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什么事了？”他问。
“巴黎发生了系列自杀式炸弹袭击事件。”行李员说。
哈瓦斯一进入自己的房间，就打开了电视。原来，巴黎的几个主要旅游景点发生了爆炸事件。电视上正播放埃菲尔铁塔、香榭丽舍、蒙马特高地、巴黎圣母院爆炸现场的惨状。尽管真实qíng况还不太清楚，但已经有传言说，这次的爆炸有主次之分。这是激进分子最喜欢采用的一种战术：先在一个地方制造爆炸事件，吸引更多的人去围观或参与救援，然后再引爆第二颗威力更大的炸弹。
巴黎发生的这些爆炸案，造成的伤亡已达数百人之多，法国的新闻媒体都在猜测这些爆炸案是否与罗马的汽车爆炸案有关。尽管在那些伤亡者当中有许多是游客，但当地人也不少。媒体都将之称为“法国‘9-11’”。
哈瓦斯站在chuáng的脚头，手里还提着他的背包。无疑，巴黎发生的系列爆炸和罗马的汽车爆炸不是两起独立的事件。他觉得自己有责任。他知道他不应该这样想，但他的确有这样的感觉。“老家伙”肯定是要大发雷霆了。哈瓦斯早就该打电话给他，但他没有。他觉得在和自己的老板通话之前，应该和尼古拉斯jiāo流一下。
他把背包放在桌上，打开了房间里迷你酒吧的柜门，拿了一小瓶威士忌倒进杯子里。他掏出一部安全手机，打开电源，拨通了“巨魔”的卫星电话。
“巴黎发生的事你听说了吧？”尼古拉斯问。因为担心国家安全局的人声识别系统，尼古拉斯的声音经过了电脑特殊程序的处理，所以听起来像机器人在说话。由于声音经过卫星的收发，两人的通话还有一点延迟现象。
“我们的动作太迟了。”哈瓦斯说。
“巴黎的事，我们不可能阻止得了的。”
“我们能，而且我们也应该阻止。”
“还会发生更多这样的爆炸，”尼古拉斯说，“相信我。我们应该集中jīng力，阻止那些没有发生的。无论我们做什么，都不可能让他们起死回生了。”哈瓦斯喝了一小口威士忌。“和我说说汤尼·崔的qíng况。”
“他就是指使勒维克的人？”
“对。他是什么人？”
“他是一个贩卖数据的二流货。对，他就是这样的人。”
“这么说，你知道这个人。”
“很遗憾，我的确知道。”侏儒说，“我开始慢慢看出点头绪来了。当他雇用的杀手没能回去向他jiāo差之后，他就直接进入计划中的下一步了。”
“那就是用罗马爆炸事件来陷害你。”
“对。”
“他为什么要杀你呢？”
“我是他主要的竞争来源。”
“崔也是搞qíng报这一行的？”哈瓦斯问。
“崔只比偷窥狂高出一个档次。一个小小的档次。他是个畜生。只要有利可图，哪怕只有几块钱，卖了自己母亲这样的事他都gān得出来。这么多年来，他一直想从我的碗里分一杯羹。”
“但他现在为什么要杀你呢？”
“巨魔”没有说话。他在努力厘清思路。“最近我卖过一条qíng报给他。”
“最近？是什么时候的事？”
“就是去年。”
“此后你们就没有什么接触了？”
“他好像不在我每年寄圣诞贺卡的名单上。”哈瓦斯又喝了一口威士忌。“你卖给他什么qíng报？”
“在正常qíng况下我是不会说的，”“巨魔”说，“不管这是不是为了钱。但是目前qíng况特殊，我可以毫不犹豫地告诉你，那个qíng报是关于C国在亚洲中部一处秘密军事基地的准确位置。”
“他要C国军事基地的地点gān什么？”
“有一个客户要。”
“他说这个客户是谁了吗？”
“尽管崔不是专业人士，还是清楚什么时候该m
系列事qíng之间的关系。“这座军事基地的用途是什么？”
尼古拉斯大声叹了一口气。“我不知道啊。”
“崔呢？他知道吗？”
“也许吧。也许他的客户知道。我只提供了军事基地的位置而已。”
“为这个qíng报，崔就给你钱了？”哈瓦斯问。“是的。”
