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一个绝佳的机会从天而降。
商店街年终抽奖时,孝子抽到了法国餐厅的餐券,可以享受两人免费、另外两人半价的优惠。
“法国菜很油腻,我就算了。”孝子邀请他一道外出用餐时,伸太郎以这个借口敬谢不敏。此时他脑海里早已拟定了计划。
如此这般,儿子媳妇带着孙子出门后,他终于有机会独自在家了。
信彦的房门上贴了张纸条“禁止擅自入内”,他正值最讨厌别人随便进屋的年龄。但伸太郎看到这张纸条,反而一阵紧张和兴奋,仿佛闯入了秘密俱乐部。他满心雀跃地推开门。
房间里脏兮兮的,chuáng上的毯子卷成一团,书和杂志胡乱丢在chuáng上,薯片的袋子也敞开着。
“怎么乱成这样,教育太不到位了。孝子自己也是这个德行,看来马大哈也是会遗传的。”伸太郎抱怨着走进房间。他很爱用“教育”这个字眼。以前他当过教师,在别人眼里是个严谨古板的人。
“嗯……”伸太郎走到书架前。他相信以信彦的年纪,除了成人录像带,肯定还会有令人血脉贲张的色qíng书。他扫了一遍书架,抽出一本写真集。这本写真集是信彦喜爱的明星拍的,里面不乏泳装清凉照。伸太郎贪婪地盯着那一页,心里再度感叹,妙龄女郎的身体就是诱人。他张着嘴看的出神,口水都险些滴下来,连忙用手背抹去。
光是泳装也不算太刺激,他这样想着,把写真集放回书架。他一心期待看到香艳十足的照片,结果不免有些扫兴,随即专注地找起录像带。
倘若他抽出的不是明星写真集,而是旁边那本,感想就会大为不同。那是本Hair Nude写真集。他对“Hair Nude”这个词虽然时有耳闻,但完全不懂是什么意思。毕竟他做梦也想象不到,世界上竟有****的luǒ体写真集。
伸太郎四下寻觅录像带,连柜子和音像架都翻过了,依然没发现目标,不由得心下焦急。时间容不得他磨磨蹭蹭,就算吃考究的法国菜,至多两个小时他们也就回来了。他心急如焚地寻找着,说什么也不肯放过这个大好机会。
所以说房间一定要整理的井井有条。都怪孝子没教育好,今后非严加管教不可。
找不到念兹在兹的的宝贝,伸太郎焦躁不已,忍不住迁怒于媳妇。与此同时,对那神秘未知物的期待感愈发膨胀,思绪已有几分混乱。
马上就能看到了,年轻女人的luǒ体,年轻女人摆出yín丅dàng姿势百般大战的模样。快了快了,我的毛片,毛、毛、毛、毛片。
较之AV这种简称,他这个年纪的人更习惯叫毛片。
顾不得信彦回来后会怀疑,伸太郎四处乱翻,连壁橱也拉开了。才一拉开,不知什么东西忽然滑落脚下,惊得他一屁股跌坐在地。掉出来的是副滑板,但别说名字,就连那是gān什么用的他都茫然不知。
他这一跌力道不轻,壁橱里的书和箱子都跟着崩塌下来。眼看着东西纷纷掉落,他蓦地锁定一个目标。那是盒录像带,包装上印着个护士打扮、苏胸半露的少女,旁边一行大字标题“销魂注she”。
就是这个!
伸太郎伸手拿起,掌心立时渗出汗水。
接着她看了眼女演员的名字,吃惊得心脏差点跳出喉咙。
小山田仁美?不是吧,那个小山田仁美居然会拍这种片子?这么说会看到小山田仁美的luǒ体了?我们家仁美?
伸太郎是年轻女演员小山田仁美的忠实影迷。其实,录像带上印的不是“小山田仁美”,而是“小山田弘美”。但老花眼的伸太郎根本看不出这么细微的差异。况且封面上的女子与小山田仁美不光艺名相似,连长相也有几分相像。
信彦的房间里电视和录像机都有,伸太郎打开外盒,取出录像带,兴奋地喘着粗气坐到电视机前。他从没用过录像机,但曾经见过家人摆弄,自以为大致清楚。总之先得把录像带放进去,于是他动起手来。
可是《销魂注she》塞不进去,因为里面已经放了一盘带子。不把那盘拿出来,就只能对着录像机gān瞪眼,这么浅显的道理连伸太郎也懂,但他不知道该怎样cao作。他胡乱按了一通机身的按键,录像机纹丝不动,毫无反应。
“真奇怪。”他歪着头不解地说。
其实这是因为信彦设定了预约录像,必须先取消设定,才能对录像机进行cao作。伸太郎自然不可能知道,烦恼了一阵子后,他啪地一拍手掌。
哎,得用那个叫遥控器什么的东西来cao作啊。
按照自己的风格得出结论后,他匆忙扫视四周,看到一个有很多按键的盒子,于是伸手拿过,像刚才那样从一边按起,但录像机依然不见动静,反倒不知从哪儿发出滋啦滋啦的声 响。
嗯?怎么回事?
伸太郎起身寻找声音的来源,发现chuáng上扔着个头戴式耳机,声音就是从这里冒出来的。他试着戴到头上一听,音量大的震耳yù聋。
就在这时,正好有人按响门铃。此人是个闯空门的小偷。连按两次都没人应答,他确定这家空无一人,不禁窃喜。
他还算不上惯犯。原本他有着正当职业,但最近经济不景气,工作也丢了,正在犯愁年关如何打发。此外他还欠了一屁股债。就在这时,他看到一家三口走出家门,像是要外出用餐,其中化着浓妆的中年女人喋喋不休地说,已经多少年没吃过法国大餐了。
可恶!我连晚饭都成问题了,还法国大餐咧!
