子的时候,忽然想到了,弥勒的手下,死在了卫生间的镜子前,他是惊吓致死,那说明,他从镜子里看到了什么足以让他吓死的东西。
思维继续蔓延。
我甚至想,会不会是看到了那个穿着白色寿衣的女人?如果是,那就不是巧合,而是真的诅咒。
白色寿衣的女人。
晓晓。
晓晓你在哪里?
我盯着镜子看,现在的我,有种变态的渴求,甚至想,让我看到点什么吧,一切全来吧,让我这个写鬼故事的人,也相信着世界上真的有鬼!来吧!看你能不能把我吓死!
可是正如gān宝的搜神记里的故事一样,无心撞鬼却撞之,有心捉鬼却求之不得。
我什么都没看到。
我舒了口气,回了房间,躺在chuáng上的时候,我再一次的想起了弥勒的话。
没看过的,不会死,看过的,都死了。
我打了一个激灵。
或许我身边还有人能成为弥勒宣传的唬头,又或者说他们能成为我说服自己这个是巧合的最有利认证。
看过这个手稿的还有两个人,一个是我的助手,我当时让她把小7的手稿,打印成了电子稿,她在打印的过程中,肯定免不了看,还有一个,就是林小凡,阜阳的那个警察。
他甚至跟我讨论过,这本书的内容,甚至根据这本书的内容,去桂林找过这个村子,以求找到小7的下落。
弥勒的话是说中了,还是扯淡。
就看他们俩能否活着,或者说,会不会马上死。
我甚至有点期待了起来。
还是同样的感觉,我甚至不知道自己想让他们死,还是想让他们活着。
或许我真的有点jīng神分裂了。
我的助理叫薛丹青,取自于留取丹心照汗青的意思,年纪不大,二十三岁,其实也说不上是助理,她算是我一个不怎么熟悉的朋友,刚好喜欢看我的书,就偶尔帮我处理一点事儿,比如说打印一下合同,帮忙改一下错别字之类的东西,我偶尔请她吃顿饭,按照文员的标准给她发个工资。
她帮我把这个手稿打成了电子稿,如果这真的是诅咒的话,或许,她也处在“死亡yīn影”里,这么晚了,我不好意思给她打电话,因为就我招她做了这么清闲的助理这件事儿,我身边的朋友圈儿都说我已经瞄准了这个小姑娘,随时准备潜规则,如果我真的有这个意思就算了,问题是我没有,别人的流言蜚语只会让我们非常的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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