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暮桥却是摇头:“不,按照郑苍穹当年的叙述,我的推测是,不离十,真正的《九子图》就在连九棋的手中。”
马菲道:“既然是那样,为何你让我拿着赝品回去?”
“这么简单的道理你都不明白?连九棋当年活着从糙原上离开,也许在那之前,亦或者之后,他拿到了真本,加入了库斯科公司,可是他从来没有将这件事告诉给其他人,否则的话,库斯科公司怎么会放过中国这么大的宝库?”墨暮桥边说边朝着外面走去,“这么多年库斯科公司没有真正打中国的主意,我想应该与连九棋有关系,连九棋肯定不是库斯科公司的核心人物,但也算是个高层管理人员,当然,这只是我的推测,所以,当你拿着这赝品回去之后,库斯科公司为了尽快验明真假,一定会安排连九棋出面,即便你刚开始见不到他,但连九棋也会对你产生浓厚的兴趣,主动接近你。”
马菲刚要说什么,墨暮桥驻足停下:“记住,你自己都无法证明自己是警察,他们又能从哪儿来找到证据来证明呢?如果他们可以找到证据来证明,那就说明国际刑警内部还有他们的人,到时候你完全可以抽身恢复身份,这样一来,你至少完成了其中一件事,对吧?”
墨暮桥如此仔细的分析,让马菲觉得由衷佩服,虽然觉得他与刑术有相同的地方,但更多的认为他比刑术要高明很多,甚至可以说,此时的墨暮桥也许正在饶有兴致地扮演着“刑术”这个角色。
马菲问:“你真的要我回去?”
墨暮桥摇头:“我没有资格要求你,我只是提议,告诉你也许可行的解决办法,在这种qíng况不是很明朗化的前提下,我计算的成功率只有40%,已经是最高了。该怎么做,你自己决定。”
马菲点头,又问:“那你呢?你要做什么?”
墨暮桥喝了一口饮料,走向电视机跟前,拿起手柄,道:“玩游戏!”
说完,墨暮桥冲着电视剧咧嘴笑了。
……
吴志南的车停在连九棋家老房子前的时候,同时也看到另外一辆还未上牌照的新轿车停在远处的一颗槐树下面。
吴志南并未立即下车,而是坐在车内观察着,他不知道谁会在这个时候也来连九棋的老宅探查,是敌人还是朋友?
就在此时,吴志南看到一个人从老宅院墙一侧翻了出来,当那个人稳稳落地之后,也发现了停在远处的吴志南的汽车,吴志南看清楚出来的人是刑术之后,立即开门下车,带着微笑朝着刑术走去,却是指着那辆新轿车问:“换新车了?”
“对。”刑术只是简单地回应了一句,也不多说其他的话,直接就朝着汽车的方向走去。
吴志南站在那,想了下,开口又道:“你为什么不问问我为什么来这里?”
刑术站在车门前停下来,转身看着他:“你实际上是想问我来gān什么,但你不好直接问,所以用了这种方式……有意思吗?”
吴志南笑了:“对,连九棋到底是谁?你为什么要查他?”
刑术冷冷道:“我要是知道他是谁,我还来这里gān什么?我也不用低声下气地去问傅警官。”
“低声下气?”吴志南有些惊讶刑术竟然用这个词,“喂,刑术,你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
刑术打开车门:“谢谢你的关心,再见。”
刑术发动汽车,倒车到主路之上,随后掉头飞快离开。
吴志南看着刑术的轿车远去,寻思了一下,朝着连九棋的住宅走去,看到住宅门口的那把锁都已经生锈了,看样子至少是好多年没有人住了,于是他从刑术先前出来的位置翻了进去。
当吴志南爬上院墙之后,却发现里面这个院子和他想象中大不一样——古色古香的平房,屋檐下还带着一道能让两人并行的走廊,廊檐之上的还挂着彩瓦,只不过廊柱上面全都是翻墙来这里玩耍孩子捣蛋留下的痕迹。院子中虽然全都是落叶,但看得出来,在这家人离开这里之前,将院落彻底收拾过一遍,所有的东西看起来都井然有序,摆在该放的地方,并不杂乱。
院落的南面种着一颗吴志南说不出名来的大树,但肯定不是院落外的槐树,在过去,槐树在哈尔滨一带并不常见,更不要说院落中的这颗大树。
快到夏季,那颗大树的枝叶已经变得相对茂密,再过段时间,应该就会变成一把巨伞,遮挡住院落上方大部分的地方,成为屋主纳凉休息的好场所。
吴志南拿着相机四下拍摄着,同时念叨着:“主屋,侧屋,jī窝,猪圈,水井……连九棋家看起来还挺富裕的。”
“是,他家以前是挺富裕的。”一个沉闷的声音从树后响起,吴志南吓了一跳,下意识去摸身后,却摸了个空——这是他当刑警多年的习惯xing摸枪动作,至今都没有改。
随后,一个满脸长满老年斑,看模样土埋半截,带着半秃白发的老人从树后杵着拐杖走了出来,上下打量了下吴志南,问:“警察?”
