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说了,你不会跟我jiāo往呀。”
“那还不清楚。不过这样知道的话,更让人难过。”
“好吧!已经这样了。”直贵把背朝向她,随地坐了下来。
“直贵……”朝美走到他背后,把手放到他的肩上,“再好好想想!这事来得很急,我也有些混乱,再冷静些!”
没有时间了!直贵心里反驳着。要是听了孝文的话,中条夫妇大概会马上飞奔到这儿来,而且一定会把她带走。一旦她回家了,今后再跟自己见面的可能xing几乎为零,他想。
“喂,直贵。”
他握着又跟他说话的朝美的手。也许是力气过大,她吃惊地睁大了眼睛。
“怎么了?”
他没有回答,把她按倒在地上,手伸到裙子下面。
“等一下!你要gān什么!”她反抗着。手胡乱抓住身边的东西。柜子抽屉被拉开,里面的东西散落下来。直贵把身体压了上去,左手按住她的手腕。
“你住手!哎!gān吗要这样呢?”她举手朝直贵脸上打了过去。挨了一耳光的直贵有些胆怯,借这个间隙,朝美从他手腕中脱身出来。
直贵手脚着地耷拉着头,喘着粗气。
“太过分了!简直像是再也见不到我,要最后一次满足你的xingyù似的,这样做,真不像直贵。”
“不是那样的,”他喘着粗气说道,挨了一巴掌的脸颊有些发麻。
“那是什么?要试一试我?”
“试一试?试什么?”
“我的想法呀!因为知道了你哥的事qíng,是不是觉得我会离你远了,要确认我是不是变心了,才做刚才的事……”
“是吗?”直贵无力地笑了笑,“也有这个意思吧。”
“不是吗?”
“不完全是,不过怎么都无所谓了。”直贵靠墙坐着,“你要回去吧,晚了是不是不好啊?”
朝美深深地吸了口气,挺直了背正坐着,“希望我回去?”
直贵又苦笑了一下,轻轻摇了下头。
“你刚才冲那个男人大声吆喝的时候也许是真话,可现在想法变了吧,就连你也说冷静思考一下再说。所以现在不会是还想一直留在这里吧?”
“你怎么想呢?希望我怎样做?”
“我的希望,说出来有用吗?就是你不回去,结果也只是你父母来把你带回去。没准听了孝文的话,已经从家里出来了呢。”
“喂,直贵,我是在问你的意思。”
直贵没有回答,把目光从她身上移开,转向一旁。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直贵想找个突破口,但想不出说什么。每次听到远处汽车的声音,都觉得是不是中条夫妇来了。
朝美开始收拾散落的东西,依然什么也不说。肯定她自己心里也很混乱。她可能在想,不应该因为有杀人犯的直系亲属就改变对自己恋人的感qíng,可是直贵知道这种想法不会持久。
“这是什么?”朝美小声嘀咕着。
直贵一看,她正拾起掉在地板上的安全套。她凝视着那个小口袋的表qíng。
“开了个孔……像是针扎的,扎了个小孔……”她像是在念咒语。
直贵站起来,从她手里夺了过来,然后扔到了垃圾桶里。
“没什么看的!”
“骗人!是你扎的吧?gān吗要那样……”说着,她突然咽了口气,睁大眼睛,抬头看着他,“那个,是你打算用的,是吧?就是刚才,按到我,是想用它硬做那事吧?”
直贵无法回答。他走到水池边,往用过的杯子里注满一杯水一口气喝了下去。
“真差劲!”她说道。
“是想让我怀孕,觉得那样好,是吧?”
直贵盯着镶着瓷砖的墙壁,没有回头看她。
“你说啊!让我怀孕,试什么打算呢?还没结婚,先怀上孩子,那样做不觉得奇怪吗?”
他叹了一口气,慢慢地转过身来,朝美依然端正地坐在那里。
“想和你结婚,构建我们的家庭。想要我们的孩子。只是这些。”
“所以,所以就要做这样的事儿……”朝美摇着头,眼看着眼泪充满了眼眶,转瞬间就溢满顺着脸颊流了下来,“你把我想成什么了,我可一直以为我是你的恋人。”
“我也是那样想的!”
“不对!这事儿不是对恋人做的。你想把我的身体作为某种工具。就算是为了使两人能够好下去,可还是要利用我作为女xing的能力,这一点没有改变。你真做得出来这样的事!”
“我想跟你说,可觉得你不会同意的。”
“当然不同意,”她严厉地说,“为了那样,用怀孕的做法,不觉得卑鄙吗?”
直贵垂下目光,无言以对。卑鄙,自己早也知道,可除了这样做实在找不到别的办法。
“是不是想只要怀了孕,就是你哥的事qíngbào露了,我父母也不会反对了?”
