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她说,“你是从苏格兰警场来的,不是吗?关于昨晚的事对吗?我一直在等待你来。爸爸,您很厌烦是不是?不要这样。爸爸,你知道医生对你的血压是怎么说的。您为什么要对任何事都这样bào躁,我实在想不透。我带这两位警官或是什么的进我的房间,同时叫华特斯送杯威斯忌加苏打给您。”
将军急着想辩白什么,结果只迸出一句:“我的老朋友,瑞斯上校。”经过这么一介绍,派翠西亚对瑞斯失去了兴趣。
转而对坎普探长嫣然一笑。
她冷静而带将军风范地把他们带出去,引进她自己的起居室里,把她父亲独锁在他书房里。
“可怜的爸爸,”她说,“他太小题大作了。但是他实在很容易对付。”
他们之间的谈话不久便很和谐地进行着,但是收获却很少。
“真是气坏我了,”派翠西亚说,“可能是我一辈子唯一有机会在凶杀案的现场——是凶杀案吧?报纸报道得很合蓄,但是我在电话中告诉盖瑞那一定是凶杀案。想想看,凶杀案就在我的眼前发生,而我竟然看都没看到!你说气不气人?”
她充满懊悔的语气。
显然坎普探长的猜测是对的。这对一周以前刚才订婚的年轻人,真的除了彼此对看之外,其他的什么都没看见。
她用尽了脑筋,也只能想出几个人来而已。
“仙蒂拉·法雷地的样子帅极了,她一向都是如此。她很有意大利天文学家斯加巴赖里的风味。”
“你认识她?”瑞斯问。
派翠西亚摇摇头。
“只是见过而已。她先生看起来很乏味,我总是这么认为那么浮夸,就像大部分的政客一样。”
“你还认不认得任何其他人?”
她摇摇头。
“不认得,其他的我以前一个都没见过——至少在我的记忆里没有。事实上,要不是仙蒂拉像斯加巴赖里,我也不会注意到她。”
他们告辞出门之后,坎普探长冷笑着说:“看着吧,多灵顿的说法也一定差不了多少——不同的是那时即使天塌下来他也无心去注意。”
“我想,”瑞斯说,“史提芬·法雷地一身出色的穿着也提不起他的兴趣。”
“好了,”探长说,“让我们再到克莉丝蒂·夏龙那边碰碰运气,然后这方面就可以告个段落了。”
夏龙小姐正如坎普探长所描述的,是个金发尤物。一头梳理整齐报贴的金发,衬着一张柔和空泛的娃娃脸。她可能像坎普探长所说的那样笨——但是长得很怡人,而且一对婴儿般的蓝色大眼睛,闪烁着一份狡黠,说明了她的笨可能只是在智力方面,然而却具有一般常识及金钱方面的知识。
她很热qíng地接待他们,又是送饮料,又是递香烟的。她住的公寓狭小而且装潢俗气。
“我很乐意帮助你,探长,你尽管问吧,任何问题都没有关系。”
坎普问了一些例行的问题,关于中央那张桌子上的人的穿着、动作等等。
克莉丝蒂立即表现出她jīng明而不凡的观察力。
“宴会不太成功——这可以看得出来。呆板得很。我真替那老家伙感到难过,举办的那个。他使尽了浑身解数想让气氛好起来,而且紧张得像走在电线上的猪一样——但是似乎一点效果都没有。坐在他右边高高的女人一副扑克俭,而左边的小女孩因为没跟对面那英俊黝黑的男孩坐在一起,气得铁青着脸孔。至于她下一个长相还可以的家伙,看起来好像胃很不舒服,吃东西的样子有如随时会被呛死一样。他旁边的那个女人尽力在控制自己,但是看起来好住心事重重。”
“你似乎注意到不少,夏龙小姐,”瑞斯上校说。
“我告诉你个秘密。我从没有像那样开心过。我跟我那个男朋友出去三个晚上,我对他厌倦透了!他老是要出去看看伦敦——尤其是他所谓的上流场所——其实他并不真想去。
每次都是喝香槟。我们先去另外两家餐厅,然后再到卢森堡餐厅,我敢说他到了那里很开心。就某一方面来说,他也怪可怜的。但是他的谈吐实在叫人不敢领教,都是一些他在墨西哥做生意的经历,又臭又长,我都听过起码三次以上了。再来就是一遍又一遍地谈他认识的女人,说她们是如何的为他疯狂。女孩子听这些听不了多久就会厌烦的,而且佩德鲁又长得没什么好看头的,这我想你也同意,所以我就专心吃东西,同时四处浏览。”
“哦,那就我们的观点来看实在是太好了,夏龙小姐。”探长说,“我只希望你看到了什么可以帮助我们解决问题的。”
克莉丝蒂摇摇头,晃动一头金发。
“我不知道是谁下手gān掉那老家伙的——一点都不知道。
他只是喝了香槟,脸色发紫,然后就倒了下去。”
“你记不记得他在此之前最后一次喝香槟是在什么时候?”
她想了想。
“哦——对了——就在余兴节目结束后。灯光复起时,他举起杯子,说了几句话。其他的人跟着举起杯子。在我看来,可能是敬某一个人之类的。”
探长摇摇头。
“然后呢?”
“然后乐声又起,他们都起身跳舞,有说有笑的,气氛似乎再度热烈起来,香槟对呆板的宴会的作用实在太美妙了。”
“他们全部一起去跳舞——没有人留在桌旁?”
“是的。”
“而且没有碰过巴顿先生的杯子?”
“完全没有。”她回答很快,“我十分确定。”
“而且他们不在的时候没有人——完全没有任何人靠近过那张桌子?”
“没有——当然,除了服务生。”
“服务生?那一个服务生?”
“一个半生不熟的服务生,大约十六岁左右,并不是正式的服务主。他是个亲切矮小的家伙,长很有点猴子相——我猜大概是意大利人。”
探长点点头,他知道她指的是吉瑟普的侄儿。
“那他接近桌子gān什么,我是说这个年轻的服务生?倒酒吗?”
克莉丝蒂据摇摇头。
“噢,不是。他没有碰桌上的任何东西。他只是捡起其中一个女孩站起时掉在地上的皮包。”
“那是谁的皮包?”
克莉丝蒂想了一两分钟,然后她说:“对了,是那小女孩的皮包--绿色金边的。另外两个女的带的都是黑色皮包。”
“那个服务生拾起皮包以后呢?”
克莉丝蒂显得有点惊讶。
“他把它放回桌上,就是这样而已。”
“你确定他没碰桌上任何杯子?”
“哦,没有。他只是很快地把皮包放下然后跑开了,因为一个正式的服务生在催他去拿东西,好像客人缺了什么都是他犯的错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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