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汉瞪上金炽一眼:“‘空想(响)’!这分明是和尚头上的虱子——”
和尚朝金炽一笑:“‘明摆着’!但愿你是小和尚念经——”
乡姑也瞪了金炽一眼:“量他也只是‘有口无心’!否则的话,岂不是老和尚打灯笼拾粪——”
“找死(屎)!”金炽笑道:“岂敢!调戏军嫂,破坏军婚可是要判刑的,可不能小和尚撑阳伞——”
“无法(发)无天!”老和尚双手合十:“阿弥陀佛!怎么搞了半天,你们都在堵着庙门骂秃子——跟我和尚过不去呀?”
说得大伙儿都开怀大笑。
那汉子豪慡地说:“今天是我提出做这个游戏的,我就是庄家,既然难不倒诸位,就是我输了。我请客,请大家去餐车吧!”
和尚说:“贫僧就不去了,我又不喝酒不吃ròu,免得扫诸位的兴。”
乡姑也说:“我也不去了,我有自备gān粮。”
金炽说:“既未分出胜负,怎能让你请客,别是huáng鼠láng给jī拜年吧?”他是笑着说的,且看对方如何反应。因为他怀疑大汉就是“huáng鼠láng”。
大汉一怔,叫屈不迭:“这是从何说起!你这位兄弟才是狗咬吕dòng宾!”
乡姑笑道:“你这位大哥真是不识好人心,简直是客厅里挂狗皮——”
金炽一愣:“此话怎讲?”
乡姑道:“不像话(画)”!
大汉与和尚同时用手一指金炽,“你输了”!
金炽不服地:“我怎么输了?输给谁?输给她?”
这几人一看金炽有点急了,就都不言语了,一会儿,那大汉与和尚也没了声音,靠着椅背睡着了,并像打擂台似的打起鼾来。此起彼伏,扰得人心烦意乱。
那乡姑显然也累了,闭目养神起来。
金炽自从上车以后,并未拿正眼瞧过乡姑。现在仔细一看她那张脸,呀,原来如此漂亮:眉清目秀,鼻梁挺括,唇红齿白,面若桃花!
咦,这张脸似曾相识。在哪见过?想不起来了!金炽睡不着,gān脆去厕所解手。完事后又在两节车厢的连接处抽烟。
列车正向北高速行驶,窗外一片漆黑,偶尔闪过点点灯光,却激不出他的灵感。
“雪径人踪灭,雪径人踪灭”——金炽反复吟哦推敲着一句唐诗,忽听身后传来“扑哧”一声娇笑,扭头一看,是那乡姑。
只见那乡姑已脱去外套,穿着一件白色的衬衣,凸出一对坚挺的rǔ房,显得阿娜多姿、亭亭玉立。
突然,金炽的眼珠被她右胸前的梅花徽章勾住了,不由心里一跳:原来她是同党!
乡姑去厕所与他擦身而过时,低声说:“huáng鼠láng命你车一停站就下车!”说着神不知鬼不觉地进了厕所,并从里面反锁上门。
金炽回到自己的座位,那大汉还在睡觉。金炽盯着大汉看了几眼,又盯着和尚看了几眼,在猜想他俩谁是huáng鼠láng。可是,直到列车停了站,他也没看出来。
车刚停下,那乡姑给金炽使了个眼色后,忽然提了旅行袋向车门走去。金炽只得紧跟着她下了车。她一下车就把手里的行李递给他,俩人一起出了车站。
这是个小县城,好像仍在湖北省境内。
夜已深了,喧闹了一天的小县城也累了,睡了。街上路灯昏huáng,没有一个人影。
金炽被那乡姑七拐八绕地引进一家旅社,也没登记,就直接上了三楼。她摸出钥匙开了306房间。
这是一个套间,好像被长期租用。房内生活必需品齐全,橱里还挂着衣服,不仅有女人的,还有男人的。
难道这少妇是huáng鼠láng的联络员?
金炽急于见到上峰,否则心里不踏实。可那乡姑打扮的少妇进门以后也不说话,就进了卫生间,半天没出来。
这是什么意思?
只有耐心等待。
“哗哗”的流水声搅得他心神不宁,坐立不安。
也不知过了多久,卫生间的门开了。走出一位“出水芙蓉”,披肩长发波làng似的披散着,身着款式优美、质地华贵的半透明真丝睡衣,明眸含chūn,素手纤纤,拿着两个苹果,坐到了他的身旁。
“芙蓉为脸玉为肤,遍体凝脂润若苏”!她哪里还有一点乡姑的影子?
金炽被烫了似的一下躲开,“huáng鼠láng”的女人他可不敢碰,诚惶诚恐地说:“小姐,请问上峰何时召见?我有要事报告。”
“不急,不急,既来之,则安之嘛。”小姐亲热地说:“坐下,不必拘礼。”
金炽坐到了她的对面,不知该如何是好。
乡姑说:“先去洗个澡,抓紧休息。”
金炽问:“我睡哪儿?”
乡姑笑着反问:“你想睡哪儿?”
金炽诚惶诚恐:“我睡沙发吧。”
乡姑道:“你这又是何苦呢?不是有这么大的双人chuáng吗?”
金炽问:“那小姐您呢?”