吴志南迟疑了下,微微摇头:“我是侦讯公司的。”
“哦,私家侦探。”老头笑了笑,笑容转瞬即逝,“那你就算是私闯民宅。”
吴志南立即道:“对不起,我这就走。”
吴志南刚迈步要离开的时候,却停下来了,他觉得这个老头儿很奇怪,因为像这个年龄段,且生活在这种偏僻地方的老人,怎么会知道什么侦讯公司就是私家侦探?
“不好意思。”吴志南转身看着老头,“没请问您是?”
老头人又笑了:“你比之前那个年轻人有礼貌多了,他在被我喝止之后,转身翻墙就走了,什么话也不说,很没礼貌。”
吴志南下意识看了一眼门口:“那是我的朋友,算是朋友吧,他心qíng不太好,对不起,我替他道歉。”
“这座院子的主人姓赫连,后来才改姓为连。”老人仰头看着那颗大树,“几十年前的某个夜晚,这座院子的最后一个主人跟着一群人走了,那是个雪夜,下了好大的雪,应该是那年最大的雪了,当时我正好路过他家门口,因为觉得好奇,就下意识看了下那群人,一共有9个人,有男有女,大多数一看就知道不是本地人。谁知道,他一去再也没有回来过,再后来有个大肚子女人来找他,说他的媳妇儿,回老宅子来取点东西,当时那个女人满脸泪痕,不过却有这家院子的钥匙,陪他同来的是一个四五十岁的中年人,嗯,我记得那个中年人那晚也来了,是那9个人的其中一个。”
吴志南不明白老人为什么突然间要说这个,但他还是默默记了下来,又问:“后来呢?”
“后来那女的走了,再也没有回来过,这个院子也再没有住过其他人,但从法律上来讲,现在我是这里的主人。”老头儿笑了,看着屋内,“要不要进去喝杯茶?”
吴志南立即道:“不用了,您太客气了,对了,您刚才说的这座院子的最后一个主人,就是跟着那9个人离开的那位,是不是叫连九棋?”
老头儿点头:“对。”
吴志南又问:“那她媳妇儿呢?叫什么?”
老头儿看着吴志南,过了几秒才回答:“好像叫龚盼吧?应该是,我听那个中年人是这么叫她的。”
老头儿说完朝着主屋走去,随后推门而入,吴志南站在那想了想,随后才走进主屋,但走进去之后,发现那主屋内空无一人,所有的家具之上都铺上了挡灰的白布,他下意识道:“老先生?爷们?咦?人呢?”
屋内没有人回答,吴志南从在屋内找了一圈,也到侧屋内看了看,但也没有发现那老头儿的踪迹,就如同是老头儿直接囤地亦或者隐身了一般。
逐渐地,吴志南觉得头皮有些发麻,看着屋内的陈设也觉得无比诡异,他慢慢退出去,保持着最后那一丝丝镇定,翻墙离开,却在落地之时摔了一跤,一边拍打身上的泥土灰尘,一边朝着汽车走去,还不时回头看着院子大门口。
就在吴志南上车准备倒车离开的时候,他却看到那扇紧闭的大门fèng隙下面,有个人影在那晃动,虽然他不确定那是不是那个诡异的老头儿,但他却知道自己不应该在这个地方久留下去了。
吴志南的车离开院子外面之后,老头儿从墙头轻松翻落下来,随后用拐杖直接砸开了那把生锈的锁。
锈锁落地的同时,院门也缓缓打开,依然西装革履的连九棋出现在那,带着浅浅的笑容对老头儿说:“于叔,谢谢您。”
被叫做于叔的老头儿看着连九棋,仿佛又回到了几十年前的那个雪夜。那晚,他提着一盏油灯走在前侧,顶着风雪,引领着连九棋和九子走出村外,随后目送着连九棋与九子一起坐上那辆卡车消失在雪风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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