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犯罪需要几只猫_[日]东川笃哉【完结】(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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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麻、麻烦帮我拿健保卡,我不要全额负担……」

  流平放松神经。什么嘛,原来是这件事。

  「记得在办公桌的第一个抽屉?」

  6

  矢岛医院是两层楼的古老木造建筑。

  流平一看到建筑物,就回想起他所就读小学深处的理科室。那间理科室在流平毕业之前,就因为过于老旧而改建,矢岛医院的老旧程度也不相上下。

  流平搀扶鹈饲进入大型拉门玄关一看,里面几乎被老年人占领。老人们同时转向这里,一看到鹈饲沾满血的脸,都瞬间露出惊讶表qíng而沉默,却在下一瞬间继续回到「自己的病qíng」或「不成材媳妇」或「似乎快过世的艺人」等话题。这些老人比想像的还要无qíng。

  流平让鹈饲坐在长椅之后走向柜台。

  柜台坐着一名女护士。

  「急诊。」流平这么说。

  「要填写问诊单,请稍候。」对方进行制式回应。

  感到困惑的流平,决定对护士建言几句。

  「我明白现在患者很多很辛苦,可是不能尽量先安排看诊吗?你看,等候室的这些患者之中,看起来状况最差的人,应该是头上一直流血的那个人吧?啊啊……看来要是扔着不管,或许会大量失血而死。如果真的死掉就是命中注定,不过他还年轻,总觉得很可惜。三十多岁就过世,事后回想起来果然会不是滋味。护士小姐,你也这么认为吧?」

  「明白了,立刻进诊疗室吧。」

  果然有说有机会。

  「健保卡可以之后再出示吧?」

  「没关系。」

  这间医院似乎颇能通融,晚点告诉鹈饲先生吧。

  流平把如今处于濒死状态的侦探拖进诊疗室。室内以白色油毡布地板与暗沉木纹天花板组成奇妙对比,消毒水味道扑鼻而来,流平内心浮现自己当年的天敌之一——水亮反光注she针的光景。

  白袍医生坐在桌子前面的扶手椅看向这里,是矢岛医生。流平记得在昨天葬礼会场看到他列席。医生也认得他们,不晓得是听谁说的。

  「咦,两位是侦探先生与助手吧?记得正在寻找丰藏先生的猫。今天怎么了?」

  流平让全身无力的鹈饲躺在旁边的诊疗台。

  「其实我师父梢~微受了重伤,想请医生处理一下。没关系,只要用双氧水沾一沾消毒就好。他是昆恩的书迷,肯定会很高兴。」

  「会因为双氧水高兴?真荒唐。」矢岛医生正经思考,看样子他听不懂玩笑话。「总之我看看伤口。嗯,额头割伤,长约三公分,深度顶多五公厘,fèng两三针吧。」

  「要fèng?」鹈饲忽然扭动上半身看向医生。「要fèng?」

  「只是两三针。」

  「无论如何都要fèng?」

  「不、不行吗?我技术很好。」

  「不,并不是不行,也当然不是我在害怕,我只是想问……真的要fèng?fèng头?把头上的皮肤和皮肤fèng起来?穿针引线?哼,又不是破dòng的袜子。」

  「鹈饲先生。」流平把手放在鹈饲肩上。「害怕就直说吧。」

  接着鹈饲回应「我不怕」,在诊疗台转过身体,拒绝接受诊疗。这么露骨抗拒的伤患或许很罕见,无奈的矢岛医生提出第二方案。

  「总之,伤口不是很严重,消毒上药再绑上绷带应该就会好。」

  鹈饲瞬间改变态度,转向矢岛医生握住他的手。

  「谢谢您。不愧是矢岛医生,您是这里的第一神医。」

  他开心得像是绝症康复。

  7

  「话说医生,我来到这间矢岛医院,并不只是为了额头的伤。」

  「喔,还有其他地方受伤?哪里?要不要fèng?」

  「我不是那个意思。」

  「您想说什么……啊,会有点刺痛喔。」

  医生把沾上消毒水的脱脂棉按在鹈饲额头。

  「我真正的来意是豪德寺家的命案,您应该也很清楚……原来如此,会刺痛,而且不只一点点。」

  鹈饲不知何时眼眶含泪。矢岛医生消毒之后,暂时将瓶子放在一旁。

  「我确实是那件命案的相关人员之一。」

  「应该是嫌犯之一吧?」

  鹑饲采取挑衅态度,矢岛医生保持沉默。

  「话说回来,令尊十年前在豪德寺家温室遇害,但警方搜查无功而成为悬案。」

  「一点都没错,您真清楚。」

  「或许凶手是丰藏先生。在十年前杀人的丰藏先生,或许至今才受到报复。」

  「荒唐。丰藏先生和父亲是来往已久的好友,丰藏先生不可能杀害家父。」

  「不过听说在案发之前,两人的jiāoqíng不知为何变差。」

  「您听谁说的?」

  「这是经过可信管道得到的qíng报。」

  可侰管道——应该是警方吧。简单来说,这都是刚才偷听的成果。

  矢岛医生从药品柜取出类似化妆品的小瓶子打开,里面是纯白的rǔ液。医生以手指沾取rǔ液擦在鹈饲额头。

  「医生,冒昧请教一下,这是什么rǔ液?」

  「经过可信管道得到的药物。」

  矢岛医生面不改色。到底是什么管道?

  「所以,总归来说,侦探先生想打听什么事?希望您可以直说。」

  「好的。」鹈饲注视医生双眼。「那我就请教了,造成两人摩擦原因的招财猫,现在在哪里?如果在这里,我希望可以看一下。」

  「啊……?」

  矢岛医生一阵错愕,接着鼓起脸颊,最后捧腹大笑。就流平看来,这是只有从极度紧张解脱的人获准进行的开怀大笑。

  「有、有什么好笑的!您想大笑敷衍也没用!」

  鹈饲语气难得变粗鲁,大概是认定被瞧不起。但矢岛医生的态度毫无内疚之意。

  「没事,恕我失礼,现在不应该笑,只是您似乎有着天大的误会。」

  「我误会……这是什么意思?」

  「侦探先生,这里是医院。医院不是酒馆或面店,不可能摆招财猫吧?总之,我也算是在做生意,老实说希望患者上门,就算这样,也不能用猫招揽客人吧?在医院摆招财猫,就算是黑色笑话也要有个限度。侦探先生,您不这么认为吗?」

  「唔,听你这么说确实没错。」

  「我就讲明吧,这间医院无论是十年前或现在,都没有任何一只招财猫。我没听过家父家母提及,我自己当然也没看过。」

  即使是鹈饲,也想不到如何反驳这番话。流平代为询问。

  「即使没摆在看得到的地方,会不会把值钱招财猫之类的东西偷藏在某处?」

  「不会。家父没有这种嗜好,遗物里也没有任何一只招财猫。」

  「既然这样,丰藏先生与令尊关于割爱招财猫的争论是怎么回事?」

  「应该是听错了。居然根据这种证词认定丰藏先生杀害家父,这种传闻太不负责了。我希望杀父凶手绳之以法,却不希望豪德寺家的人们遭受这种错误的质疑,这样家父将会死不瞑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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