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的壁神家,便是昨晚举行结婚仪式的那一家吧。”
不用说,是村子里最古旧的大富豪。那家有个叫辰哉的儿子,而迎娶的是邻村的小学女教师花冈君子。天下一所说的朋友,大概便是这个壁神辰哉了。
“为什么全部的人都蜂拥到壁神家中去?”
“哼,实qíng是在这村子有个神怪的传说,只要龙头的儿子与其他村的女子结婚,神便会从墙壁中现身出来作祟村民。”
“从墙壁中?”
虽然这与壁神这名字还算吻合,但那般荒谬的事却也说不出口。
“叫作藏的是新娘的远亲,本来两人有深厚的渊源。对这次结婚不满的壁神作祟杀了作藏——村民都是那样想的。由于就这样下去也不知道自己何时会被诅咒,所以他们都说要到壁神家反对这段婚事。”
“怎么搞啊,竟然相信这种无聊的迷信。”我失笑说道。
“作祟!错不了!” 这时就连铁吉都开始喃喃的道,“警部先生也看见吧,作藏家中的墙壁涂满了血。那个,便是壁神的作祟!”
“不要说荒谬的话。你为了掩饰自己的犯罪,所以才说这样的话吧。”
“不是那样。”
“无聊!作祟什么真的存在吗?”
“但警部大人,”警员阿伯cha口说道,“假如是铁吉做的话,身上不是应该染有血迹吗,但那时在铁吉的衣服上却并没有附着鲜血。”那么年老却说出些没规矩的话来,我倒有少许láng狈。
“关于这事qíng嘛,替换的衣物总会有的,所以计划随后搜查铁吉的家,那一定能把染血的衣物找到出来。”
“不可能找到这样的衣物,根本就没有。”铁吉大声喊道。
“辛苦得很啊。”突然在这里登场的是天下一侦探。搔着乱蓬蓬的头在嗤笑着。
“呼,”我哼一下鼻子,“这儿没有外行侦探的事!”惯例的台词。
“好了,请不要再说这些。我来是为了给铁吉辩护的,虽然很了解大河原君逮捕铁吉的理由,但对那真正犯人来说则正中下怀了。”
“知道我为什么逮捕铁吉吗?”
“当然。从那第一个的……第一个的密室中逃离的人,想来仅有铁吉能做到。”当提到密室时,他像是有点不好意思。
“第一个的密室?”我反问道。不只是我,就连老警员和铁吉都呆住了。
“那雪呀。”天下一像不耐烦的说道,“当警察赶到时,雪地上便只有铁吉的足印。假如有其他凶手的话,怎可以没留下足印而逃脱呢?的确……的确……喔、是密室。”
“这点么?”我也很了解,“关于这一点已不是问题。知道推测的死亡时间了,作藏是在下雪之前被杀的。因此凶手没留下足印也并非不可思议。我逮捕铁吉是由于有动机的存在。”
“下雪之前……嗯,那样么。”天下一一副走了样的面色。然后像要振作起来般的咳了一声说道,“但那方面却仍旧是个谜。作藏家的大门是从里面锁上门闩的,在这个状况下凶手如何能够逃脱呢?这倒确实称为什么的……”
“密室吧。”
“就是了。”天下一点头道。
我擦着下颌。
“说起来,那也是个谜。”
“说是谜……,它是这个故事的主题啊,大河原君,也请你再夸张点来处理好了。”
“话虽然是那么说,”我苦笑着道,“已经这个年纪了,整天嚷着密室密室的也不好意思。jiāo给你来。始终最后都是由你解决的。”
“不负责任!”天下一露出冷漠的表qíng,“既然没办法,最后由我来接下吧。可是直到现在还没把气氛搞上,我也很难做啊。”
“也了解这个心qíng,但现今要利用密室把气氛搞上也不容易呀。”
“请不要埋怨。我已是最辛苦的了。”
“真的那样辛苦?”
“当然是了,解开密室之谜什么的……唉,真不想去做。又会给推理迷和书评家看成傻瓜。”天下一在泣诉着。
“不要嚷了,明白,明白,正如你所说的,”我重整姿势,换过语气说道,“嗯,当然从现在开始要考虑关于那个密室。无论如何,喔、说什么嘛,密室是个大谜团。”过份不好意思了,全身都在冒着冷汗。
“对的,是个大谜团。”天下一肃然摆正了姿势,“把密室之谜解开,便正是揭露真相的捷径。”
“那样说来,你已经掌握了什么吗?”
