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这样,才能让这两人拧成一根绳,不会轻易断裂,让外人有机可乘,同时,也可以让两兄弟更加忠心自己,不会背叛自己。
刑伯秋一路追出杭州城,终于在杭州城东外的一条小河边,找到了正在那里休息,还伤痕累累的张墨鹿。
张墨鹿见刑伯秋追来,质问他:“你是不是来杀我的?你的伯父已经说了要放过我!”
刑伯秋见他浑身伤,想了想问:“你的同伙是不是要灭口?”
张墨鹿摇头:“他们不会杀我,只是按照规矩打了我一顿,仅此而已,规矩就是规矩,你和你伯父也要讲规矩。”
刑伯秋见张墨鹿没有xing命危险,二话不说,跃过小河,就与张墨鹿打起来。
不到二十个回合,张墨鹿就落于风,但刑伯秋实际上只用了五成力不到,如果用十成,估计张墨鹿根本撑不到三个回合,也许还会被刑伯秋活活打死。
刑伯秋制住张墨鹿之后,直接将其打晕,扛着张墨鹿就回到和聚楼。
回到和聚楼的时候,刑伯秋放张墨鹿之后,唐元化就拍了拍他的脸:“别装了,醒醒吧,我就问你一句,你愿不愿意当我的徒弟,从此之后跟着我,不要再作恶了。”
张墨鹿翻身起来,也不说话,拿了碗筷,就开始吃饭。
第三章:师徒
张墨鹿吃饱喝足之后,看着唐元化问:“前辈,我如果跟着您,有什么好处?”
唐元化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至少你不会横死街头。”
张墨鹿看了一眼刑伯秋,冷冷道:“两位也不是普通人,在乱世当中,我一个滑子,跟着两位想装作普通人,又不是普通人的高人,说不定会有一个比横死街头更悲哀的下场。”
刑伯秋听得心里很不痛快,对这个言辞不讲究的张墨鹿没有半点好感。
唐元化放下茶杯,问:“你想要什么?”
张墨鹿反问:“前辈,我就想知道,为什么你想要我当你的徒弟?”
唐元化直言道:“我希望你和伯秋帮我找一个地方。”
唐元化这番话从来没有对刑伯秋说过,让刑伯秋略有些吃惊,不解地看着师父。
唐元化又道:“我之所以选择现在就告诉你,是因为你迟早会知道,对你来说,早知道比晚知道要好,因为你要是晚知道,就会怀疑我是不是在利用你。”
张墨鹿冷笑一声:“那你是不是在利用我们?”
张墨鹿说完,刻意看了一眼刑伯秋,此时刑伯秋也斜眼看着身旁坐着的师父唐元化。
唐元化道:“我是在利用你们,我利用你们将我的理念和我一身的学识传下去,更利用你们完成我不能完成的事qíng,我的话说完了,你是不是愿意留下,做个决定。伯秋,你也可以重新做决定,无论是走还是留,师父都不怪你。”
刑伯秋立即道:“一日为师,终生为父。”
唐元化“嗯”了一声,看着张墨鹿。
张墨鹿叹了口气:“我们做个约定吧,如果有一天,我发现你比我想象中还要十恶不赦,那么我肯定立即离开,因为就算我是滑子出身,我们行当内也有个规矩,那就是求财不取命,恶人除外。”
唐元化笑了,他终于集齐了两个徒弟,也可以正式授业,将自己的一身本领传给他们。
当然,唐元化的授业还是有选择的,逐货师的基础知识他当然会同时传给两人,但在武艺方面,如他所猜测的一样,张墨鹿并不感兴趣,但张墨鹿喜欢研究典籍,一抱书就不放下,每日钻研,对奇门也比刑伯秋更要上心。
而刑伯秋,除了钻研武艺之外,更多的是在想什么时候自己才能回到孝城,履行自己的职责。
过了数年,唐元化的身体终于坚持不住,在临终之前,将自己得到的所有关于铸铁仙的线索,全部告诉给了两人,并让两人发誓,就算他们解不开那个秘密,找不到那个地点,也得收徒弟,让徒弟们继续。
刑伯秋和张墨鹿两人一口答应,安葬好师父之后,张墨鹿却直言对刑伯秋说:“我知道你心里惦记着孝金,你现在回孝城去吧,去做你该做的事qíng,剩下的我来做。”
刑伯秋觉得过意不去,忙道:“我和你一起。”
