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蛋塔?好啊!不过我要吃现烤的葡式蛋塔,两边最好还要有点焦,我不要吃广式的,广式的蛋塔都是冷的,而且中间也没有奶油小波làng,高竞,你会买吗?可不要买错了。”莫兰有些不信任地问道。
“我中午吃过一个热的,很好吃,大概就是你说的那种葡式的,我晚上去买。”他兴致勃勃地说完,马上就后悔了,怎么会这么不小心,说漏嘴呢。
果然,莫兰立刻问:“是谁那么好心请你吃蛋塔?”
“就是个同事。”
“同事?难道是郑冰姐姐?”
“gān吗叫她姐姐?”
“以后凡是我看不惯的女人,我都叫姐姐。”莫兰道,“别打岔,快点招。是谁请你吃蛋塔?你有没有把蛋塔的碎屑吃到嘴边让人家帮你擦?”
女侦探就是jīng明。他心里叹了口气。
“我中午有事找她,她就请我吃了个蛋塔。”他老实地承认了她的其中一条猜想,“不过,我吃得很gān净,她根本没机会为我服务,她什么都没做。”
“真的?”她有些不相信。
“嗯,当然。”他在电话这边,自己重重点了点头,好像正用橡皮擦去难堪的qíng节。
“好吧,不说这事了。”她马上就不追究了,让他松了一口气,只听她继续说,“高竞,我觉得你应该把qíng书拿给郑恒松本人看,问问他是什么感觉。”
“我考虑一下。我要问他的事太多了,得想想该先从哪里问起,他现在涉案的程度比我们想象得要深。你不知道,白丽莎临死前给他打过电话。”高竞说。
“啊?真的?这么说他跟白丽莎的死有关系?”她很惊讶。
“我想白丽莎不会无缘无故给一个平时并没什么jiāo往的人打电话。我等会儿就要去找郑恒松,这两天局里叫他休息了。”高竞说起公事来,口吻就不知不觉变得冷静起来。
“他被隔离了?”
“大概是让他避嫌吧。他有没有给乔纳打过电话?”
“应该没有。现在他这种状况,可能他也没办法泡妞了吧。”莫兰笑道。
“他这么做是对的。在这种敏感时刻给乔纳打电话,只会增加她的负担。她也算是他的证人。”高竞说。
“嗨。”莫兰在电话那头叹了口气,“我表姐真倒霉,本来还以为她会很顺利呢。对了,”她忽然转变了话题,“高竞,晚上来我家吃饭吧。今天我爸做了酱牛ròu、花椒jī、红烧肘子和八宝鸭,都好吃得不得了。你不来太可惜了。”
高竞听到这几个菜名就开始咽口水了
“正好,我找了一间房子就在你们小区对面,我们吃完饭,你陪我去看房子吧。也给我点意见。”他马上说。
“真的打算搬出来?”莫兰问。
“我已经决定了。”
“那好,我陪你去。我们顺便看看还要帮你添些什么。如果你真的搬出来,要买的东西可多了,对了,我送你条新毯子吧。”莫兰温柔地说。
“好啊。”他握着电话,心里像打翻了一个暖水瓶,暖意从心一直泼洒到脚趾头,他深深感到,莫兰真好。
“那我不跟你说了,我爸又在叫我了,今天为了做那个八宝鸭,我都快被他使唤死了,记住,晚上一定要说好吃,不然他明天还要做。听到没有?”莫兰叮嘱了一番终于挂了电话。
高竞站在街上,久久回味着这个电话给他帶来的美好感觉。
酱牛ròu、花椒jī,空气中似乎还飘来一阵八宝鸭的香味,他觉得那就是他一直以来想要的家的滋味。
他决心要守住这份得来不易的幸福感觉,于是拿出手机,删掉了郑冰的号码。他对想象中的郑冰说,如果我再见你,我就不姓高。
高竞赶到郑恒松家时,心里小小地吃了一惊,他没想到,郑恒松的住处就在齐海波租住地的斜对面,两处住房虽然不在同一条路上,但实际上只差一个路口,几乎就等于是面对面。高竞猜想,那是齐海波故意搬到郑恒松对面的,这就跟他现在想住在莫兰对面一样,为的就是想跟所爱的人靠得近一些。但是,从另一个角度看,这又增加了郑恒松的嫌疑,因为这样一来,他杀人后就更容易神不知鬼不觉地迅速逃离现场了。
郑恒松很悠闲地坐在书房里品酒,见高竞进来,他很客气地为高竞倒了杯白葡萄酒。
“尝尝,味道很清。”郑恒松笑着说。
高竞发现郑恒松今天穿得特别休闲,白汗衫,白长裤,还赤脚穿着双拖鞋。他的洁净打扮跟他那间布置简约的书房看上去极其登对,就像是专为配合这个房间穿的工作服。
高竞工作时从不喝酒,于是他只是看了一眼那杯酒,说:
“谢谢,我开车来的。”
“好吧,请坐,今天又想问我什么?”郑恒松把白葡萄酒放在桌上。
高竞在他书桌对面的椅子上坐下。
“你认识白丽莎吗?”他开门见山地问道。
“这问题郑冰已经问过我了。我不认识这个女人,但好像她在临死的前一天给我打过电话。”郑恒松说。
“她找你什么事?”
