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快车谋杀案_[英]阿加莎·克里斯蒂【完结】(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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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把握吗,哈特曼先生?”

  “绝对有把握。没有外人来过,也没有人从隔壁车厢过来。我可以发誓。”

  “从你那里能看得到列车员吗?”

  “看得到。借着我房里she出的灯光,看见他坐在自己的座位上,脸上一闪一闪的。”

  “车在文科夫戚停靠时,他离开过座位吗?”

  “是上一个站吗?可不是,响了二次铃声,他去了──很可能是火车站在这儿停下来以后的事──后来,他从我门前经过,到隔壁车厢去了──这时是一点上刻左右铃响了,他发疯似地跑回来了。我到过道看看,究竟出了什么事──你可明白,怪可怕的──可是,只是那个美国老太太,她不知为什么在大吵大闹,叫人好笑。

  后来他到另一个包房去,出来后拿了一瓶矿泉水送给谁,此后他一直坐在座位上,直到车厢那一头有人唤他去铺chuáng,他才离开。再后来,我想直到早晨五点前他没走开过。”

  “他没打过瞌睡?”

  “这我可说不上,也许有过。”

  波洛点点头,机械地伸手拿桌上的材料。他又一次拿起名片。

  “费心签个字。”

  对方一一照办。

  “我想,没有谁能证实你所说的话吧,哈特曼先生?”

  “车上?不会有。麦克此先生也许能。我熟悉他──在纽约他父亲事务所里见到过他──这倒不是说他能从一大堆侦探中认得出我来。不,波洛先生,你最好是等会儿排除雪堆之后,给纽约拍个电报。就这么着。我可不是瞎说一气。再见了,诸位先生。波洛先生,见到你很高兴。”

  波洛把烟盒递过去。

  “也许你喜欢抽烟斗吧?”

  “我不用烟斗。”

  他拿了一支烟,抽起来,然后轻快地走了出去。

  三个人面面相觑。

  “你觉得他说的话可靠吗?”康斯坦丁大夫问。

  “是的,是的,我了解这类人。再说,他编的那套故事一戳就穿。”

  “他供出了非常有趣的证据。”鲍克先生说。

  “那自然。”

  “小个儿,黑脸膛,尖细的声音。”鲍克先生沉思道。

  “他所形容的人车上没一个对得上号。”波洛说。

  东方快车上的谋杀案

  第二部

  第十章 意大利人

  “现在我们应该满足鲍克先生的愿望了,”波洛眨了眨眼,说。“该会会意大利人。”

  安东尼奥·福斯卡拉里,象只猫,快步跨进餐车。他容光焕发,热qíng慡快,黑黝黝的,一副典型的意大利人的面孔。

  他说一口漂亮而流利的法语,只是稍带点儿意大利音。

  “你的姓名是安东尼奥·福斯卡拉里?”

  “是的,先生。”

  “我想,你已入了美国籍,是吗?”

  他咧开嘴笑了起来。

  “是的,先生,这对我的买卖更方便些。”

  “你是福特汽车公司的代办?”

  “是的,是这么一回事──”

  接着,他滔滔不绝作了大推自我介绍。但到头来,听的人对福斯卡拉里的买卖方式,他的旅行,他的收入,他对美国及欧洲大多数国家所抱的观点,竟茫然无知。

  充其量,他不过是个微不足道的小代理商而已。他不是那种说话吞吞吐吐的人。他不说则已,一说就是滔滔不绝,洋洋洒洒。

  他一停嘴,便以一种最时髦,最富有表qíng的手势,用手帕抹抹前额。这时,他那稚气的,好xing子的脸便显得踌躇满志,容光焕发。

  “所以,你瞧,”他说,“我gān的是个大买卖。我是个入时的人,懂得生财之道。”

  “看来,近十年来你先后几次去过美国吧?”

  “是的,先生。啊,第一次坐般去美国的qíng景至今历历在目。好远的地方!我妈,我妹子……”

  波洛打断他那没完没了的回忆。

  “在你旅居美国期间,可曾遇见过被害者?”

  “没有,不过我了解这种人。是的,是的。”他富有表qíng地把手指弄得格格作响。“看来,他挺体面,穿得漂漂亮亮,可背地里尽gān些伤天害理的勾当。据我的经验,他必定是个大骗子。我的意见是值得一听的。”

  “你的意见很好。”波洛gān巴巴地说。“雷切特就是凯赛梯,是个拐骗犯。”

  “我说什么来着?我可学会了看相,一看就中,这是一种必不可少的本领。只有在美国,他们才教会你做买卖的窍门。”

  “你可记得阿姆斯特朗拐骗案?”

  “记不得了。叫什么名字?一个小姑娘──小妹妹──是不是?”

  “是的,一件大惨案。”

  看来,这个意大利人还是第一个对一观点持不同看法的人。

  “唔,这类事嘛,”他的话富有哲理。“在美国这样伟大文明的国家里……”

  波波没让他把话说完。

  “你可认识阿姆斯特朗家的什么人?”

  “不认识,我想,不会认识的。不过也很难说,让我给你说些数字。单是去年一年我就卖了……”

  “先生,请别离题。”

  意大利人挥挥手,表示歉意。

  “多原谅,多原谅。”

  “愿意的话,请确切告诉我,昨天晚饭后你的活动。”

  “当然愿意。我一直呆在这儿,这儿更好玩些,我在自己的饭桌上跟一位美国先生聊天,做的是打字带买卖。然后我回到我自己的房里去,房里没人,跟我同住的,可怜的英国佬伺候他的主人去了。后来,他回来了──跟往常一样,绷着脸,满肚子不高兴。闭着嘴一声不吭。英国人,是个可怜的民族──得不到别人的同qíng。

  他坐在角落里,绷着脸看书。后来,列车员为我们铺chuáng。”

  “四号铺和五号铺。”波洛自言自语。

  “对极了──最末一个包房,我在上铺。我坐起来,抽会儿烟,看点书。那个小英国佬,我想,怕是牙痛,他掏出一小瓶气味挺浓的玩意儿,躺下去直哼哼。过了一会儿,我睡着了。后来又醒过来,还听见他在哼哼唧唧。”

  “你可记得夜里他离开过包房没有?”

  “我想,没离开过。要不,我会听见的。要是你一醒过来,见了过道上的灯光,准以为是在国境线上,海关在检查哩。”

  “他没说起过自己的主人?有没有流露出对主人的怨恨?”

  “我不是说过吗,他这人从来一声不吭,一点也不讨人喜欢,像根木头。”

  “你说,你抽烟──抽烟斗,还是纸烟或是雪茄?”

  “只抽纸烟。”

  波洛递给他一支纸烟,他接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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