乡姑指指双人chuáng说:“我们一起睡吧。”
金炽惊出一头汗:“这……在下不敢!”
乡姑奇怪:“你怕什么?怕我是军嫂呀?”说着还咯咯地笑。
金炽又不好说你是“huáng鼠láng”的女人!只好幽上一默,说:“小姐您在我心中可是画中的仙女——看得碰不得呀!”
乡姑听了十分受用,激他道:“哼,我没想到这世上还有我们的‘金钱豹’不敢做的事qíng!”
金炽想,随你怎么说,我可不上当!于是逃也似地进了卫生间,可是卫生间的门居然没有锁。
金炽放了一缸水,躺进温水中,感到通体舒畅。
没想到门被推开,那女人走了进来,温柔地说“来,我帮你搓搓背。”
金炽已无处可遁!
他虽是风月场上的老手,可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他心里一清二楚。此刻仍无动于衷,任凭女人在他身上搓揉。
那神秘女郎也没有想到这男人有如此定力,挑逗地问:“我是不是长得很丑,提不起你的兴趣?”
“哪里话,小姐貌若天仙!”
“那你怕什么?是怕‘huáng鼠láng’?”
金炽既不说怕,也不说不怕,没有作声。
“傻瓜”!神秘女郎叹了口气,“你还看不出,我是真心喜欢上你了吗?”
金炽已有些心动,但还是想先弄清她的身份:“敢问小姐尊姓大名?”
女郎说:“我姓huáng,名妃,你就叫我妃妃吧。”
金炽身子一颤,脱口问:“你是总部二号长官huáng飞虎的二小姐!huáng……部长阁下也是您?”
“是呀!”huáng妃娇笑道。
见金炽目瞪口呆的样子,huáng妃叹了口气:“唉,说起来,我还该叫你一声‘姐夫’呢!”
原来她是huáng栌的妹妹,难怪一见到她就觉得似曾相识……
第二十章 往事难追悔
huáng栌!这名字对于金炽来说,是刻骨铭心、爱恨jiāo加、终生难忘的……
在过去的岁月里,他会常常想起huáng栌,是她将他引上间谍之路,是她造就了今日的“金钱豹”!
而此时此刻,huáng栌的妹妹huáng妃就站在他的面前!
huáng妃怎么会是“huáng鼠láng”?
他怎么能将眼前的大美人与恶心的huáng鼠láng联系起来?
他又该如何面对?
不错,huáng妃的代号正是“huáng鼠láng”。她就是PP组织在大陆的最高指挥者,少将军衔,也是金炽的顶头上司。
huáng妃对金炽早有所闻,对他的才华十分欣赏,对他的工作也基本满意,并在暗中一直考察着他。
她之所以迟迟不肯露面,就是要给他一种神秘感以起到威慑作用。然而随着十月一日的日益临近与台湾总部的一道道急令,迫使huáng妃不得不亲自召见金炽。一方面进行安抚;一方面进行密谋,要他心甘qíng愿地为自己卖命。她已感到危机重重,危险bī近。这不仅来自大陆的反间谍机构,还来自台湾。
昨天,她接到台湾梅花党一号党魁白敬斋的密电,斥责她好大喜功,指挥失误,造成华东组织的重创,应立即补救。否则军法处置!
huáng妃感到冤枉:是自己亲自引诱龙飞上钩,亲眼见到龙飞已死,除掉了梅花党的头号敌手,立了这么大的功劳,非但没受到嘉奖,反而受到训斥,于心不服。她想,看来台湾组织内部的斗争已愈演愈烈,白、huáng两派已剑拔弩张,自己不得不防!
现在,惟一能为huáng派取胜压上的筹码,就是要在九月三十日前炸掉长江大桥,“金钱豹”是她最后的惟一的一张王牌。
她只有“以身相许”,才能对他恩威并施!
huáng妃将金炽拉到chuáng上,使出浑身解数让金炽快活,而金炽却面对上司心有余悸,放不开手脚,弄得huáng妃十分扫兴,便翻转身睡了。
此时,天已微明,金炽也想抓紧时间睡一会儿。
忽听有人敲门:“笃、笃笃”。
金炽忽地抽出手枪,一跃落地,蹿至门后。
huáng妃却说:“别慌,是自己人。”
果然,门外悄无声息,却从门fèng里塞进一封信来。
金炽急忙拾起,jiāo给huáng妃。
huáng妃一看,脸色陡变:“糟糕!”
“怎么回事?”金炽小心翼翼地问。
“你们的大本营被捣毁了,西区教堂里的弟兄们死的死、抓的抓,qíng况紧急,你必须马上返回武汉!”
“是!”
“我命令你不惜一切代价,设法炸掉武汉长江大桥!”
“是!”
“原来我请你来是为了开个会,现在来不及了。你有什么好的方案吗?”
“有,但要回到武汉找到人手帮忙才行。”于是他把初步设想说了。
“好!你先走吧,我会赶去为你助阵。”huáng妃说着,凑上前在金炽的脸颊上亲了一口,深qíng地叮嘱:“小心使得万年船!我已把自己毫无保留地jiāo给了你,当然会全心全意地支持你。好好gān,我等你的好消息!”
金炽被她最后这几句感动了,“啪”地立正、敬礼:“请部座放心,我会尽全力完成任务。为报你的知遇之恩,万死不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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