我一问,天下一便以手扙咯咯的敲着地下。
“某种程度上。”
“那么说来听听。”
“不,还未可以。”他伸出手掌,“还没到说出来的阶段。”其实在这里斩钉截铁地说明可以简单的把事件解决掉,但假如那样的话,故事便无法继续下去了,因此就这么敷衍了事吧,我也不哄他说下去了。
“是么?那样算了。”
“对了,大河原君,现在去壁神家好么?有一些事qíng想查探一下。”
“嗯,那好吧。”
我就这样留下铁吉后离开了派出所。虽然大概被外行侦探看成了傻瓜,虽然这样会突然变成了警部大力协助,但这本来便是这个天下一系列的特征之一。也不能算是看风驶舵,假若不这样做的话故事便无法发展下去了。
一到达壁神家,果然看见了村民已蜂拥而至。我们把他们分隔开后进入屋内。
壁神家的主人是叫小枝子的遗孀,年轻,貌美,实难想像已有个可以成家立室的儿子。那也是应该的吧,因为她是这家上一代主人的继室。
“真坏,这次竟然对正想要祝贺的婚礼找碴。但请不要放在心上,因为我们、不,这个我很快便能够逮捕凶手给大家看了。”
“一切拜托了。”未亡人恭敬地低头话道,“虽然无论村民在说些什么我都毫不介意,但相爱的年青人却很可怜。”
“嗯,也很了解这种心qíng。”我点头了好几遍。
在这个时候,读者诸君可能都已窥见这个女人有点可疑的了,以古典推理小说模式说来,看见女的便会想到是犯人,事实上确有这种qíng况出现。这事qíng我虽然明白,但碍于角色上,我也不能怀疑她。
继未亡人小枝子之后,与昨天刚嫁进来的君子会面,这位也是个不错的美人儿,虽说与被杀的作藏是远亲,但也没显得太过伤感。
“作藏的屋中有没有类似暗道的东西呢?”天下一突然问起。
“暗道?没有。”她摇头道,“为什么有呢?”
“事实上,作藏是……”天下一重重的吸了口气后道,“于密室状态中被杀害。”完全以做戏般的语气说出来。
“密室!?”君子流露出疑惑的表qíng喃喃道,“所谓密室、是什么?”
天下一大大的呆了一呆,“不知道密室吗?”
“对不起,少读书啊。”
天下一抱怨着讲解了关于密室的事qíng。
“什么,是那样呀。”听完说明后君子嗤之以鼻道,“这事qíng也不特别怎么样啊。”
天下一的鬓角处连血管也浮现了出来。
“如果解不开密室的谜,真相也无法了解了。”
“那样么?”君子面上是像是意外的神qíng,“这事qíng推迟一点也可以吧,逮捕了凶手之后再问出究竟是怎样做成密室的便可以了。虽然我其实也不特别想听。”
我在旁听见后,连舌头都想打结。所以说年青的女子挺麻烦。
可是冷酷的君子继续的说:“始终以诡计来吸引读者的想法已是过时的了,密室之谜?呵呵,实在是过于陈旧得连笑也笑不出来了。”
天下一的面颊又抽搐起来。
故事渐渐的已发展到接近尾声了。在村内已有出现了四个受害者,搜查方面远远赶不上,那却已是惯常的模式了。
到目前为止我已经逮捕了包括铁吉在内的三个人,他们无论怎么看也不像是凶手的样子,全部都明显的只是为了误导读者而登场的人物。然后当然到了束手的时候,我说出了那惯例的“今次这案件,不论怎样也得投降了”这句台词。
然后最终到了天下一的解谜。
在壁神家的大厅中主要的有关人等已集合起来。我当然也有出席,但在这里却发生了麻烦的事qíng。
天下一在使xing子。说什么不想解谜了。
“现在才说这种话。各位早已在等候着了。”我为了缓和气氛而说。
“读者们也在等吧。”
“那么只来猜猜凶手吧,那还可以的。”
“喂喂,那是胡闹,今次标榜的是密室杀人事件,如果不作出密室解谜的话,读者是不会原谅的。”
“荒谬!”他把手伸入口袋中,并踢着地面说道,“即使是读者也必定想所谓密室什么的怎样也好已没关系了。”
“想不至会那样吧。快些进入里面,主要的登场人物们已焦急了。”
“即使是那些人们也太坏了。在调查的途中,当我说出密室这词语的时候便在唧唧的嗤笑,当我说‘密室是诡计之王’的时候,那个什么警员阿伯甚至露骨地笑了出来。”
“有那样的事吗?”
“有。”
本想说充耳不闻呀,但还是制止住了。
“无论如何今日还请忍耐着把谜团解开,也会对大家说要肃静的聆听。”
“读者把书掉了也不知道吧”
“明白了,明白了。但还有人在等着哩。”
我一进入房间内,态度便突然完全的转变了。挺着胸、以一副骄横的态度坐了下来,然后望向四周并说道:“外行侦探在这儿做什么!”那时天下一走进来了。全部人的视线都集中在他身上。
“呀,各位”,他说了一贯的台词,“现在便陈述我对于今次这事件的推理。”
天下一的讲话从继作藏之后的三个人被杀那儿开始。虽然有详细的说明,但主要的还是三人都是由于知道了凶手的身份而进行要胁因此导致被杀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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