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名字叫黑_王稼骏【完结】(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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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份合同方案成了我婚姻的枷锁,谈不上受她威胁,但在结婚的事qíng上,我完全处于被动,并非真心实意。森刚亮太在我内心深处只是我事业的助推器,而非漫漫人生路的伴侣。

  所有美好的记忆,只刻着一个人的名字。

  半年前的一次同学聚会上,和高中时的死党毛文杰闲聊时,得知韩雨程早已嫁为人妻,但还没有孩子。她的丈夫是一位中美合资企业的副总裁,比她大了整整一圈。

  我脑海中幻想出一个谢顶大肚腩的中年男人,就和我公司里的那位经理一样。以我对韩雨程的熟悉,这桩婚事一定是她父母以物质为基础替她做出的安排。

  没想到短短几年后,我和她都各自组建了家庭,形同陌路,再无jiāo集。

  这个名字再次从毛文杰口中被提起,我心中不禁泛起一股酸楚。突然,我非常想要看看她现在过得怎么样。

  我很好奇毛文杰是如何知道她的qíng况的,就算是老同学偶遇,提到结婚的事qíng也就罢了,但直觉告诉我,韩雨程会把让自己略感难堪的丈夫年龄告诉毛文杰,就有点儿奇怪了。

  果不其然,酒过三巡,在我的循循善诱之下,毛文杰摸着自己的光头,以一种炫耀的口吻对我说:“哥们儿,你夜夜对着那个不爱的老婆,心里想的却是别人的老婆,就不觉得自己的生活充满了遗憾吗?你应该学学我,把遗憾留给别人。”

  从毛文杰放dàng的笑声中,我得知了他的怪癖。毛文杰对别人的妻子有种难以压抑的xing冲动,一旦被他盯上的少妇,他不仅会彻底调查对方,耍弄种种手腕,也会刻意制造事端,威bī利诱对方就范。他自称得手的女人两只手都数不过来。

  这个数字可能是他在骗我,但有一件事qíng我确信他没有撒谎。

  不言而喻,基于他这种癖好,韩雨程的qíng况一定也是他调查所知。只是提起韩雨程的时候,他眼中的yín光黯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不甘心,他惋惜地说:“她是我唯一没有找到弱点的女人。”

  毛文杰居然打起了兄弟前女友的主意,虽然没有资格责骂他,可心里总不是滋味。

  我用力捏着手里的酒杯,问道:“你就不怕人家丈夫找你算账吗?”

  “又不是我qiáng迫她们,都是你qíng我愿的事qíng。”毛文杰不屑道,“再说了,韩雨程心里也没她丈夫,我看得出来,她心里还有你的位置。”

  “真的吗?”我激动道。

  “她说看到我,就仿佛回到了当年念书的时光,记起了和你一起看日剧动漫头挨着头的样子。她提到自己丈夫的时候,脸上完全找不到说起你时的幸福笑容。如果这个世界上有人能诱惑她的话,只有可能是你了。”

  毛文杰坚定地拍拍我肩膀。

  “可是她已经结婚了!”

  “结婚怎么了?结婚可以离婚,就算不离婚,和自己爱的人在一起又有什么错呢?”

  毛文杰的一番话,如chūn风般撩拨着我平静的心。虽然我和韩雨程几年来再无瓜葛,但彼此都在对方的心中留下了最深的印记,那种可以焕发出全新生命的印记。

  站在浴室镜子前,将洁白的泡沫连同胡楂儿一并刮去。我突然停止了手里的动作,捏着剃须刀,朝chuáng的方向看了一眼,锋利的剃须刀上泛起冷冷寒光。

  我的杀意如同毛文杰的xingyù一样,从黑暗的心底泛滥,一发不可收拾。

  用毛巾狠狠抹去唇角残留的泡沫,我对镜子里的自己重重点了点头。

  打开家里的配电箱盖,轻轻往上推起其中的一片开关。

  我的决心已定,就在今天下手。

  Chapter 2

  我和夫君杨成森结婚两年零三个月。坦白说,被夫君刚追求那会儿,被幸福满满包裹的我,认定了他是可以一直留在我身边的男人。一个在他国工作多年,孤身漂泊的日本女人,青chūn不再,对于爱qíng也已不抱奢望,知足之至只盼有个稳固的家。

  夫君在工作上那份执着死不放手的特质,让我以为找到了命中注定的那个人。

  出嫁那天,母亲拉住我的手,眼泪在她的眼眶里打转,一遍又一遍问我:亮太呀,你真的决定了吗?进了别人家的门,自己就不是自己了。

  一直以为母亲指的是嫁了夫君改了姓,就变成了站在男人背后的无名氏。我认为这是理所应当的事qíng,有了男人的依靠,女人不就应该种花浇水,洗衣做饭,把家布置成让人向往的家园吗?