他点了点头。觉得没必要再掩饰什么了。
“为什么会这样呢?对我隐瞒你哥的事也是。你的做法太怪,就没想过跟我商量,两人共同度过?”
听了她的话,直贵抬起头来,看着她的目光,突然说了起来:
“什么?哪点怪呢?”
“你根本不明白,不明白世上的事qíng,连你自己的事也不明白。”
“我可不想再听你说我!”朝美用有些充血变得通红的眼睛瞪着他。
“知道你不愿意听我说,可这是现实!”直贵又朝向一旁。
过了一会儿,她站了起来,“我,回去了。”
直贵点了点头,“那也好!”
“我再想想。不过,我不会赞同你的想法的。”
“那,怎么办?”
“不知道。过些时候再说吧。”
“嗯。”
朝美穿上鞋,出了房间。直贵一直看着门关上,在榻榻米上躺了下来。没有什么可笑的,不知为什么脸上涌现出了笑容。
(8)
两个小时左右,直贵没有改变姿势一直在发呆,没有气力做什么。这时,门铃响了。他慢慢地站了起来。
开门一看,不由得瞪大了眼睛,朝美的父亲站在那里。
“稍打扰一下,可以吗?”
“啊……没关系。”
中条一边环视着房间一边走了进来。直贵拿过来坐垫。
“我去倒杯咖啡。”
“不,不用麻烦。我没打算待多久。”中条还是看着周围。“一边工作一边上学很辛苦吧。又耗费体力,时间和金钱上都没有富余。”
直贵沉默着点头,看不出对方的意图。
“孝文跟我说了你哥的事。首先是大吃了一惊。可是,我完全理解你过去隐瞒这事的做法。要是站在同样场合,我大概也会这样做的。特别是这样的处境下,你费尽辛苦上大学的事,值得佩服。要是我可能做不到。”
中条从西服里面的口袋中拿出一个信封,把它放在直贵面前。
“请接受这个!”
“是什么啊?”
“你看看就知道了。”
直贵拿起信封看看里面,是一束一万元一张的纸币。
“我的一点捐助,请收下吧。算是我对穷苦学生的援助。”
直贵看着对方的面孔。
“作为那件事的……是吧?”
“是,”中条点头说,“跟朝美的事儿请你断念。”
直贵吐了口气。看了看手边的信封,然后抬起头来。
“这件事,她……”
“朝美吗?还没有跟她说,也许不会跟她说。”
“我觉得她不会同意这样做。”
“年轻的时候,对父母的做法总是有抵触的。可是早晚会明白。我说也许不会跟她说就是那个意思。现在不马上讲,也许今后有什么机会的时候再说。”
“这就是大人的做法?”
“听起来有点讥讽,可大体上是那么回事儿。”
“她现在在哪儿呢?”
“好像在她自己的房间。她妈和孝文看着她呢。那姑娘一发起脾气不知道会做出什么来。”
直贵再次把目光投向信封。不是十万二十万的数目。肯定是他迄今从未经手过的金额。
他把信封放到中条面前,“这个我不能收。
对于他的反应中条好像不觉得特别意外,看他稍微点了点头,可是好像并没打算罢休,他挪动了一下坐垫上的屁股,突然把两手放到榻榻米上,深深地低下了头。
“拜托了!务必请听取我们的意见。”
一直看到的都是充满威严的态度,直贵没有想到中条现在的行动。他无可奈何,不知说什么好。不过并没有失去冷静,虽然吃惊,但觉得这样跪伏在地肯定是中条预先准备好的节目。
“请起身!”
“是不是能答应我呢?”
还是低着头的中条问道。
“不管怎样,请先起来。”
“我等着你的回答。”说着,中条还是保持着同样的姿势。
一般觉得低下头来大概是很容易的事,可就是这点,真正能够实行起来的好像并不是那么多,直贵想到,不是不可以保持高姿态,qiáng硬地推行自己的主张。还是父亲对女儿的爱使他软了下来。
“为什么您要这样做呢,甚至丢掉自尊……”
“为了女儿啊!只要那孩子能够幸福,不管什么事都可以做。”
“您是说,跟我一起的话她就会不幸福吗?”
于是,中条沉默了一下,然后稍微抬起一点头:
“实在不好说出来,就是那样的。你哥哥的事件以后,你幸福吗?不仅自己辛劳,还要遭受歧视吧?”
直贵深深地吸了口气,算是肯定了他说的话。
“朝美要是和你在一起了,她也要肩负着那种辛劳。明白这些再不去管,作为父母是做不到的,希望你能理解。”
“如果肯定您的理论,那我就永远也不能跟谁结婚了,是吧?”
“大概有些人的想法跟我不同,可以找那样的人。”这样说着,他又低下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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