“她说有很重要的事跟我说,想跟我见个面,我同意了。”郑恒松扫了他一眼,随后悠然自得地把椅子的正面转向窗子,把目光投向窗外。
“既然你不认识她,为什么要跟她见面?”高竞问道。
“因为她问我,你想知道5年前是谁把你打得遍体鳞伤的吗?”郑恒松把椅子又转了回来,注视着他,“既然她这么说了,我还有什么理由拒绝?那件事到现在都还是个谜。”
说到最后那句话时,郑恒松皱了皱眉头。
“她跟你约的是几点钟?”
“是第二天的下午六点半。”
六点半?高竞觉得对于初次见面的人来说,这个时间定得有些尴尬,因为这是晚饭时间,难道白丽莎是想请郑恒松吃饭?还是倒过来,想敲郑恒松的竹杠?
“她有没有说为什么定这个时间?”
“她说她只有这个时间才有空。”郑恒松道。
她只有这个时间才有空?为什么?高竞琢磨,会不会是那天她的老公施永安正好有饭局,所以作为妻子的她可以抽身?如果她是故意要避着她老公,那又是为什么呢?难道施永安跟5年前郑恒松的那件事有关?看上去,他可真不像是会派打手去袭击对方的那种人。而且,如果是他,他又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你们约在什么地方见面?”高竞问。
“在AA商场底楼的星巴克。”
“你认识施永安吗?”
听到这个名字,郑恒松笑了笑。
“我不认识。郑冰问过我同样的问题,她说那是海波的公公。”
“也就是说你本人不认识施永安?”
郑恒松摇了摇头。
“那么,白丽莎打电话给你时,她的qíng绪怎么样?”
“qíng绪有些激动。”郑恒松回想着,笑了起来,“一开始,我还以为她打错了,她好像在哭,后来她叫了我两遍,郑恒松先生,郑先生,我才知道,她的确是找我。”
“你能否回忆一下她的原话?”高竞觉得当时白丽莎的反应非常重要,她很可能在电话里透露出许多信息。
“我只记得她在哭,说话结结巴巴的,有点做作。她一直说,太糟糕了,太糟糕了,她也没想到会发生这种可怕的误会,接着,她要求我一个人来,否则她就只好回去了。这就是她说的全部。”郑恒松仰头看着屋顶的一角,答道。
“可怕的误会?你知道那是什么意思吗?”高竞觉得“误会”两个字用在这里十分耐人寻味。
“我不知道,我正想听听她的解释,谁知道第二天她失约了。”
“你应该对她很好奇吧,难道她失约后,你没有去查她的电话?”高竞认为按照常理,郑恒松肯定不会轻易放过这条线索,但是这样一来,就又说明他撒谎了。因为如果他查到对方机主的名字,那他就应该知道白丽莎是谁,因为要查到白丽莎的档案对郑恒松来说实在是非常简单。
但郑恒松的回答令却他吃了一惊。
“我没查。” 郑恒松微微一笑。
“为什么?”高竞觉得郑恒松的行为很反常。
“因为那时候我以为又是海波在捣鬼。”
“齐海波?她以前也给你打过这样的电话吗?”这一点高竞倒没料到。
“有一次,她装成另一个人给我打电话,说要提供当年那件事的线索,后来约好的时间,她没来。qíng节几乎跟这次一模一样,只是海波没有哭,说话很流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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