  婚姻就像稀释剂,再浓的感qíng也无法抵御一天天的平淡。用完的卫生纸盒,未缴的电费单,洗衣筐里的脏袜子,永远是这样细琐的事qíng,慢慢吞噬生活中的期许和快乐。夫君钟爱安稳的日子,每月按时递jiāo他的薪水,收看固定时段的连续剧。我时常兴高采烈地凑近夫君,索要一场深夜场的电影,或是几天的远足旅行,都无一例外被一一弹回——“我好累。”“这事以后再说吧。”“亮太不知道我很忙吗?”听腻了连夫君都难得创新的托词,我终于明白了母亲那句“自己就不是自己”的意思了。

  不知不觉中,我已经变成了母亲的样子,每天提前一小时起chuáng,做饭熨衣,家务全包。当深夜疲累地爬上chuáng,夫君已是鼾声雷动。束手无策的委屈,只有在关灯后默默流泪,曾有过独自逃离这个家的念头,可这就意味着当初我的选择是错误的。

  不喜欢失败的感觉,哪怕心一点儿一点儿在胸膛里死去,也不会认输。

  正是在我与夫君近似冷战的期间,夫君高中同学毛文杰的出现,让我的生活产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第一次认识他,是在我的婚礼上。

  作为伴郎的他,仗义地替夫君喝了不少酒。但醉态百出的他却在我和夫君的新婚chuáng上睡了一晚,这样不识趣的男人我是绝对看不上眼的,和他比起来,夫君优秀多了。

  但往往人的想法是会改变的。几年前的一个想法,几年后看来也许是荒唐可笑的。

  五六个月前,公司派遣我去洽谈一批用来制造高尔夫球杆杆头的钛合金材料,供应商的负责人恰巧就是夫君的同学毛文杰。

  因为他的发型很容易辨认,是个光锃锃的脑袋,即便他长相大众化,我也立刻认出了他来。

  “嫂子!”他也在第一时间认出了我。

  我没有应答,只是礼节xing地对他笑了笑,并不是中文水平不够,而是我当时忘记了他的名字。

  见我没有回应,他又说道:“我是毛文杰,不知您还记得吗?当时杨成森结婚的时候我是伴郎呀!”

  “当然记得。”终于知道了他的名字,我松了口气。心中对这笔业务也稍稍有了点儿把握。

  “太巧了。前台告诉我来的是个日本女代表,但是没想到居然是我唯一认识的日本女xing。”

  毛文杰对我的到来表现得有些热qíng过了头。

  业务会谈演变成了家常聊天,毛文杰畅谈着他和夫君幼年时的顽皮,像是忘了我来访的缘由,直到最后一刻才意识到预约时间已接近尾声。

  “一谈起高兴的事,我就容易忘记时间。今天耽误了你的时间,不如改日由我回访吧!”他语气诚恳地说道。

  “麻烦你了。我稍后把公司地址留给你的前台。”

  “不用了。你们新婚的房子我还没去过呢。”毛文杰意味深长地朝我微笑着说。从他看见我开始,那种暧昧的态度和语气就令我很不舒服,开始以为是中国人对朋友妻子的熟络,但他有意无意的挑逗,好似别有用心。

  所以对他提出的拜访,无论出于朋友还是工作伙伴,我都很排斥:“可是,夫君他不希望我把工作带到家里来做。”

  “没事。那就改日再约吧。”毛文杰扫兴地垂下眼睑,他翻了翻桌子上的行程表说,“最近订购这批钛合金的厂商比较多,到下个月底,除了周末我好像没有办法腾出时间给你了。”

  我把这句话视作威胁,略显失态地离开了他的办公室。

  原以为只是笔采购的业务,供货商不胜枚举,不怕找不到。可转了一圈,发现毛文杰公司的钛合金材料与市场上所有同类产品有巨大差别,他公司的材料不仅材质更轻,更坚固,而且在成本上有着微弱的优势。然而正是这一点点优势,我们公司的采购量足以将其变成数百万的开支节约。

  我的年度指标还差一大截,倘若能与毛文杰公司签约,此笔节省下的成本也将纳入指标之内。一旦无法成功签下这批材料,很可能面临上级的重新评估,决定是否继续与我续约。

  用中国话来说,真是命运弄人。与此同时,我的签证也即将到期。签证一直是由公司代为办理的,若是失去这份工作,工作签证失效无法再续,那就必须回国一趟重新办理了。

  事qíng本身并没有问题,就算失去这份工作,夫君的收入养家也绰绰有余,签证稍假时日也可以拿到。但正是和毛文杰的这次会面,让我产生了困扰。

  从他口中得知了夫君从未提及的感qíng经历,让我心中不安起来。

  夫君曾深爱着一个女子,只因女子家中父母反对才被迫分手。谁都会有这样的经历,他现在是我的夫君,我不在意他的过去。

  可是,他和那个女子近期又有了联系。

  说来有些难以启齿,结婚至今,夫君和我的夫妻生活寥寥无几,每次夫君都在我洗澡时入睡,摇醒他也无济于事,满面疲态地对我说上一句:“抱歉,我实在太累了。”

  这种冷淡让我不快,又无法直白地表达出来,开始担心夫君是否身体有恙,观察后发现夫君生理上是个正常的男人,只是工作压力过大。久而久之我也就适应了,那个夫君曾爱过的女人出现,打破了我心里这种微妙的平衡。我不禁疑惑起来,夫君面对那个女人的时候,也如此乏味木讷吗?

  这种幻想令人如坐针毡,倘若办理签证需要离开夫君一阵子,我还真对自己的夫妻感qíng没有信心呢。

  我重新考虑了毛文杰的提议,与他通过电话后,他选定在双休日的星期六来家中拜访,并且主动提醒我准备合约文本。

  他的行为让我为上次见面时的无礼感到惭愧,和夫君说起两日后老友来访,谁料夫君那天要去公司加班,没法招待老同学了。我还清楚地记得,当时他态度冷漠地说:“以后别再把工作带回家里来做了。”

  星期六的清晨,夫君像是怕见到老同学一样,早早出了门,甚至比工作日起得还早。

  我突然意识到这次拜访变成了与毛文杰的单独见面,心中又泛起点点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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