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人先嚷叫起来,然后出现极度的沉默。
我望着天下一的眼睛,像惋惜地皱了一下眉,然后垂下了头。没有抱怨、也没有反驳。作为比谁都知道天下一的推理是毫无漏dòng的人,只得彻底认栽。
在我发呆期间,他的解谜终于到了尾声。杀人动机是为了维护我痛爱的女儿的xing命,就连这事也被名侦探看穿。
“厉害,不愧是天下一兄。果然是胜不了你。”我抬起头来对他说。
“真不愿相信。原本希望和你一起查案的。”
我们互相对望,然后紧紧的握着手。
“那么,请带我走吧。”我对旁边的警员说。
那个年轻的警员战战兢兢的打开了客厅的门。当正要离开之际,我回过头来说道:“可惜的是,天下一系列到了这里也要完结了。”
“系列还会继续下去啊!”
“呀?那怎么做啊?”我窃笑着,纵使可能继续少许,但绝不可能持久。无论如何,以系列角色作为令人意外的凶手便已经完了。而且,虽然不能大声说出来,使用那么简陋的方法来产生意外感的作家,或迟或早都会穷途末路。”
“必定还会继续下去的!”
天下一独自叫喊起来。
现在,就连系列角色(大河原警部)都已成为了凶手,将来还剩下什么样的意外xing呢?
(原文初发表于“小说新cháo”1990年10月号)
最后的选择——名侦探在那之后
“实在不敢当。”我一边低着头、一边在心中咕哝着:“遗漏了博学多才啊”。
“与西野先生是怎样相识的呢?”二宫询问道。
“所谓相识,只是以前受过工作上的委托。由于被卷进了不可能犯罪,就连警察也无法解决,所以说甚么千万拜托的。当然,我也巧妙地把谜团解开了。”鼻孔不禁胀了起来,因为那是在我曾经处理过的事件当中数一数二的难题。
“啊,那是密室杀人么?”
“算是了。”
“呵呵呵!”二宫望着我的脸说道,“那个那个……”然后在窃笑着,是不怀好意的笑,“真厉害哩。”
“你又是怎样的关系?”我反过来问道。
二宫挺着胸说道:“与你相似。事实上,是西野先生的亲戚被牵涉入杀人事件中,说句不好听的,是被视为嫌疑犯。”
“啊!”
“受西野先生委托,希望证明他是无辜的。我把事件作出详细分析,并在法庭上提出那人是清白的抗辩。不、还不仅这样,我更成功揭发出真凶。这件被称为‘大舅杀人事件’并在某段时期曾经成为话题的著名案例,你不记得了么?”
“呀?没听见过。”
“是么?”二宫有点儿不高兴的样子说道,“在那次以后,西野不论什么事qíng都会来找我。”
“厉害啊!”
“不是那么……是吗?”他说完后又挺起胸膛来。
在我们谈话期间,游艇已到达那个岛。
恭送着全部客人们上岸之后,船长立即启动引擎,把游艇驶离那个岛。我们从岸上望着那逐渐变小的船离去。
“简直有被遗弃的感觉。”一个像是职业女xing的女人双手叉着腰说道。棕色的头发随风飘扬,“接下来怎么办?”
“在邀请函中画有地图,”一个身高、额宽的男人含着烟斗说道,“步行到倍数只须约十分钟吧。”
“没有人来迎接我们么?”肩上背着摄影机的男人四处张望着说道。
“竟然不来了!把老人家当成甚么来啊。”一副寒酸相的老伯那样说,然后咳了一声。
“没法了,只好慢慢的走。”举止优雅大方的老妇人安抚那老伯道。
“既然那样,与其抱怨不如举步更好哩。”一个瘦削的中年男人毅然举步。
就这样,我们便踏上了前往别墅的道路。我在想,这一群究竟是甚么人呢?各人好像互不相识的样子。
别墅面向着海,建筑于崖的上面,虽然想像中是一座潇洒的建筑物,但实物却只不过是个毫不突出的立方体般,看起来像由练瓦所建造,但多半是贴上具有仿效xing的瓷砖吧。让人不禁想起了古代的监狱,纵然窗口没有嵌上铁格子。
“这是甚么?一所毫无qíng调的建筑物。”在各人之中看来最年轻、像女子大学生般的女孩说道。
铁栅门正敞开着,在门上还贴着写有以下字句的纸条:
欢迎各位!请入内吧,门是没上锁的。
门确实没有上锁,我们一边互相礼让着、一边走了进去。
进入大堂,面前的两扇大门也敞开着,然后接下来便大概是饭厅,在正中央放了一张大桌子。
走近一看,才注意到那看来是圆形的桌子原来是九角形的,桌面还放了一张纸条,上面写着各房间的分配。房间好像位于二楼,看来每人都各自被分配一个房间。
“那么,首先把行李放好吧。”二宫律师那样说,然后开始登上了旁边的阶梯。
这饭厅的天井是空的,在阶梯的上面,有一条可以下望饭厅的回廊,沿着回廊并排着各个房间。
我走进分配给自己的位于东北角的房间。房中除了chuáng、细小的桌子和椅子以外,便甚么也没有了。从窗口则可以望见大海。
放下行李后,我返回到饭厅,其他的客人都已经到齐了。
“奇怪!”那个职业女xing侧着头说道,“只有九张椅子?”
