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货_唐小豪【完结】(37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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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刑术问:“有多远?”

  老人摇头:“好远好远哦重生之绝世大小姐。”

  刑术和陈泰东对视一眼,马菲在旁边夹了块肘子皮,低声道:“说的怎么全是废话呀?”

  刑术瞪她一眼,马菲不再说话,低头吃东西,还招呼店老板给她盛碗白米饭。

  陈泰东见老人一直盯着旁边玻璃橱窗中的酒瓶看,立即道:“老板,把你这里最好的白酒拿一瓶来。”

  店老板一愣:“有那种老勒诗仙阁,还有诗城酒王。”

  陈泰东有些不耐烦:“拿最贵最好的来。”

  “诗仙阁1306要两百多一瓶。”店老板进屋边走边说,“最好勒酒王也差不多这个价格,你们到底要哪个嘛?”

  马菲放下筷子:“都拿来吧,你们两父子怎么都这么磨叽?真受不了。”

  刑术都忍不住想乐,但陈泰东却是一脸严肃,他只得马上收起笑容。

  没一会儿,等酒拿上来,打开倒上一杯之后,那老人鼻子凑过去闻了闻,脸上立即有了笑容,端起来抿了一口,整个人的jīng神状态瞬间就大不一样。

  马菲低头刨着饭:“老酒鬼。”

  老人连喝三杯后,一抹嘴,再一扬手:“幺娃子,整盘花生米来,搞快点。”

  店老板刚要说什么,见陈泰东对他点点头,也只得马上去盛炒花生。

  陈泰东维持着自己有限度的耐心,终于老人开口:“你们要找勒那个青莲镇,不在这哈,有两个地方,一个稍微近点,在吴家后山的青莲沟,还有一个,在江油北面勒观雾山里头,叫青莲村,但是,你们要找勒那个,肯定不是青莲沟。”

  陈泰东立即问:“为什么你知道我们找的不是青莲沟,应该是青莲村呢?”

  老人却是笑了:“你们是北方来勒,我一看就晓得,而且我还晓得,你们肯定是切寻宝勒。”

  刑术和陈泰东很是诧异,马菲也抬眼来奇怪地看着这个老人,因为老人差不多算是说中了。

  陈泰东不动声色地问:“兄弟,青莲村有什么宝贝呀?”

  老人竖起两根手指头:“一是铸铁,二是赤石。”

  陈泰东和刑术对视一眼,知道老人说对了,西南铁唐家的确以铁器出名,而且唐思蓉也对陈泰东说过,在她的家乡出产丹砂矿。

  就在陈泰东又要发问的时候,老人却摇头道:“可惜,青莲村在前几年地震勒时候,毁唠,听说啥子都没得唠。”

  店老板将一盘炒菜端上来,cha嘴道:“老汉,你不要说唠,你咋个晓得喃?好多人都说啥子青莲村有宝藏,这么多年唠,哪个找到了嘛?你肯定等哈又给跟人chuī壳子说啥子,你年轻勒时候切过,不要chuī壳子,少喝点酒。”

  老人听到这,一拍桌子,怒道:“你晓得个锤子,老子说了千百回唠,老子没chuī壳子!guī儿子才chuī壳子,死了嫩么多人,我还拿这个来chuī壳子哦?”

  死人?刑术一愣,问:“老人家,你什么时候去的,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老人重新落座,神qíng变得有些恍惚:“60年勒的时候,那个时候我才20岁,老哥,你比我大,你应该晓得,60年勒的时候没得啥子吃勒,走得动勒,都出切找吃勒唠……”

  第二十章:活下来的苞谷

  1960年,刘先贵20岁,在这个原本人生最好的年华,却遭遇了大灾,也就是后来所称的“三年自然灾害”,也叫“三年困难时期”。

  那一年,刘先贵老家遭遇大旱,颗粒无收,刘先贵的父亲就那么整日整日地坐在田坎上,看着荒芜的农田不发一语,终于有一天倒在田里。等刘先贵赶到将他爹背回家的时候,他爹已经奄奄一息了。

  临终之前,刘先贵他爹却没有如其他人一样劝说刘先贵外出逃难,而是叮嘱他,首先必须要活着,其次要守好家里的田。

  “老子就是不信,老天爷硬是一滴雨都不下!”这是刘先贵他爹所说的最后一句话。

  刘先贵糙糙掩埋了他爹,然后便跟着村里同龄的一些青壮年进山,朝着观雾山的方向走去。

  为什么要进山?

