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点急着想听你谈谈他。”
坎普慢慢地说:
“我知道得很少——但是根据已有的资料,并不怎么良好。他的护照没有问题。他是一个美国公民,关于他,我们调查不出任何对他不利的结果。他来这里,住在克拉瑞奇饭店里,处心积虑地结jiāo了杜斯贝瑞爵士。”
“会不会是骗子?”
“可能。杜斯贝瑞似乎中了他的圈套——要他留在他那里。那时正在节骨眼的时期里。”
“军火的事,我想,”瑞斯说,“杜斯贝瑞爵士工厂的新坦克试验出了问题。”
“不错。这个叫布朗恩的家伙,自称对军火很有兴趣。他到那里不久之后,他们即发现了破坏事件——就在紧要关头时发生的。布朗恩结识了很多杜斯贝瑞的密友——他似乎将所有军火公司的主要人物都一网打尽了,结果看了很多在我看来不应该让他看到的东西——而且有一两次,他去过的工厂在他走后不久,便出了严重的问题。”
“很有趣的人物,不是吗?”
“是的。他显然很有魅力,而且能加以利用。”。
“那巴顿太太是怎么跟他扯上的?乔治。巴顿不是跟军火团攀不上关系吗?”
“你说的不错,但是他们似乎相当亲近。他可能透露了些什么给她。上校,我想没有人能让你更清楚一个漂亮的女人能从男人身上得到什么。”
瑞斯点点头。他知道探长指的是他在主持反间谍部门时所发生的“美人计”事件,那次的失误纯粹是出自他个人的粗心大意,而不是如一般人所想象的那样。
过了一两分钟后,他说:
“你有没有找到乔治。巴顿收到的那两封匿名信?”
“有,昨天晚上在他书桌的抽屉里找到了。玛尔小姐替我找到的。”
“你知道我对那两封信很有兴趣,坎普。专家对那两封信的看法怎么样?”
“普通纸、墨。指纹显示巴顿和艾瑞丝·玛尔都碰过它们;还有一些不可辩认的指纹在信封上,想是出自邮差等等的手。
信是用打字机打的,专家说是出自某一个健康qíng况良好、教育程度不错的人的手笔。”
“教育程度不错。不是仆人?”
“根据研判不是。”
“那就更有趣了。”
“至少这说明了另一个人涉嫌。”
“某个不找警察的人。他预期引起乔治的疑心,但是却没有进一步的行动。这有点奇怪,坎普。不会是乔治自己写的吧?”
“有可能。但是,为什么?”
“作为自杀的序幕——他意图让他的自杀看起来像是他杀。”
“为了让史提芬·法雷地被收押判处死刑?这有可能——但是他必须安排一切箭头指向法雷地。事实上我们却没有任何不利于法雷地的证据。”
“氰化钾呢?有没有找到容器?”
“有的。桌下有一个小白纸袋,里面还有氰化钾粉粒。没有指纹。当然,要是在侦探小说里,一定不是这样,而是某种特别的纸,或是以特殊方式折叠成的纸袋。我真想替这些侦探小说作家好好上一课,他们怎会晓得大部分的案件都是难以侦查,毫无线索,并不像他们想的那么容易!”
瑞斯笑了笑。
“真是妙论,一针见血。昨人晚上有没有人注意到什么?”
“这正是我今天在进行的工作。昨天晚上在场的每个人我都问了简单的笔录,同时跟玛尔小组回家,检查了巴顿的书桌和各种文件。今天我准备问更详细的笔录——包括坐在旁边两张小桌的人——”他在一堆纸中找着,“有了,在这里。
金诺德·多灵顿,他是近卫军士兵,和他刚订婚的女友派翠西亚。伍德渥斯,我敢打赌他们除了彼此之外,什么都看不见。再来是佩德鲁·莫诺斯——来自墨西哥的浑小子——连眼球的白色部分都变huáng了——和克莉丝蒂。夏龙小姐——一个金发美女——我打赌她什么都没注意到,笨得令人难以置信,只会见钱眼开。这四个人看到任何异样的可能xing微乎其微,但是我还是留下了他们的姓名、地址以防万一。现在我们再从服务生吉瑟普问起。我叫人找他进来
< 第二章
吉瑟普是个中年人,有着一张猴子般聪明相的面孔,身材瘦削。他神色紧张,事出有因。他的英语流利,他解释说这是因为他十六岁就来到英国,而且娶了个英国老婆。
坎普对他很客气。
“现在,吉瑟普,让我们听听你是否再想到什么没有?”
“这件事对我来说非常非常不愉快。是我服侍他们那一桌的,是我倒的酒。人家会说我是不想活了。说我在酒里面下毒。事实虽然不是这样,但是人们还是会这样说。哥斯登先生说,我最好休息一个星期——免得人们对我问东问西,指指点点。他做人公道,而且人好,还好他了解那不是我的错,而且我在那里好几年了,所以他不会像别家餐厅老板一样索xing炒我鱿鱼。查理斯先生也是,他一向很仁慈,但是这还是一样对我来说是个很大的不幸——而且让我很害怕。我自己问自己,我有没有仇敌可能会陷害我?”
“哦,”坎普一张脸如同木雕像一般地说,“你有吗?”
吉瑟普原本悲伤的一张猴子脸,先是一阵扭曲,然后化为一阵大笑,他摊开双手说:
“我?我在这世界上一个仇敌也没有。好朋友倒是很多,就是没有仇敌。”
坎普咕噜了一声。
“现在跟我谈谈有关香槟的事。”
“那是一九二八年份的克里特香槟——很好很贵的酒。巴顿先生喜欢——他喜欢上等的酒菜,最高级的。”
“他是预先订好的酒吗?”
“是的。他跟查理斯安排好一切。”
“桌旁那个空位置呢?”
“那,也是他事先安排的。他告诉查理斯,查理斯告诉我。
一位晚点要来的年轻女士要坐的。”
“一位年轻的女士?”瑞斯跟坎普面面相觑,“你知不知道那位年轻的女士是谁?”
吉瑟普摇摇头。
“我一点都不知道。我只听说她去晚点到。”
“继续谈谈酒,一共几瓶?”
“连备用的一瓶一共三瓶。第一瓶很快使喝光了。第二瓶在余兴节目开始前不久打开,我斟满所有的杯子后放在冰桶里。”
“你最后一次注意到巴顿先生举杯喝酒是什么时候?”
“我想想看,余兴节目结束后,他们敬那位小姐。那是她的生日,所以我知道是敬她。然后他们去跳舞。跳完舞后,他们回座,巴顿先生喝酒,突然之间,他就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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