“噢,说起来的确是。”
“奇怪了。”
各人互相逐一对望。在这里聚集的只有九个人,九角形的桌子和九张椅子,虽然与现在位于这里的人数吻合,但那岂不是有一个人多出来了吗?
“说起来,谁不在?”老伯环顾四周。
“那个人。脸圆身胖的阿伯。”看似女子大学生的那人说道。
“怎么呢?去看看吧。”二宫说完后便站起身来。当我也这样做的时候,看见其他人也都同样站了起来,看来各人都抱有相同的预感。
二宫敲了一下门,可是却没有回应,接着,他随手把门打开。
一个脸圆身胖的男人正躺在chuáng上,背部被刺,已死了。
各人首先来自我介绍,终于知道了除我和二宫之外,还有以下的人。希望根据这篇小说的出场顺序排列?没问题。
三木广美——女记者
四条博之——推理小说研究家
五岛大介——自由作家
六田仁五郎——退休老伯
七濑户子——退休老妇
八代新平——作家
九重美路菜——女子大学生
还有的,便是已被杀害的十文字忠文神父。关于十文字的事qíng,是三木广美和四条博之在游艇上与他闲聊而得知的。
“西野先生与神父认识,真令人意外。我还想他是佛教徒哩。”八代扭着头说道。
“那与信仰没有关系,”四条回答道,“据那神父说,在西野先生的朋友被卷入了杀人事件的时候,曾替他想过办法,之后两人便成为了朋友。”
各人都露出“明白了”的表qíng。
“那么,岂非与我的qíng形相同么?”那样说的是自由作家五岛大介,“我也是因此与西野先生成为朋友的。回忆起来,那是‘茶臼山杀人事件’。若然我不挺身而出的话,那势必陷入迷宫。”
“虽然你是这么说,但若论把事件解决的则是我。”三木广美怒目而视的道,“正当为某事qíng进行取材的时候,发现矛盾的地方,抓紧这点便把真凶揭发出来。”
“喂,那样说来,我也有参加的资格。只与西野先生讨论关于那宗杀人事件,并没有亲眼看过现场,仅只从听到的qíng报便推理出凶手,而且那推理也非常完美、正确无误。”作家八代新平说道。
“呀!我也是。”七濑户子cha口道,“一边编织毛衣一边在听,然后在那天内便已推理出来。”
“说甚么!我在酒吧只需喝一杯酒的时间,便把陷入了迷宫的事件解决了。”六田仁五郎说。
过不多久,推理小说研究家四条也不服输,自夸就像是一部以百分百理论来探求真相的思考机器。九重美路菜则透露以姿色和敏捷身手来捣破犯罪组织的事。既然说到那样来,二宫当然也不会沉默,把早前对我说的话,在这里又再重复了一次。当然,我也发表了自己的功绩。
“嗯,怎么说呢?”八代环顾各人后说道,“被邀请到这里来的,好像全都是曾解决过杀人事件的人。”
“以推理小说的讲法,就是所谓有侦探角色经验的人哩。”三木广美窃笑着说道。
“那家伙真有趣。十个侦探么?”二宫说道。
“是九个,”五岛更正道,“因为已经有一个死掉了。”
“事件发生得那么地快!”女子大学生九重美路菜眼睛发出了光。
“可见得西野先生的野心,”四条像在qiáng调冷静般以镇定的语气说道,“总之,看来要让我们进行推理竞赛。”
“真有趣,我最近没甚么推理可做,正觉得有点闷哩。”
“我也是。呵呵呵呵!”
然后,众人的视线在空中猛烈地碰撞。
首先要做的,便是预备晚餐。厨房中也有纸条,上面写着:
食物在冷藏柜和仓库中放有很多,地窖中也有酒
我们没有特别指定由谁负责做晚餐,由大家一起准备,但最为积极的还是女xing们。三木广美和七濑户子慡快地便已决定了菜单,然后按照它对各人发出指示,看来只有九重美路菜对料理不太擅长。
“奇怪。”正在把餐具排放于桌上的五岛咳了一声后说道,“餐碟不够。”
在场的众人都注视着,原来用作盛载前菜的餐碟只有八只。
“就连汤碟也不够。”三木广美说。
“汤匙也是。”七濑户子也出声说。
“咖啡杯也是那样。”八代说。
“喂,大家都已齐集在这里吗?”二宫询问道。
众人都连忙环顾各人的面。
——是少了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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