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慌忙请求他千万别做这样的事。年轻人做出善意的努力帮助你,想表示他们的同qíng,但没有什么比这更招惹是非的了。
丹尼斯的神色突然改变了。他皱起眉头,摆出一副见多识广的模样。
“早上的大部分时间,我与莱蒂斯在一起。”他说,“您知道,格丽泽尔达,她真的非常忧虑。她不想表现出来,但她是这样的。确实非常忧虑。”
“我想是这样。”格丽泽尔达说,扬起了头。
格丽泽尔达不太喜欢莱蒂斯·普罗瑟罗。
“我想,您一直对莱蒂斯不太公平。”
“是吗?”格丽泽尔达问道。
“许多人都没有戴悼念物。”
格丽泽尔达一言不发,我也这样。丹尼斯继续说:
“她没有与大多数人讲话,但她确实与我讲话了。对整个事qíng,她非常担忧,她认为,对此应该做点什么。”
“她会了解到,”我说,“斯莱克警督与她看法相同。他今天下午要去‘老屋’,也许,在他努力查明真相的时候,会使那儿的每个人够受一阵子的了。”
“您认为真相是什么呢,伦?”我妻子突然问道。
“很难说,亲爱的。我不能说,此时我已经有什么线索。”
“您说过斯莱克警督要追查那次电话——就是把您骗到艾博特家去的那一次?”
“是的。”
“但他做得到吗?难道这不是一件很棘手的事?”
“我倒不这样认为。电话局会有电话记录。”
“噢!”我妻子陷入沉思。
“伦叔叔,”我侄儿说,“今天早上我开玩笑说您希望普罗瑟罗上校被杀掉,您怎么一下子就发怒了呢?”
“因为,”我说,“什么都得需要时间。斯莱克警督毫无幽默感。他对你的话信以为真,也许会盘问玛丽,并获得逮捕我的证据。”
“一个人开玩笑时,难道他也不知道吗?”
“不知道,”我说,“他不知道。他凭苦gān和尽职尽责获得目前的职位,而这样一来,他根本没有休闲娱乐的时间。”
“您喜欢他吗,伦叔叔?”
“不,”我说,“我不喜欢。我第一眼见到他就厌恶至极。但是,我毫不怀疑,他在他的职业上是个出色的成功者。”
“您认为他会查到杀害老普罗瑟罗的凶手吗?”
“如果他查不到,”我说,“那不会是由于他的努力不够。”
玛丽来了,说道:
“豪伊斯先生要见你,我让他到客厅等着。这儿还有一张便条,要你回话,口信也行。”我撕开便条,见上面写着:
亲爱的克莱蒙特先生,如果您今天下午能来看我,我将不胜感激。我处于极大的困境之中,希望听到您的看法。
您真诚的埃斯特尔·莱斯特朗兹“告诉她我大约半小时后去。”我对玛丽说。然后,我走进客厅去见豪伊斯。
第十五章
豪伊斯的外表使我非常难过。他双手颤抖,脸孔不停地神经质地抽搐着。在我看来,他应该卧chuáng休息,我这样告诉他。他坚持说,他安然无恙。
“我向您保证,先生,我感到再好不过了。一辈子再好不过了。”
这话显然太言过其实,连我也几乎不知道怎么回答。我对不向疾病屈服的人怀有一定的钦佩。但豪伊斯太做作了。
“我前来告诉您,我感到多么遗憾——这样的一件事竟然发生在牧师寓所。”
“是的,”我说,“这不太令人愉快。”
“这太可怕了——相当可怕。好像他们竟然还没有抓列丁先生?”
“没有。那是个错误。他作了——哎——一个有点愚蠢的陈述。”
“警方现在相当确信,他是无罪的吗?”
“完全确信。”
“我可以问为什么这样吗?是因为——我是说,他们怀疑任何其他人吗?”
豪伊斯竟然对一桩谋杀案的细节有如此浓厚的兴趣,我一点也没有想到。也许,是因为凶案发生在牧师寓所。他似乎像记者一样急切。
“我不知道,斯莱克警督是否对我完全信任。就我所知,他并没有特别怀疑任何人。目前,他正着手进行询问。”
“是的。是的——当然。但一个人怎能想得到,是谁gān下这样一件可怕的事呢?”
我摇摇头。
“普罗瑟罗上校不是一个人缘很好的人,我知道这一点。想不到竟然发生谋杀!因为一个人要谋杀——这得有十分qiáng烈的动机呀。”
“我也这样想。”我说。
“谁可能有这样一种动机呢?警察了解到什么qíng况吗?”
“我说不准。”
“他可能有仇人,您知道。我越想这一点,就越相信他是那种有仇人的人。
在这儿,他有着为人十分尖刻的名声。”
“我想他是有这种名声。”
“哎,难道您不记得,先生?昨天早上他告诉您,他受到那个名叫阿切尔的人的威胁。”
“噢,我想起来了,他告诉过我,”我说,“当然,我记得,当时你离我们很近。”
“是的,我偷听到了他说的话。普罗瑟罗上校几乎是不可救药。他的嗓门很粗,不是吗?我记得您的话给我留下很深的印象。您的话是,当轮到他时,他只能获得正义,而不是慈悲。”
“我那样说了吗?”我问道,皱起了眉头。我记得我的话稍微有些不同。
“您说得很清楚,先生。我对您的话很有印象。正义是一种可怕的东西。想想看,这个可怜的人不久就遭惩罚。好像您有一种预感。”
“我根本没有。”我很快地说道。我很不喜欢豪伊斯的那种神秘主义的倾向。他有一种爱幻想的xing格。
“您把阿切尔这个人的qíng况告诉警察了吗,先生?”
“我对他一无所知。”
“我是说,您把普罗瑟罗上校说的话重复给他们听了吗?”
“没有,”我慢慢地说,“我没有。”
“但您打算这样做吗?”
我无言以对。一个已经受到法律和秩序惩罚和约束的人,我不喜欢对他bī得太甚。我并不赞同阿切尔的做法。他是个劣习难改的偷猎老手——我的整个教区里都能看到这样的无忧无虑的làngdàng子。他在被判刑之际由于愤怒冲动可能说的一通话,我不能肯定,在他出狱之时,还会不会这么说。
“你听到了谈话,”我终于说,“如果您认为向警察举报是你的责任,你就必须这样做。”
“由您来举报更好些,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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