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是这样的。”开车的刑警回答,“只有局里正在侦办的案件,自首接待室才受理自首,所以需要先去报案。”
“可这样很怪啊,像他这种命案一发生就跑来自首的qíng况,还没有过先例吧?”
“通常这种qíng况应该打电话报案,接着侦察员赶到现场,本人也在原地等候。确认案qíng属实后,凶手就当场申请自首,侦察员立刻办理相应手续。一旦离开现场,贸然跑到警局,事qíng就复杂了。”
“都怪我太惊慌失措了。”我向他们道歉。
“总之巡逻车里不能受理自首,”旁边的刑警说,“先去现场吧。”
巡逻车开到熟悉的街道,停在那栋我看厌了的公寓前,我和两名刑警一起走向我家。巡逻车周围迅速挤满看热闹的人群。
两室一厅的案发现场来了大批侦察员,人人都穿着灰色西装。莫非这也是规程的要求?
“警部,这位是被害人的丈夫。”刑警将我介绍给一个红脸膛、胖墩墩的男人。
那人深鞠一躬:“发生这种事我们深表同qíng,现在我们正在全力调查,一定会将凶手逮捕归案。”这番话和刚才在巡逻车里听到的一模一样。
“警部,这事有点麻烦……”和我同来的刑警向警部耳语了一阵,警部的脸色立刻晴转多云。
“怎么搞的,手续的顺序错了?”他边说边咂嘴。
“我做错什么了吗?”我诚惶诚恐地问。
“办完报案手续,你应该马上再去趟咨询台才对。因为你报完案后,案件就由本局负责侦办,这时你再去咨询台,她们就会指引你去自首接待室。”
“这样啊,可是谁也没跟我说……”
“等候室里应该贴有告示,不过也有人抱怨说太不起眼,很容易看漏。”
“哦。总之我只想早点自首……”
“你这样说我们也爱莫能助。你是去警局自首的吧?所以不能在这里办手续。”警部的说法和带我过来的刑警如出一辙。
“那我现在就去警局。”
“且慢,你还要扮演被害人丈夫的角色。”警部一把抓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惊人。
我依照在场刑警的要求,领他们到了杀老婆的卧室。老婆保持着被杀时的姿势,仰面躺在chuáng上。
“这的确是你太太?”刑警问。
“没错。”我回答。这简直蠢透了。
“这个你有印象吗?”刑警递出一条毛巾,是我在附近的电器行购物时得的赠品。
“有,这是家里的毛巾。”
“平时放在什么地方?”
“应该是在梳妆台旁边。”
“你最后一次看到它是什么时候?”
“今天早上。”
“你用了吗?”
“用它勒了老婆的脖子。”
“我只问你用没用过。你用了吗?”
“用了。”
刑警一本正经地做着笔记。
随后刑警把巡逻车里问过的问题原样又问了一遍,我告诉他,刚才别的刑警已经问过了,他回答“必须再问一次以便确认”,大概这也是规程的要求吧。
我们问答之际,其他刑警也在继续勘查,动静不时传入我耳中。
“警部,一楼的住户反映,上午八点多时,这个房间里响动很大,好像有人在吵吵闹闹。”
“哦,看来很可能是在那时作案。”
什么“很可能”,我不都说了,就是那时候下的手!
“警部,上午九点前,附近的老太太看到一个行迹可疑的男人从这房间出来,但她说长相记不清楚了。”
“好,去调查有没有其他目击者。”
不用查也知道,那个可疑的人就是我。
“警部,指纹已经采集完毕,除了被害者及其丈夫,没有发现其他指纹。”
“哦,凶手或许是个特别谨慎的人。”警部装傻充愣地说。
不久,针对我的问话也结束了。
“辛苦你了。今天就先到这里,以后可能还要找你问话,届时请多关照。”刑警例行公事地说。
“请问,我现在该怎么办……”
“你可以随意行动,但联系地址一定要留清楚。另外,今天全天,我们会派人监视你家周围。”刑警一口气说完,径自离去。
其他刑警和鉴定人员也都撤了,家里就剩下我一个人。一瞬间我忽然怀疑,该不会从今早到现在什么都没发生,只是做了场噩梦吧?但房间里láng藉一地的羽毛,分明就是被老婆杀死的金丝雀散落的,chuáng单上茶色污渍也正是老婆被我勒颈时失禁的痕迹。
焦虑的qíng绪又如波涛般涌上心头。没错,我是杀了老婆,得赶快去自首才行。我像今天早上一样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准备前往警局。刚走出公寓,一辆出租车正好开来,我就坐了上去。
“您是去换驾照?”出租车司机问。
“不,是去自首。”我回答,“我杀了老婆。”
司机霎时目瞪口呆,但转眼间后视镜里的那张脸又露出笑容。