“会不会是这条qíng报没用，所以他想报复你？”尼古拉斯笑了。“我们这一行不会这么做。要是qíng报不准，他会要你退钱，而我也会把钱还给他。但他从来没说过qíng报不准要退钱的事，这说明qíng报是没有问题的。”
“那他杀你是因为你挡了他的财路。”
“或者为了让我闭嘴。”
哈瓦斯的心中有好多疑问。“这些年来你和崔做过多少jiāo易？”
“很多。”
“你们之间从来没有过任何仇隙？从来没出过任何问题？”
“仇隙肯定是有的，但也不至于要置对方于死地啊。我说过，这家伙很让人瞧不起，但他时不时地会拿出一些有价值的qíng报，以证明自己是‘一座富矿’。只要价格合适，我就会和他jiāo换qíng报。我们从来没有因为价格问题谈不拢，妨碍了各自的财路。”
哈瓦斯听到这里，感觉崔和尼古拉斯两人真是半斤对八两。他们好像两个喜欢八卦的老太婆，经常在背后说对方的坏话，一有机会却又坐在一起喝咖啡，jiāo流其他人的闲话；唯一的区别就是，他们jiāo流的“闲话”是国家机密，或是一些见不得人的丑事，可以让政客、商界大亨、有时甚至是一个国家颜面扫地。
哈瓦斯晃了晃杯子里的酒。目前，虽然所有证据都指向了崔，但他希望自己能有更多的把握。“其他还有谁可能会借罗马爆炸事件来陷害你？”
“教皇本人。”
“我想你是在说大话了吧。你实际上并没有惹恼教皇，对吗？”
“我不想谈这件事。”尼古拉斯说，“勒维克给了你崔的名字，我敢打赌不是心甘qíng愿这样做的吧。”
“对，的确不是心甘qíng愿，他是在qiáng大的压力之下才说了崔的名字。”哈瓦斯说。
“那你就要自问一下，你对勒维克提供的这条信息有多大的把握。从我的角度出发，崔是完全说得通的。他对我的qíng况了解得足够多；对于他不知道的那部分qíng况，他也完全有办法搞清楚。”
“你对他了解多少呢？”
“对于他，我所知道的qíng况足以让他寝食难安。”尼古拉斯说。
“我打算去拜访一下他。你多快能给我搞到他的地址？”
“可能要花几个小时吧。”
“快点动手，一有发现就打电话给我。”
哈瓦斯挂了电话，将杯中剩下的威士忌一饮而尽后，又打开了迷你酒吧的柜门。他身心俱疲。多米妮克？富尼耶给他造成的伤痛仍在，但与接下来他将硬着头皮去面对里德？卡尔顿相比，身体的伤害就算不了什么了。
第二瓶威士忌喝了几口之后，他拿起了电话。
27
一
自从三天前出发前往欧洲之后，哈瓦斯和他的老板只是通过电子邮件断断续续进行联系。现在该向卡尔顿完整汇报qíng况了。他说完之后，往椅子后面一靠，准备接受对方的批评。
“我来把事qíng捋一捋。”“老家伙”说，“你把两个巴斯克分离主义者关在汽车尾箱里，用电击枪袭击了一位女士及其保镖在她踢了你的命根子之后。然后，你把女士拖到马厩里，威胁说要毁容。后来，你又让礼宾部的前台‘冰上钓鱼’，打死了三名酒店保安，绑架了俄罗斯富豪兼黑帮现在，你坐在马赛的一家酒店里，等一个人给你回话，而此人正是我派你去抓的那位。我说的和事实差不多吧？”
“差不多，除了一点：那个女人踢的肯定不是我的要害之处。”
“你真逗，小子。巴黎发生的事你知道了吗？”哈瓦斯连忙换了一种语调。“是的。”
“我该怎么面对国防部呢？”
“告诉他们我还没找到‘巨魔’。”
“你这不是要我撒谎吗？”
“那你就什么也别告诉他们。”
“你说的这个‘什么’是什么？”“老家伙”问。“你就别逗了。你知道我不能说。”
“我派你去是希望你把你的‘小朋友’带回来，不是做他的打手。”
“他和罗马爆炸案没有任何关系，里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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