寓所迷案_[英]阿加莎·克里斯蒂【完结】(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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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激动地说着,唾沫飞溅。格拉迪斯·克拉姆短短的一句话把他带回现实。

  “如果您不当心,就要误火车了。”她说。

  “喔!”这位小个子停止了讲话,从衣袋里掏出一只表。“哎呀!只差一刻?不可能。”

  “您一旦开始讲话,您总记不住时间。如果没有我的照顾,您会怎样,我真的不知道。”

  “完全正确,亲爱的,完全正确,”他充满感激地拍拍她的肩膀。“这是个了不起的姑娘,克莱蒙特先生。从不会忘记什么东西。我认为自己能找到她是非常幸运的。”

  “哦!别说了,斯通博士,”姑娘说,“您太抬举我了,真的。”

  我不禁感到,我事实上会支持第二种观点——这种观点预见,合法的婚姻将是斯通博士和克拉姆小姐的最终结局。我设想,克拉姆小姐爱自行其事,但不失为一个聪明的年轻女郎。

  “你们最好动身。”克拉姆小姐说。

  “好,好,我就走。”

  他走入隔壁房间,出来时抬着一个皮箱。

  “您要离开吗?”我有些惊奇地问道。

  “只是到镇上去呆几天,”他解释说,“明天去看我的老母亲,星期一有些事要与我的律师办一下。星期二就回来。顺便说一句,我想普罗瑟罗上校的死不会影响我们的安排。我是指墓地的事。普罗瑟罗太太不会反对我们继续工作吧?”

  “我倒不这样看。”

  他说这话时,我在猜想,谁将成为“老屋”的主宰。很可能普罗瑟罗会把房子留给莱蒂斯。我感到,知道普罗瑟罗的遗嘱的内容是有趣的。

  “一个人死了,会给家人带来很多麻烦,”克拉姆小姐略带yīn郁地说,“您简直想不到有时候会有多么悲伤的气氛。”

  “哦,我真得走了。”斯通博士费力地想拿起皮箱、一张大毛毡和一把笨重的伞,我过去帮助他。他谢绝了。

  “不用麻烦,不用麻烦。我能很好地解决。楼下肯定有人的。”

  但是,楼下连一个擦鞋匠或什么人的影子都没有。我想他们为记者们服务去了。时间很紧,于是我们向火车站走去,斯通博士提着皮箱,我拿着毛毡和伞。

  我们一面匆匆走着,斯通博士一面喘着气说:

  “您真是太好了——不想——麻烦您……希望我们不会错过这——这班火车——格拉迪斯是个好姑娘——确实是个了不起的姑娘——天xing非常温和——恐怕在家里不太愉快——绝对——心地纯洁——心地纯洁。我向您保证,尽管——年龄悬殊——发现许多共同点……”

  正当我们向车站拐过去时,看见了劳伦斯·列丁的住所。它孤零零地竖在那儿。周围没有别的房子。我看见两个相貌机灵的年轻人站在阶梯上,另外还有几个通过窗户朝里窥视。这一天记者们够忙的了。

  “小列丁,这家伙不错。”我说了一句,想看看我的同伴会说些什么。

  这时,他喘得上气不接下气,很难说出什么,但他还是喘着气吐出一个什么词,我一时没有听清。

  当我要他重复他的话时,他喘出一个词:“危险。”

  “危险?”

  “非常危险。无知的姑娘们——不太了解——落入像这种家伙的圈套——总是围着女人转……不好。”

  从这话中,我推测,村子里这个惟一的年轻人也没有逃过漂亮的格拉迪斯的注意。

  “天啊!”斯通博士喊道,“火车!”

  这时,我们已经接近火车站,开始疾步奔跑。从伦敦开来的火车正停在站上,开往伦敦方向的火车正在进站。在售票处的门口,我们撞到一个文雅的年轻人,我认出是刚到达的马普尔小姐的侄儿。我想,他是个不喜欢被碰撞的年轻人。他为他那种泰然自若、超然物外的风度而骄傲,那粗俗的一撞无疑有损于泰然自若的风度。他向后摇晃几步。我连忙道歉,然后我们进了站。斯通博士爬上火车,我递给他行李,刚好赶上火车沉重地往前一冲,启动了。

  我向他挥挥手,然后转身离开。雷蒙德·韦斯特已经走了,但我们当地一位绰号叫做“小天使”的药剂师刚好也要到村子里去。我和他并肩而行。

  “好险哪!”他说,“噢,审理进行得怎样,克莱蒙特先生?”

  我告诉了他裁决的结果。

  “哦!原来是这么回事。我想裁决会是这样。斯通博士要去哪儿?”

  我将他告诉我的话重复了一遍。

  “没错过火车,真走运。您总弄不清这条铁路的qíng况。我告诉您,克莱蒙特先生,真要命,真丢人,我就是这么说的。我坐来的火车晚了十分钟。而且,还是在jiāo通稀少的星期六。在星期三——不,是星期四——是的,是星期四——我记得是谋杀案发生的那天,因为我打算向铁路公司写一封措辞qiáng硬的投诉信——谋杀使我忘了这件事——是的,上个星期四。我去参加药学学会的一次会议。您说六点五十分的火车晚点多少?半小时。整整半小时!您对此怎么看?十分钟,我不在乎。但如果火车要七点二十分才到站,喔,那您在七点半以前就别想回家。我说的是,为什么把这班火车叫做‘六点五十分班车’呢?”

  “完全如此。”我说。这时,我看见劳伦斯·列丁从路的另一头向我们走来,为了摆脱他的这番唠叨,我借故说,我有话要给列丁讲,就走开了。

  第十九章

  “很高兴见到您,”劳伦斯说,“请到我家来。”

  我们走进生锈的大门,走过小路,他从衣袋里掏出钥匙,cha进锁里。

  “您现在锁门了。”我说。

  “是的,”他苦笑着说,“有点像亡羊补牢,对吗?是有点像这么回事。您知道,牧师,”他撑着门,让我走进去。“对这件事,有些qíng况我不喜欢。这太有点——我怎么说好呢——涉及隐私了。有人知道了我的那枝手枪。那就意味着,那个凶手,不管他是谁,一定确实在这所房子里呆过,也许还和我同盅共饮呢。”

  “不一定,”我反对道,“圣玛丽米德全村的人也许知道你的牙刷到底放在什么地方,你用哪一种牙粉。”

  “但是,他们为什么会对这些事qíng感兴趣呢?”

  “不知道,”我说,“但他们就是这样。如果你换了你的剃须膏,这也会成为他们的话题。”

  “他们一定是新闻短缺了。”

  “他们是这样。这儿从未发生过令人激动的事。”

  “哦,现在发生了,但又太过火了。”

  我同意他的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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