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个道士分列七方,每人手中不知何时都多出来一根红绳,那红绳上涂着血,不知道有什么作用。
先前将棺材抬出来的四个道士这时候又走过来,他们手中都拿着一把像是尺子的东西,尺身上都刻着小篆,师傅告诉我这叫方天尺,是道家秘宝之一,尺身上刻着的是道经,专门用来降鬼的咒,这东西在茅山道术还没失传的时候比较流行,现在基本上已经没人用了,他是怕棺材里的东西真成了活鬼王才让人带过来的。
如今师傅的道行深不可测,道术也已经练得出神入化,倒不是他怕自己打不过活鬼王,而是怕活鬼王跑了,这方天尺四角相连,只要是鬼,就是是道行再深也不可能挣脱方天尺,而那七个道士手里的红线是涂着黑狗血的,黑狗通灵,黑狗血可以让鬼物现身,这活鬼王一旦出了棺材就不好抓,打开棺盖的时候,七个道士手中的红线两两连接就成了七星红线阵,活鬼王一旦从棺材里出来,两重防备之下,可谓是天罗地网,任他是阎王出来也跑不了。
四个道士互相看了一眼,将方天尺都嵌进棺材四角,然后猛然用力向上抬,棺材板应声开了。庄华夹扛。
棺材周围的七个道士刚要布下七星红线阵,但是师傅却开口拦住了他们。
“不用布阵了,她已经死了。”
师傅的右手指向大红棺材,五指张开,空气微震,眼前的大红棺材旋即四分五裂开来。
而在大红棺材的棺材板上,躺着一具女尸。
第62章 纸鹤神威
师傅伸出右手,眼前的大红棺材旋即四分五裂开来,棺材板上躺着一具女尸。
一个身上穿着日本和服的女尸,和服上绣着樱花,看起来有几分凄艳。可她的脸却有些恐怖,她没有眉毛,眉毛像是朱砂点上去的一样,她的颧骨涂着红色的胭脂,她被埋在地下已经不知道多少年了。这些胭脂看起来还是红如鲜血,像是刚涂上去的一样。
诡异的是她的两腮深深地凹了进去。将她的嘴唇凸显得老高,看上去就像一只huáng鼠láng的脸。
“道尊,难道活鬼王的鬼魂跑了?”其中一个看起来年纪较长的道士问师傅。
“不可能,棺材完好无所,也没人敲过的痕迹。这就说明活鬼王根本就没有出去过,但是她的ròu身没有腐烂,说明她已经被养成了活鬼王,但却不知道为什么又死了。”师傅的眉头皱起来喃喃说道。
“师傅,她的手,在攥着裙子。”我指着棺材里躺着的女人的手说道,我看到将手放在腹部的她,手里攥着一截裙角,不知道为什么,我看到这截裙角的时候忽然想起来一句话。
你被盯上了。
我想起昨天一幕幕可怕的事qíng,无论我走到哪里都可以看到那个身穿白色长裙的女鬼,她的头发一直拖到腰际,我看不见她的脸,她总是将自己的头发挡在脸前,身前和身后看起来都像是后脑勺。
师傅有些疑惑。示意身旁的道士将眼前这女尸的手翻开。
当这个道士将女尸的手翻开的时候,连他自己也被吓了一跳,因为在这个女尸的腹部有一个裹着长裙的死婴。
这个死婴的眼珠凸在外面,看起来就像是石膏球一样,最关键的是,她的脸一片模糊,像是连五官都没有形成。
“哈哈!”
一个诡异的声音忽然传到每个人的耳朵里面,谁都听得出来这是婴儿的笑声,还在女尸肚子里的婴儿明明脸上都已经溃烂的不成样子。却偏偏在这时候能笑得出声。
“找死!”师傅忽然转身,看向身后,不知何时,身后竟然又站着那个身穿白色长裙的女鬼。
可是还没等师傅出手这个身穿白色长裙的女人忽然又消失不见了。
师傅将手中的道天尺拿出,要将隐匿的女鬼寻出斩了,就在此时门口传来了一个人的声音:“道尊,鬼婴吞噬身为活鬼王的母体,却不知天高地厚,敢在道尊面前故弄玄虚,晚辈善若水请求将它捉拿。”
师傅看了一眼说话之人,是个身穿西装的年轻人,看起来英武不凡,手指上带着一只玉扳指,师傅点了点头说:“善家的小辈,那就你吧。”
那个叫善若水的年轻人得了师傅的命令,眼中露出喜色,他从身后拿出一把小巧玲珑的金弓,然后不知从哪里掏出一只散发着qiáng大道气波动的符箭,他将符箭搭在金弓之上,然后忽然she向远处的天空。
那符箭被she出一段距离之后眨眼间消失不见,紧接着那身穿长裙的女人就出现在郭家大院的墙上,而她身后,一只符箭骤然钻出来she向她。
女鬼再次消失不见下一刻竟然出现在了这个年轻人的后面,符箭追踪,透过女鬼的身影she在了年轻人的肩膀后面,入ròu三分。
年轻人发出一阵惨叫。
“这……”远处站成一排的老家伙们全都露出失望和可惜的神色。
“你退下吧。”师傅摇了摇头,让年轻人下去,年轻人心有不甘,捂着自己肩膀咬着牙退了下去。
而这时候,师傅看向了我。
“你来!”
