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剩下来的,就是身分独树一格的前田俊之。秘书兼任司机的他,穿着一身黑色西装,一动也不动的站在一旁。那副模样看起来象是个优秀的保镳,或者说象是一只忠实的看门狗。跟影山有点相像呢亡丽子暗地里这么想。这位前田俊之似乎是个沉默寡言的男人。「我没有不在场证明。当时我正一个人在车库里保养车子亡他只短短地回答了这么一句话。规规矩矩的语气,也跟影山一模一样。
这样一来,嫌犯们大致上都回答过了。到底他们的答案能不能让风祭警部感到满意呢 一丽子好奇的窥探着警部的表qíng。警部也不顾旁人的眼光,独自一人面对着墙壁,略吱咯吱地抠着壁纸,并且呜咽了起来。「为什么?为什么没有人提出不在场证明?……你们是白痴吗?好歹也看看现场的气氛啊,随便提出个不在场证明嘛……」
「您在gān什么啊,警部!这里是别人家耶!而且还是在嫌犯的面前!」一丽子连忙劝阻警部胡说八道。「现在沮丧还太早了吧。既然所有的人都没有不在场证明的话,那就表示所有人都很可疑——对吧?」
「话是这么说没错啦,可是所有人都很可疑的话,调查根本就没办法进展下去啦。」
面对难得说丧气话的风祭警部,明子大声地抗议。
「请等一等,刑警先生。什么叫做所有人都很可疑,您可不要说得那么轻松。毕竟有
一个人是百分之百有嫌疑的呢。我说得对不对啊?吾郎。」
「嗯嗯,听你这么一说,的确有个家伙曾经宣告说要宰了老妈呢。」
这是怎么一回事旦丽子与警部面面相觑。面对不知所以然的两人,明子开始诉说起这天晚餐时,餐桌上爆发的小骚动。
事qíng的起因,是绢江对和夫抱怨公司的业绩不振。绢江一边用叉子刺穿滴着ròu汁的炸猪排,一边碎碎念说:「最近的催收是不是太过松懈了?」绢江在这个家握有绝大的掌控权,因此她所说的话不容反驳。可是,和夫却端着装了蛋花汤的碗回嘴说「现在的做法,已经几乎接近违法了啊」。突然坏了心qíng的绢江,一边大口嚼着醋渍沙丁鱼薄片,一边质问「你是在不高兴什么」。于是和夫咬着炸虾,说出了禁忌的台词。「我无法再继续做这种剥削他人的工作了。」理所当然怒上心头的绢江i居然用自己的叉子刺向和夫嘴里咬着的炸虾,并且破口大骂﹒{你以为你是靠谁才有饭吃的?」之后绢江和和夫便一发不可收拾的拍桌互骂。盘子与又子此起彼落,炸猪排与炸虾在空中jiāo会飞舞,这般超现实的餐桌风景就此上演。
「……最后妈妈说了一句『什么剥削他人,下次你敢再说这种话,我就宰了你』。」
「嗯嗯,然后大哥也不甘示弱地回嘴说『我才要宰了你呢』。真是吓死人了。」
结果发生争执的双方互相撂下狠话,然后忿忿离开了餐桌。顺带一提,散落在餐桌周围的炸猪排、炸虾、以及醋渍沙丁鱼薄片等等,好像是由留下的人津津有味地吃掉了(至于这一段是真是假就不得而知了)。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啊……」风祭警部低语过后,便立刻向和夫确认事qíng的真伪。「你真的说了这种话吗?什么『我要宰「你』之类的。」
「是的,我确实说了这句话。不过我并不是认真的。那只是家人吵架罢了。因为老妈先出言恐吓,我一时激动,才不小心说得太过火了。我不可能真的想要杀她啊。」
「这可难说喔。说不定你真的遵照自己所说的话,付诸实行了呢。毕竟绢江夫人一死,庞大的遗产也有一部分会落入你的荷包里吧。」
「如果犯案的目的是为了遗产的话,那么弟弟妹妹的条件不也一样吗?而且刑警先生,您也看到凶器的奖杯了吧。那是吾郎以前参加世界少棒联盟赢得优胜时的奖杯。」
「少啰唆,大哥!那原本就是摆设在书斋里的东西,犯人只是刚好拿来利用罢了。如果我是犯人的话,才不会故意拿白己的纪念品当凶器呢!」
「哎呀,为了让人产生误解才故意这么做——这种事qíng也并非不可能吧。J
明子坏心眼的这么一说,吾郎顿时将怒火的矛头直接指向姊姊。
「开什么玩笑!大姊才是为了陷害我而用了我的奖杯吧。」
「别开玩笑了。为什么我非得做那种麻烦事啊?」
面对明子的问题,哥哥和夫有条不紊地回答。
「如果杀了老妈,再嫁祸给吾郎的话,明子分到的那一份就会变多了|
「啊,对喔!」也不知道脑袋是不是真的很不灵光,明子一副现在才察觉到的样子。
「可是不是我喔。我知道了,是宗助叔叔啦。毕竟遗产分到最多的是宗助叔叔嘛。」
「喂喂,明子|宗助一脸惊慌地摆动双手。「你别乱说啦。我怎么可能杀死自己的老婆绢江呢?我和她是因为彼此深爱对方才在一起的。我对她的财产一点兴趣也没——」
「骗人!」、「你才不爱老妈呢!」 、「你只对财产有兴趣吧!」
感qíng不睦的三位兄弟姊妹,只有在这个时候才会一个鼻孔出气。可怜的继父儿玉宗助qiáng大的气势被chuī到了墙边。看来在儿玉家里,这位父亲的地位,就跟被扔掉的报纸一样无足轻重。
「原来如此。我已经很清楚全盘状况了。」虽然不太清楚他到底清楚什么,总之,风祭警部点了点头。「到底是谁有嫌疑呢?就算再怎么争吵,这件事也不会有结论的。那么不妨反过来想好了。只有我绝对不是犯人——有谁敢这样断言吗?」
一家人面面相觑。在这之中,一位男xing果敢地举起了手。那是秘书前田俊之。
「就算杀害社长,我也拿不到半毛钱。反而还会因此失去住所和工作。所以我不可能杀害社长。您可以相信我吗?」
一群人之间产生了微妙的骚动。他们未必能接受前田的自清说词,现场弥漫着这样的气氛。毕竟前田是在儿玉绢江这个bào君底下做事的人。虽然表面上装出一副心腹部下的样子,但内心难保不会产生什么样的深仇大恨。
在一家人不安的观望下,风祭警部经过一番深思熟虑之后,终于做出了决定。「驳回——其它还有谁?」
前田失望地微微垂下肩膀。相反的,之前一直保持安静的儿玉谦二郎摇晃着巨大的身躯开口了。
「我是绢江的堂哥,也是关西分店的分店长,所以,绢江的生死多少会影响我的地位。就这层含意来说,就算我会被当成嫌犯,也是无可奈何的事。可是里美呢?刑警先生,您总不会说是是我女儿杀了绢江吧?里美只是个国中生啊。她顶多只有暑假和新年的时候,才有机会见到绢江,所以绝不可能对绢江怀有杀意。所以我女儿跟这起事件无关。我说得没错吧?」
这次和前田的qíng况不同,一家人之间飘dàng着赞同的空气。确实如此,杀害绢江夫人不可能是个国中女生做得出来的事qíng。彷佛受到这种气氛鼓舞似的,吾郎开口道:
「的确,这起事件中,只有里美不可能有嫌疑。您说是吧?刑警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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