  刘先贵的回答是:“好多人都往大城市跑,有啥子用嘛?大城市吃勒东西还不是乡坝坝里头种出来勒,农民都在饿肚子,你城里头的人还有东西吃?只有往山里头跑,山里头啥子都有,有野菜,有野物。”

  在那个时候,食物和人是不成比例的,所以人越少的地方,相反食物就越充足好莱坞制作。

  自然界中,动物比人类相对单纯,所以其生物特xing注定了它们会按照自然规律来生存,而人恰恰相反,人的私yù导致了他们会向大自然不断索取,最终导致自然界的完全枯竭。

  原本打算走大路的刘先贵等人,因为担心路上会有越来越多的人加入他们的队伍,导致进山后找到的食物分配不均,所以只能让猎户刘建国带领着从小路前进。

  因为刘先贵所在的村子基本上都姓刘的关系,所以同行的五人基本上都属同族,都姓刘,且叫刘建国的就有两个,平日能大家都不叫“建国”,都是大刘小刘的称呼,而领头的正是大刘,他们称为刘大娃,较小的称刘幺娃,还有两人分别叫刘卫东、刘苞谷。

  为什么会有刘苞谷这个名字?原本他的名字叫刘麦,文革时期因为这个名字他全家都被批斗,批斗的原因是认为他们全家都是资本主义思想,给孩子取个“麦”字做名,“麦”可是细粮呀,那不是资本主义是什么?

  无奈,刘麦的爹只能给他取个名字叫刘苞谷,苞谷就是玉米,玉米总是粗粮了吧?所以,才有了这样一个怪名字,在那个时代也的确是荒唐至极。

  当这五个刘姓青年来到观雾山范围时,已经是五天之后了,五天以来,他们都是吃着灰灰糙糙根骗饱肚子,一路挺过来的,可没想到来到山脚下之后,却发现到处都有脚印。

  刘先贵当时就傻了:“完唠,完唠,搞锤子啊,来晚唠,一看就晓得来唠好多人。”

  除了大刘之外,其他人都垂头丧气地往地上一坐,不愿意再前进。

  饿得头昏眼花的刘苞谷坐在那,看着旁边的糙,扯了一把就要往嘴里送,被刘卫东一把抢下来,抬手给了他一耳光:“莫吃,吃不得,不是灰灰糙吃唠要闹肚子!”

  刘苞谷当时眼泪就掉下来了:“我饿得很,走不动唠,现在咋个办嘛?”

  刘先贵掏出水壶来,晃了晃,递给刘苞谷,让他先喝口水,随后问站在那一直看着大山的大刘:“刘大娃,咋个办?是进山还是回切?”

  “进山!”大刘攥紧拳头,“有个地方肯定有吃勒,但就是看你们敢不敢切。”

  其他四人眼睛都亮了,刘先贵立即问:“啥子地方?为啥子你要说敢不敢切?你想带我们切偷东西?”

  刘大摇头:“不是偷,是拿,没得人要,你还记得到不?我以前给你说过,我有个舅舅每年冬天都要切观雾山里头打猎,我十来岁勒年有个冬天,跟到他进山,误打误撞找到那个地方唠,里头有果树,到处都跑得有兔子。”

  说着,刘大咽了口唾沫,其他四个人也互相对视着,刘先贵立即道:“要走好远?晚上走不走得拢?”

  “其实不算远,但是喃,要在山沟沟里面绕,至少要走到明天晚上。”刘大看着其他四人,“你们切不切?”

  刘先贵使劲点头:“反正也是等死,切!你们喃?”

  剩下的三人也立即点头,互相搀扶着站起来:“切(去)!”

  五人在大刘的带领下继续前进,如大刘所说,他们在山沟里边足足绕了一天一夜,第三天的早上终于走到一个隘口前,同时也看到了那里整片的野苹果树。

  “真勒有吃勒。”刘先贵指着林子喊道,“是救兵粮!”

  这种野苹果在当地被称为救兵粮,还叫山里红,但这是四川部分地区的叫法,与北方所称的山里红并不一样,但不管怎样,这种东西能吃,而且在当时对这五个人来说,算是极品美味。

  五人如疯了一般冲进苹果林中,各自守着一棵树,采摘野苹果,大口吃着,笑着,就像是刚从地狱逃离的人一般卖主角的小主神。

  五人吃饱吃撑后,靠着树gān坐在那对视着傻笑,刘卫东和刘幺娃两人打着哈欠就要睡,这一个哈欠打下去,立即传染了剩下三个人。

  四川有句俗话说“饱打瞌睡,饿jīng神”,原本就饿了好久的五个人,好不容易吃饱,加上路途的疲惫,很快便沉沉入睡,连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说。

  第二天清晨,天色微亮之时,刘先贵被山中的寒气冻醒,他抱着胳膊坐起来,半眯着眼睛四下看着,觉得肚子又有点饿了,于是站起来又去摘那野苹果,就在他站起来的那一刹那,他眼角余光似乎看到了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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