“我?”我指着自己问师傅。“师傅我不行的,我气不够。”
师傅瞪了我一眼,我只好从母亲给我fèng的布口袋里掏出一只折叠整齐的千纸鹤。
我往外面人群中瞄了一眼,生怕他们会笑我,果不其然,他们的脸上都露出嘲笑的神色,全都等着在看我的笑话。
我往千纸鹤上轻轻chuī了一口气,千纸鹤立即从我的手中飞起,它绕着我转了两圈,扑扇扑扇地拍打着翅膀,然后又落在我的肩膀上,脖子弯向后面,像是在挠痒痒。
我看到门外一些老头的眼中露出惊奇,甚至是惊恐。
我看着千纸鹤说:“去把她找出来。”
然后,千纸鹤扑棱棱地飞了起来,绕过一处屋顶,忽然无火自燃起来,一声尖叫传出,那女鬼的身形露出来,身上竟然冒着白烟,紧接着就燃起大火。
她疯狂地大叫,嘴里发出如婴儿般的哭喊声,大火很快烧焦了她的裙子,头发轰的一声窜起一阵大火,她从屋顶掉了下来,跌落地上滚来滚去,直到她身上的长裙烧得一gān二净,头发也烧得jīng光。
我这才看见,原来她真的没有脸。
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也不敢相信自己的气竟然有这么大的威力,那个杀死了算命先生、杀死了风水先生冀成亮、又险些杀死了我和母亲的无处不在的鬼,竟然被我的千纸鹤烧死了?
四年以来,我日练体,夜练气,整整四年也只能练出连师父万分之一都不到的气,可就是这样的气竟然杀死了让我恐惧到疯了的女鬼?
我看到院子外那些老家伙的脸都变了。
师傅将我领到门外,他看着面前毕恭毕敬、诚惶诚恐的一群人说:“我不在这几年,你们是要造反?”
“我等不敢。”一些人齐声回应,都不敢抬头看师傅。
师傅哼了一声,将我推到这些人面前说:“我大限将至,本意是想让这孩子继承道门尊位,但见你们都一副愤愤不平的样子,我就给你们一个机会,十年之后,你们各凭本事,若是谁在道术的造诣上能胜过这孩子一分,他就是下一任的道门大尊,祖师爷的排位上自会刻上他的名字。”
师傅说完带着我离开了郭家大宅,身后的老家伙们议论纷纷,我看到他们看向我的目光有的露出善意,有的则极度怨恨,我不明白师傅说的是什么意思。庄华讨圾。
总之这件事qíng就这样不了了之。
活鬼王最终也没有复活,被烧成一片灰烬,她也许是醒来之后发现了肚子里的鬼婴,不忍杀她,最终被鬼婴啃食而死。
这就是我第一次下山行道的经历。
此后的几年里,师傅又带着我出去看了几起灵异事件,但是多数都是有人在暗中作怪。
我在师傅的严厉要求下,开始了日夜练气的生活。
我习惯了在天亮之前坐在太yīn观顶端望着日出的光芒将东方染成一片绚丽的刹那将我裹在其中,习惯了将太阳照she到我身上的第一缕阳光吐纳在四肢百骸里,直到18岁那年,我练成了师傅口中所说的紫气东来。
我身上的气雄浑如大河,身上有一圈紫气笼罩,任何邪祟都不能靠近于我。
在那些年里父亲的生意越做越大,他在咱们县城开了三家分店,在云南也开了一家规模较大的玉石店,专门卖huáng龙玉,母亲几次让我搬到县城里住,可是我都没有答应,哪怕我考上了重点初中,又考上了重点高中,也就是我们家旁边的那所中学,我依旧是十天有八天不去上课。
小有本事的父亲自然会帮我摆平,但每次我考试也都能拿到挺好的成绩,实际上在学校发新书的第一天,我差不多就将那些内容看完了,会的自然就会,不会的我也没有多做考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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