对这家人优裕生活的反感,加上被欠债bī得走投无路,促进他瞬间就下定决心闯空门。几年前,他曾潜入民宅偷了三万元,并全身而退。
问题在于这家是否真的是空门。为了弄清这一点,他试探着按响门铃。
确定没人在家后,他穿过大门,来到玄关门前,试着转动把手,发现上了锁。他并非职业窃贼,没有撬锁的本事,便走过狭窄的院子,不慌不忙地观察周围的qíng况。二楼有扇窗子半开着,看来只要踩着围墙攀上一楼屋顶,要翻窗而入并不困难。
就从那里进去,他打定主意。
“哇,吵死了!”伸太郎慌忙摘下头上的耳机。重金属乐队声嘶力竭的歌声仍撞击着他的鼓膜,脑子里兀自嗡嗡直响。
他摆弄着那个遥控器,却不知怎样才能关掉音乐,索xing听之任之,继续寻找录像机的遥控器。
他找到一个小巧的白色遥控器,心想一定就是这个了,当即按下开关。只听头顶嘀的一响,空调随即启动。
“哎呀,不对不对。”他赶紧按了一通开关,遥控器的液晶屏却总在“制热”和“制冷”间反复切换,最后他也只能扔到一边了事。
伸太郎终于放弃在这个房间里看录像的念头,决定下楼。一楼的客厅里也有电视,也接了录像机,还是台四十英寸的超大屏幕电视,儿子贞男一直引以为傲。
在那样的屏幕上看录像,一定效果绝佳。想到这里,伸太郎的内心鼓dàng着期待。在大屏幕上欣赏小山田仁美的luǒ体,特别是那诱人的苏胸和玉腿,该是多么活色生香啊。虽然老花镜坏了,有这样的大屏幕,一定不愁看不清。
伸太郎拿着录像带兴冲冲地走进客厅,这边照样也得找电视的遥控器,他毫不费力就找到了,按下开关,几秒后,四十英寸的大屏幕上出现一个女人的特写镜头,那女人正在唱着演歌(日本明治、大正时期产生的一种音乐形式,是由歌手用独特的发声技巧演唱的歌曲)。
哟哟,这不是波止场绿吗?
波止场绿是伸太郎最爱的演歌歌手。他拿起旁边的报纸,皱着眉头费力地细看电视节目栏。虽说老眼昏花,倒也能勉qiáng看清“日本演歌大回顾——波止场绿专辑”的字样。
原来是这个节目。
他杵在那里看的出神,一时连AV都忘在脑后。
小偷成功地翻窗而入。进屋一看,他吓了一跳。屋里乱七八糟,活像刚被同行光顾过,更奇怪的是,十二月的大冷天,却开着冷气,一进来简直寒彻骨髓。他本想关掉空调,但又忍住。虽然经验少得可怜,毕竟他也学到——最好少管闲事,避免不必要的接触。
冻得瑟瑟发抖之余,他开始在屋里寻找财物。地板上掉了盒成人录像带,让他有点惊喜,可惜里面是空的。
他朝壁橱迈出一步,不了刚好踩上滑板,脚底一滑,身体顿时失去平衡,险些摔倒。他一把抓住壁橱里的被褥,总算稳住了身子,但同时绊到了耳机线。这一绊不打紧,耳机线从音响的cha口上滑脱,足有一百瓦功率的喇叭里猛然轰响起重金属乐队的嘶吼。他吓得哇地大叫起来,赶忙关了音响。
伸太郎正忘qíng地看着波止场绿表演,忽然发觉二楼有响动,霎时回过神来。
发生什么事了?
他丝毫没想到会有贼,只是担心那些打开后就丢着没管的电器。该不会出什么问题吧?他有些不安。
伸太郎关了电视,走上二楼,再度进入信彦的房间。才一进门,就冻得直抖,房间里冷得像千年冰窖。
他环顾室内,没发现什么异样。他抬起空调的遥控器,随手又按了一通,送风口chuī出的冷风愈发qiáng劲,原来他按成了“qiáng冷”模式。
不对不对,怎么搞成这样了?
他正思索着如何补救,一旁忽然发出声响。循声望去,刚才一直纹丝不动的录像机接通了电源,开始运转。其实这只是预约录像的定时器启动了录像程序,但不明所以的他惊慌失措,以为都怪自己先前胡乱折腾,它才会冷不丁抽起风来。他不顾一切地按着开关,录像机却全无停止的迹象,急得他方寸大乱。
“坏了吗?哎呀,这下糟了,弄坏了。”面对怎样都不肯停下的录像机,伸太郎心急如焚,以为它一定出了毛病。
混乱之中,他猛然想到切断电源。顺着电线找到录像机的cha头后,他毫不犹豫地拔了出来,录像机应声停止运转。
“好了好了,总算停了。”
他提心吊胆地再cha上cha头,录像机依然静止不动,这下他放心了。
“最近的机器真是不像话,一个个都复杂得要死,简直搞不懂到底是更方便还是更麻烦了,而且随便一碰就坏。”
咕咕哝哝地抱怨着,伸太郎想起了刚才看的演歌特别节目。他直接按电源键打开电视机,屏幕上却在播放动画片。想要换台,机身上又找不到频道按键,他只得不胜烦恼地四下张望,寻找遥控器。
chuáng底下有一个很像遥控器的东西,上面有着黑色的方形按键。拿到手上一看,印有数字的按钮闪闪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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