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先贵转身,看着其中一颗野苹果树右侧有个微微隆起的土包,土包前方还摆放着一些野苹果,只不过那些苹果早已腐烂。
因为昨天他们看到野苹果树林的关系,太过兴奋,谁都没有留意树下有这样的土包。
刘先贵在周围走了一圈,发现每颗苹果树下都有两三个这样的土包,他深感疑惑,立即去叫醒其他人,却发现大刘和刘幺娃竟然都不见了。
刘先贵立即叫醒刘卫东和刘苞谷,两人醒来,看着昨晚大刘和刘幺娃睡过的地方,还有遍地的土包,加上刚睡醒的关系,直接懵了。
“人喃?”
好半天,刘苞谷口中才迸出这两个字,曾在批斗中受过严重惊吓的他,胆子变得很小,面对这种qíng况,他立即站在了刘先贵的身旁,伸手就抓住了他的衣服。
刘卫东较为冷静点,上前摸着昨晚大刘和刘幺娃睡过的地方,随后道:“他们两个才走了没得好久,你们来看,他们睡过勒地方,糙还是压平勒,上面也没得露水,应该走唠最多不超过半个钟头。”
刘卫东看着刘先贵一直盯着那些土包,上前问:“贵哥,你在想啥子?”
刘先贵指着那些土包:“你说,这些东西看起来像不像是坟包?”
刘先贵这句话一出口,刘苞谷直接吓得躲在他身后,贴紧他,从他肩膀后面伸出脑袋小心翼翼地看着,但想到自己身旁和身后都还有这些土包,他立即转身,背靠着刘先贵,浑身都在微微颤抖。
“苞谷,你要爪子嘛?”刘卫东见刘苞谷这幅模样就心烦意乱,“贵哥,你说,咋个办?”
刘先贵想了想,看着浓雾弥漫的隘口里:“必须把他们找到。”
刘苞谷看着隘口:“我不切,这哈有吃勒,那头还有条小河,啥子都有,我们为啥子要进切嘛?”
刘卫东不耐烦道:“我们切,你留下来嘛。”
刘苞谷又立即甩头,刘先贵刚准备抬脚向隘口前进的时候,想起来什么,脱下外套和帽子:“多装点救兵粮。”
刘卫东和刘苞谷立即照做,三人尽量装了足够多的野苹果之后,朝着隘口走去。
走进隘口,三人才发现,里面的qíng况比想象中复杂太多,高耸的大树和茂密的丛林阻挡着他们前进的路,再加上浓雾的关系,能见度十分低,导致他们既无法看到太远的地方,也行走得相当缓慢和吃力。
刘苞谷战战兢兢地跟在两人身后,刘卫东则故意将周围的灌木踩倒,掰断垂下的树枝,算是做记号,万一迷路可以顺着这些记号再重新返回,而刘先贵走在最前面,仔细观察着大刘和刘幺娃留下的行走痕迹。
走了快半小时后,刘先贵停下来,看着大雾弥漫的丛林前方:“莫得痕迹唠,啥子都没得,咋个办?是回切还是继续走?”
“回切无限之配角的逆袭!”刘苞谷立即说,说完看着刘卫东注视着他的眼神,立即低下头去闭嘴不说话。
刘卫东四下看着:“走!回切勒话,那点野苹果,我们迟早要吃完,不如闯一哈,碰哈运气,我觉得,刘大娃肯定晓得这个山里头有个好地方,他不想给我们说,你想嘛,刘幺娃是他幺爸的娃娃,是他个人家里头勒人,我们三个是外人,他肯定不想让我们跟到他们。”
刘先贵点头:“有道理,那就走吧,苞谷,莫害怕,你跟紧点,你要是饿唠,就先吃点。”
刘苞谷默默点头,走在两人之间,边走边吃野苹果。
……
刘先贵回忆到这里的时候,不再说下去了,只是再倒了一杯酒,一口喝gān之后,又倒了第二杯,就在他举起第二杯的时候,陈泰东一把按住他的手腕,问:“兄弟,后来呢?发生了什么事?”
刘先贵看着陈泰东,木讷地摇头,随后又咧嘴笑着,笑完掰开陈泰东的手,又将杯中酒喝了个gān净。
陈泰东看着刘先贵一杯杯的喝着,不再说话,给刑术递了个眼色,刑术立即起身,走到坐在门口的店老板旁边蹲下,问:“你爸这是怎么了?为什么说一半就不说了?”