“不用,师父说过,做逐货师最重要的,就是专注,你现在的心不在这里,你留下也没用,走吧。”张墨鹿按住师兄的肩头,“你在孝城安个家,将来我如果有难,也有个地方能避一避,我也知道上哪儿去找你。”
两人从此之后分别,这一别就是数年,等两人再相聚的时候,刑伯秋已经有了一个儿子,也就是刑仁举,而刑伯秋为了掩饰身份,改名为陈德发,给儿子起名叫陈九斤,住在河北孝城城郊,以种地卖菜为生,暗中守护着孝城孝金传人郭家的同时,也等待着张墨鹿的到来。
张墨鹿回忆到这里的时候,叹了口气:“我去找你爹的那年,孝城发了大水。”
刑仁举陷入回忆当中:“那年我还小,后来才知道,我爹是为了不让那些试图复辟满清的人找到孝金,这才冒险炸了那座湖的护堤,孝金是保住了,但孝城的很多百姓也因此丧命。”
张墨鹿点头道:“是呀,我们师父当年何尝不是为了保守秘密,杀害了那么多人,所以,那时候,当我找到你爹的时候,他已经将自己装成了一个疯子,我知道,他真是差点就疯了……”
张墨鹿是在孝城外的乱坟岗前找到刑伯秋的,当时刑伯秋就跪在山岗之上,看着下面那些含泪埋葬自己亲人的百姓。
当张墨鹿走到他身旁的时候,刑伯秋只是道:“这些人都是我杀的,我是罪人,我是孝城最大的罪人,我为了守护孝金,炸了护堤,让湖水淹没了藏有孝金的山dòng,也淹没了整个孝城。”
张墨鹿不知道怎么安慰他,只是陪他一同跪下,静静地听他忏悔着。
等刑伯秋说完了之后,张墨鹿只是淡淡地说了句:“我知道奇门在哪儿了。”
刑伯秋扭头看着他:“你想去找吗?”
张墨鹿看着下方的乱坟岗,忽然之间自己的念头就转变了:“不想。”
“真的?”刑伯秋不愿意相信,“为什么?”
张墨鹿道:“会死人的。”
刑伯秋微微摇头:“我们不找,其他人也要找。”
张墨鹿看向自己的师兄:“你是说,我们去找?”
刑伯秋起身道:“找,找到之后再藏起来,打乱所有的线索,让后来的人知难而退。”
张墨鹿笑了:“师兄,你想事qíng还是这么简单,不管我们如何打乱线索,线索都是存在的,因为最早留下线索的不是我们,而是铸铁仙,我们能做的,只是尽量阻止。”
……
张墨鹿回忆到这,又抽了一口烟:“我问过你爹,你为什么要守护孝金?他说,是祖辈传下来的责任,我又问他,我们为什么要去找奇门?他说,是师父的遗愿。多可笑?我和你爹,对奇门里边放着什么东西完全不好奇,就是这样两个根本就不好奇,早已经看尽人间百态,心灰意冷的两个人却找到了奇门。”
刑仁举没说话,只是静静地听着,因为从张墨鹿的话中,他已经感觉到,不管是张墨鹿还是自己的父亲刑伯秋,早就疲惫了,他们想过的只是安稳的日子,不再去纠结什么奇门,追逐什么奇货。
张墨鹿忽然问:“仁举,你呢?你对奇门好奇吗?”
刑仁举摇头:“在我爹告诉我关于奇门的一切之前,我是个警察,我目睹了一桩桩因孝金而起的惨案,孝金传人郭家也因此满门被杀,唯独剩下了郭少爷一人,我们在找到孝金之后,谁也没有动那批财宝的念头,因为我们都很清楚,那批财宝其实只是一份导火索而已。”
张墨鹿脸上终于有了点笑容:“这就是为什么我和你爹会选择让你来做这件事的原因,只有能控制自己yù望的人,才能担起这个责任,yù望是无法绞杀的,失去yù望的人只会是行尸走ròu,人只能做到尽力去控制yù望。”
刑仁举问:“那你们真的找到了?”
张墨鹿点头:“是的,找到了,和我所推测的qíng况完全一样,铸铁仙骗了所有的人,其实奇门近在咫尺,但过去的人,因为他玩的那些复杂的手段,留下的那一个个错误的线索而偏离了方向。”
刑仁举迟疑了一会儿问:“那,筷子和碗,以及赫连家留下的秘密,到底是不是真的指向奇门?”
张墨鹿点头道:“这个属实,赫连家所藏的秘密,就是如何利用碗和筷子来找到指向地点的关键xing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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