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可以说是谈判的基础。我想要拜访您的邻居马普尔小姐,得找一个借口。我了解到,没有什么东西比一块能装饰她的日本式花园的jīng美石头或岩石更让她喜欢的了。”
“完全不错,”我说,“但你想从那老太太那儿得到什么呢?”
“只是这个。如果昨天傍晚能看见什么事qíng的话,马普尔小姐会看见的。我并不是指任何一定与谋杀有关的事qíng——那种她认为与谋杀有关的事qíng。我是说某些 ontre(法语:反常的。——译注)、古怪的事,一些可能为我们提供线索的细微的事件。某种她认为不值得向警察提供的qíng况。”
“我想,这有可能。”
“无论如何,值得一试。克莱蒙特,我打算把这件事弄个水落石出。为了安妮的缘故,如果不是为别人的话。并且,我对斯莱克没有太多的信心。他是个热qíng的家伙,但热qíng确实不能代替头脑。”
“我明白,”我说,“你是小说中的那种可爱的人物,业余侦探。我不知道,在现实生活中,他们是否真的能与专业侦探相媲美。”
他jīng明地看着我,突然哈哈大笑。
“您在灌木丛里做什么,牧师?”
这回轮到我脸红了。
“做我正在做的事,我敢发誓。我们的思路一样,不是吗?凶手究竟是怎样来到书房的?第一条路,沿小路穿过花园大门;第二条路,从前门;第三条路——有第三条路吗?我的想法是,看看靠近牧师寓所花园墙的任何灌木丛,看有没有被人踏过或折断的迹象。”
“那就是我的想法。”我承认道。
“不过,我还没有真正着手这件事,”劳伦斯继续说,“因为我觉得我得先见马普尔小姐,弄清楚昨天傍晚我们在画室里时,确实没人经过小路。”
我摇摇头。
“她相当肯定没有人经过。”
“是的,是没有她称为是任何人的人经过——这听起来令人不解,但您明白我的意思。但可能有其他人经过,比如说邮递员、送奶工、当小贩的男孩,这些人的出现非常自然,您不会想到要提到他们。”
“你一直在读吉·凯·切斯特顿(切斯特顿:Gilbert Keith Chesterton(1874—1936),英国作家,记者,以写布朗神父的侦探小说闻名。——译注)的书。”我说。劳伦斯并不否认。
“但是您不认为,这种想法可能是有价值的吗?”
“哦,我认为可能是这样。”我承认道。
我们不再寒暄,向马普尔小姐家走去。她正在花园里拾掇,当我们爬上台阶时,她向我们叫喊。
“您看,”劳伦斯低声说,“她看得见每个人。”
她非常优雅地接待我们。劳伦斯庄重得体地送上那块大岩石,她满心欢喜。
“您想得真周到,列丁先生。真的很周到。”
这番称赞使劳伦斯壮了胆,他开始提出问题。马普尔小姐聚jīng会神地听着。
“是的,我明白您的意思,我也同意,这是人们不会提到或不愿提到的事。
但我能向您保证,没有这样的事。根本没有。”
“您能肯定吗,马普尔小姐?”
“完全肯定。”
“那天下午,您看见有人从这条路走进森林,或从森林中出来吗?”我问道。
“噢,是的,有好些人。斯通博士和克拉姆小姐走过那条路。这是到他们发掘的墓地的捷径。那时是两点刚过。后来斯通博士从这条路回来,您知道,列丁先生,然后他就与你和普罗瑟罗太太走到一块。”
“顺便说一句,”我说,“那声枪响,就是您听到的那一声,马普尔小姐。
列丁先生和普罗瑟罗太太也一定会听到的。”
我用探询的目光看着劳伦斯。
“是的,”他说,皱起了眉头。“我相信确实听到什么枪声。是一声还是两声呢?”
“我只听到一声。”马普尔小姐说。
“我头脑中只有很模糊的印象,”劳伦斯说,“真该死,我希望我能记住。
我能记住就好了。您看,我完全陶醉在……”
他停了下来,显然很窘迫。
我策略地咳了一声。马普尔小姐有点故作正经地改变了话题。
“斯莱克警督一直想叫我说出,我是在列丁先生和普罗瑟罗太太离开画室之前还是之后听到枪声的。我不得不实说,我真的说不一定,但我有一种印象——我越想这件事,这种印象越鲜明——是他们离开之后。”
“那么,我就让有名望的斯通博士免除嫌疑了,”劳伦斯说,发出一声叹息。“他并不是没有丝毫原因会被怀疑杀害可怜的老普罗瑟罗。”
“啊!”马普尔小姐说,“我总认为,哪怕对每个人有丝毫的怀疑,也是慎重的事。我所说的是,你确实根本弄不清,对吗?”
马普尔小姐一贯这样。我问劳伦斯,他是否同意她关于枪声的说法。
“我真的说不准。您看,是如此平常的一声枪响。我倾向于认为,是我们在画室里时发出的枪声。枪声被消音了——一个人在那里听起来就不太注意。”
除了枪声被消音外,还有其他原因吧,我暗自想道。
“我必须问问安妮,”劳伦斯说,“她可能记得。顺便说一句,莱斯特朗兹太太,这位圣玛丽米德的神秘女郎,星期三晚上晚饭后去拜访过老普罗瑟罗。这次拜访究竟是为什么,似乎无人知晓。对他的妻子和莱蒂斯,普罗瑟罗都只字未提。”
“也许牧师知道。”马普尔小姐说。
可是,这个女人是怎样知道我那天下午拜访过莱斯特朗兹太太的?她总是无所不知,这真不可思议。
我摇摇头,说我无可奉告。
“斯莱克警督怎么看?”马普尔小姐问道。
“他尽了最大努力威胁管家,但显然,管家还不至于好奇得到门旁偷听。所以,这事——无人知晓。”
“不过,我想某人会偷听到什么的,是吗?”马普尔小姐说,“我是说,某人总是会的。我想,从这儿列丁先生可以发现什么东西。”
“但普罗瑟罗太太一无所知。”
“我不是指安妮·普罗瑟罗,”马普尔小姐说,“我是指那些女佣。她们确实非常讨厌向警察讲什么事qíng。但一个英俊的年轻人——请原谅我,列丁先生——又是一个枉受牵连的年轻人——哦!我相信她们会马上告诉他的。”
“今晚我就去试一下,”劳伦斯兴冲冲地说,“谢谢您的提醒,马普尔小姐。牧师和我有件小事得做,然后我就去。”
我觉得,最好继续gān那件事。我向马普尔小姐道别,我们又进入灌木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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