店老板转身看了一眼,已经醉得不成样的刘先贵,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我都说唠,他脑壳有问题。”
刑术摇头表示不明白,店老板又道:“我都是十来岁勒时候,才听我老汉说起当年那件事勒,但是喃每次他讲这个事,都只是讲到他们走进那个山里头,然后就不说唠,我也不晓得为啥子,而且每次都说到哪儿就喝酒,不让他喝还不得行,他就要发疯,只有喝唠酒,他才好点,刚才我都说唠,你们硬是不信。”
刑术转身看着已经趴在桌子上的刘先贵,朝着陈泰东无奈地摇头,表示没有问出什么来,就在他起身要回去的时候,店老板又说道:“不过有个事是真勒,他们当时啊,五个人切,最终回来勒只有两个人,一个就是我老汉,一个就是他刚才说勒那个刘苞谷。”
刑术重新蹲下来,问:“你的意思是,刘苞谷还活着?还住在这里?”
“还活到在,后来他走唠,听说切了北方还是哪个地方哦。”店老板看着刑术道。
刑术叹了口气:“好吧。”
就在刑术再次准备走的时候,店老板又道:“但是喃,前几年刘苞谷又回来唠,就住到镇里头在。”
刑术差点没摔出去,站稳之后看着店老板道:“大哥,你能不能一次xing把话说完?”
店老板反倒是用责备的眼神看着刑术:“你又没问。”
刑术点头:“行行行,我的错,你能不能告诉我,刘苞谷住哪儿?在镇上的具体地址?”
“你出镇子,往西边走,镇子边边上,你一眼就看得到他的房子,好巴适哦!别野!人家自己修勒别野!”店老板一脸的羡慕,“看看人家刘苞谷,再看哈我老汉,哎呀,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莫法比!”
刑术点头,准备纠正店老板的发音时,店老板起身道:“我晓得,那个叫别墅,不叫别野,但是我说习惯唠,反正你都听懂唠嘛?”
苦笑不得的刑术点点头,起身来,朝着陈泰东点点头。
陈泰东脸上有了点笑容,看着还在吃饭,已经吃了第五碗米饭的马菲,问:“咱们该走了,老板,算账三国吕布逆转人生。”
马菲放下碗筷:“行,我也差不多了,吃了八分饱。”
陈泰东一愣,趁着付账的时候,偷偷问刑术:“刑术呀,你这未婚妻可真能吃,五碗啊,五碗白米饭啊,她哪儿是马菲呀,是猪菲!”
刑术看着桌子上的空碗,还有起身来,胃部都没有隆起的马菲,朝着她竖起大拇指,马菲反倒一脸奇怪地看着他,不明所以。
就在刑术他们前往刘苞谷的别墅的同时,两条街之外的那家装修很是像样的饭馆包间中,佘采香和凡孟的jiāo谈也即将结束。
凡孟小心翼翼地吃着面条,艰难地吞咽下去之后,道:“你该回去了,否则他们会怀疑你的。”
佘采香无动于衷,跟前摆着的饭菜也完全没动:“我想知道他还好不好。”
凡孟摇头:“你不应该问我,我不知道,我只是个送信的,但是,你也不能因此拒绝你的任务,否则的话,他会死。”
佘采香捏紧手中的包,起身来:“你转告连九棋,不要食言,等我找到了《九子图》,也必须一手jiāo书,一手jiāo人!”
凡孟点头:“我可以代为转告,不过我修饰下你的语气,因为,如果我照你的语气直接复述,连九棋就会让他吃苦头。”
佘采香愣了下,随后道:“对不起。”
凡孟笑道:“接受你的道歉,快走吧。”
佘采香转身离开包间之后,凡孟慢吞吞将手机拿出来,拨出号码去:“我是狗毛,她基本上确定《九子图》就在刑术的手里边。”
电话那头人冷冷道:“《九子图》任务之一,奇门的线索也必须弄到手,这一点,你应该转达给她了吧?”
凡孟道:“转达了,但是,我不明白,为什么您不让我去找唐思蓉?明明最准确的线索在我手里边。”
“因为你现在不再是凡孟,而是狗毛。”那人冷笑道,“而且你也没有刑术聪明,让他去办这件事,事半功倍,你去办,只会越来越糟,你需要做的,就是按照我的计划,尾随着他们就行了,我相信,以你现在的模样,刑术也不一定能认出你来,所以,你只需要谨慎一点。”
凡孟迟疑了下,又问:“可是,连九棋那边问起来,我该怎么办?”
“放心,一切有我。”那人回答,顿了顿又道,“连九棋肯定想不到我会躲在他的背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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