“这样啊,那真是辛苦了。”
之后司机再没对我搭话。除了自首接待室,谁也不肯认真听我诉说。
到了警局,我像之前那样走进入口的自动门,发现入口旁已经挂出招牌,上书“葱町公寓杀人事件搜查本部”。
咨询台后还是那个年轻女子,她应该认得我的,却像接待陌生人一般露出做作的笑容。
“我想自首。”我对她说。
“是本局已经受理的案件吗?”她又抛出老问题。
“是的,是葱町公寓杀人事件。”
“那请前往九号柜台,那里是自首接待室。”
看来终于能自首了。我向她低头致意,然后走向九号柜台。
九号柜台在最边上,我一边走,一边调整呼吸。
那里空无一人。我不知道是职员暂时离开,还是一直没人。
八号柜台的年轻人看上去很闲,我就过去打听。他瞥了眼九号柜台,只答了一句:“好像不在。”
“我想自首。”我说。
年轻人摇摇手:“对不起,这不归我们管。”
我正想到等候室的长椅上等待,忽然感觉尿急,就去上厕所。我一边小便,一边沉浸在伤感之中。仔细想想,像这样自由地小便恐怕是最后一遭了,进监狱后,就只能用里面的厕所,想来监狱的厕所总不会比一般的厕所更舒服。
上完厕所回来,发现九号柜台有人在了。我赶紧走过去,却见那职员在窗口放了块告示牌,走到跟前一看,牌上写着“十二点到一点午休”。我看看时钟,十二点零一分。
“才过了一分钟啊!”我怒吼道。
职员冷冷地扭头看了看我,什么也没说就消失在了里边。
其他柜台的职员也都纷纷离开,连灯也关了。
没法子,我只得先离开警局。肚子饿得咕咕叫,我决定找点东西吃。
一家知名汉堡店映入眼帘。我并不爱吃汉堡,却不由自主地被引诱进去。
柜台后的女店员朝我露出殷勤的笑脸。
“欢迎光临,您要点些什么?”
“汉堡。”
“汉堡一个,需要饮料吗?”
“汉堡就可以了。”
“我们还有薯条。”
“只要汉堡就够了!”
“现在正是优惠期间,与奶昔合买会更便宜哦。”
“啰嗦,快给我汉堡!”
我砰的一拳打到女店员脸上。
——THE END——
爷爷当家
“爸,家里就拜托你了。”贞男穿上鞋,回头说道。
“嗯嗯。”伸太郎点头。
“这样真的好吗?总觉得挺过意不去的。”孝子夸张的蹙着眉头,但在场所有人都知道,她其实并不觉得多抱歉。一看她那浓艳的妆容和喜不自禁的神qíng,谁都心里雪亮。她的儿子信彦在旁窃笑,也是这个缘故。
“没问题。法国大餐对老年人来说很难消化,我随便吃点茶泡饭什么的就行了。”伸太郎边说边环顾儿子、媳妇和孙子,试图恰到好处的扮演出一个衰颓老人的形象。
“那千万记得锁门啊。”
“嗯,我知道,又不是小孩子了。”
送走三人后,伸太郎锁上玄关门,看了眼墙上的时钟,六点半。
他匆匆踏上楼梯。二楼有贞男夫妻的卧室,还有读高二的信彦的房间,他要去的是后者。
来到二楼,他的心怦怦直跳。这不光是因为剧烈运动,还因为内心充满期待。
伸太郎的目标是孙子信彦偷藏的AV,即成人录像带。
他从没看过AV,但知道那是什么玩意儿。这都是拜电视台的深夜节目和邮购商品的广告信件所赐,尤其是邮购商品那附有照片的广告单,给了他qiáng烈的刺激。那广告单他至今还保存着,藏在只有他能触碰的佛龛抽屉深处。他不时悄悄拿出来,戴上老花镜,用放大镜欣赏那小小的图片。就算这样,也足够他兴奋了。他已年过七十,却依然喜欢年轻女人的luǒ体,而且是非常喜欢,喜欢的超乎寻常。
伸太郎很想设法见识一下。他倒不是想看到现实中少女的luǒ体,只是想在录像带、在活动的画面上看到少女一丝不挂扭动身子的模样。
这本来不是什么难事,只要直接邮购就可以了。但伸太郎没有这样做的勇气,生怕被家里人知道。他自认在家中颇有威望,唯恐这份威望会因此扫地。他实际上好色如命,但总觉得家里人应该都还蒙在鼓里。
他也曾听说有专门的录像带出租店,但要他亲自登门去借那种内容一目了然的录像,他无论如何也拉不下脸来,光是想一想都臊得面红耳赤。到头来,他只能望着邮购商品的广告单暗自苦恼。
然而有一天,伸太郎不经意间听到信彦和朋友通电话,得知他借了好几部AV回来。从此,伸太郎一直想开开眼界,但孙子还不到二十岁,向他拜托这种事实在尴尬得很。他也打过偷看的主意,但一想到万一被当场发现的qíng景,就立刻丧失行动的勇气。更不巧的是正值寒假,信彦通常都在家,即使他不在,孝子也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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