寓所迷案_[英]阿加莎·克里斯蒂【完结】(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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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事儿真糟糕。您怎样发现他的?”

  我解释了qíng况。“这是——谋杀吗?”我有些迷茫地问道。

  “好像是的。我也想这么说,还可能是其他什么别的吗?太惨了。我弄不清谁对这个可怜的老家伙怀恨在心。当然,我知道他并不出名,但一个人常常不会因为这样一个原因而遭谋杀。真倒霉!”

  “还有一件蹊跷的事,”我说,“今天下午,有人打电话要我去看一位临死的教民。当我到那儿时,大家见到我都大吃一惊。病人比前些天好转多了,他的妻子断然否认给我打过电话。”

  海多克的眉头又拧到一块儿。

  “那很令人怀疑——很令人怀疑。您被人支开了。您的妻子呢?”

  “今天到伦敦去了。”

  “女佣呢?”

  “在厨房——刚好在这幢房子的另一边。”

  “在那儿她就不可能听到这儿发出的任何响声了。这事儿真烦人。有谁知道普罗瑟罗今晚要到这儿来呢?”

  “今天早晨在村子的路上,他像往常一样大喊大叫地讲到了这件事。”

  “这就是说,整个村子的人都知道了?他们倒是对任何事qíng总是全都知道的。还知道有谁与他有仇怨吗?”

  我的脑海中浮现出劳伦斯·列丁的惨白的脸孔和直勾勾的眼睛。我正要回答,外面走廊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

  “是警察。”我的朋友说,站了起来。

  代表着我们这儿警方的是赫斯特警士,他显得很高傲,但又有点儿忧心忡忡的样子。

  “早上好,先生们,”他与我们打了招呼。“警督一会儿就到。同时,我得遵从他的指示。我明白,有人发现普罗瑟罗上校在牧师寓所被谋杀。”

  他停顿了一下,向我抛来一道冷冷的、怀疑的目光,我力求带着内心的坦然和适当的忍耐去面对他的这种目光。

  他走到写字台跟前宣布道:

  “警督到达之前什么也不许动。”

  为了读者的方便,我附上一张房间的简图。

  他取出笔记本,润湿了铅笔,用期待的目光看着我们。我又将发现尸体的qíng形讲了一遍。他花了一些时间全记录了下来,又转向医生。

  “海多克医生,在您看来,死亡的原因是什么呢?”

  “近距离she穿大脑。”

  “武器呢?”

  “在取出子弹之前,我说不准。但我想说,子弹很可能是从一枝小口径手枪she出的,比如说口径零点二五英寸的毛瑟手枪。”

  我暗暗吃了一惊,并记起了头天晚上的谈话,当时劳伦斯·列丁承认有这种手枪。警士又用他那冷漠的、鱼一样的眼睛打量起我来。

  “您想说什么吗,先生?”

  我摇摇头。无论我有什么样的怀疑,也仅仅是怀疑而已,而且只能让自己知道。

  “在您看来,谋杀是什么时候发生的?”

  医生犹豫了一会儿才回答道:

  “这人刚死了半小时,我敢说。肯定不会多于这个时间。”

  赫斯特转身向我问道:“女佣听见什么了吗?”

  “就我所知,她什么也没有听见,”我说,“但您最好问问她。”

  但是,这时斯莱克警督到了,他是乘车从两英里外的马奇贝纳姆赶来的,对于斯莱克(斯莱克:Slack,原义是松懈。——译注),我要说的就是,我从未见过一个人像他那样名不符其实。他皮肤黝黑,jīng力充沛,躁动不安,一双乌黑的眼睛不停地扫来扫去。他的举止粗鲁骄横到了极点。他对我们的招呼只是略为点一下头,抓起下属的笔记本仔细看了一会儿,低声与他jiāo谈了几句,然后径直向尸体走去。

  “我想,一切都被弄得一团糟了。”他说。

  “我什么也没动。”海多克说。

  “我也没动什么。”我说。

  有好一会儿,警督忙于察看桌子上的东西和那滩血。

  “啊哈!”他用得意的腔调说道,“这就是我们要找的东西。他向前倒下时弄翻了闹钟。这就会给我们提供犯罪的时间。六点过二十二分。您刚才说死亡是什么时间发生的,大夫?”

  “我说大约半小时前,可是——”

  警督看了一眼他的手表。

  “现在是七点过五分。我是大约十分钟前得到通知的,是在七点差五分。大约在七点差一刻发现尸体。我想您立刻就被叫来了。我估计您察看尸体的时间是七点……哦,这样看来几乎是分秒不差!”

  “我并不能绝对保证是这个时间,”海多克说,“那只是大概的估计。”

  “够好的了,先生,够好的了。”

  我一直想cha进一句话。

  “至于闹钟嘛——”

  “对不起,先生,我会问您我想知道的任何问题。时间很紧。我所需要的是绝对的安静。”

  “是的,但我得告诉您——”

  “绝对的安静,”警督恼怒地盯着我。我只得按他的要求做了。

  他仍然在仔细地察看写字台。

  “他为什么坐在这儿呢?”他咕噜道,“他是想写一张便条吗——哎——这是什么?”

  他得意地举起了一张便条。他对自己的发现非常高兴,于是允许我们到他的身边去,与他一起看那张便条。

  那是一张牧师寓所的便条纸,纸的顶端写着6:20。

  “亲爱的克莱蒙特,”——便条的第一句这样写道——“很抱歉我不能再等下去了,但我必须……”这儿,句子字迹潦糙地断开了。

  “非常清楚,”警督斯莱克自信地说,“他在这儿坐下写这张便条,正当他在写的时候,凶手悄悄从窗户进来,枪杀了他。您还能做出更多的推断吗?”

  “我只是想说——”我开口说道。

  “对不起,先生,请让开一点儿。我想看看这儿是否有脚印。”

  他趴在地上,向打开的窗户爬去。

  “我想您应该知道——”我又固执地说道。

  警督站了起来。他说话了,并没有生气,但却语调坚定。

  “我们以后再详谈这一切qíng况。先生们,你们如果都离开这儿,我将感激不尽。请你们都出去吧!”

  我们只得让自己像孩子一样被哄出去。

  似乎过了几小时,但时间只是七点过一刻。

  “噢,”海多克医生说,“就这样吧。如果那个自负的蠢驴需要我时,您可以叫他到外科手术室来找我。再见!”

  “夫人回来了,”玛丽说道。她从厨房里出来了一会儿。她圆睁着的双眼焕发出激动的光彩。“大概是五分钟以前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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