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要是我女儿是杀人凶手,我应该利用我的地位来替她脱罪?”
“当然,”基德敏斯特夫人说。
“我的好维琪!你根本不了解!怎么可以这样做。那太——太不名誉了。”
“废话!”基德敏斯特夫人说。
他们彼此瞪视着,看法背道而驰,无法沟通。就像希腊悲剧中的阿加曼和他太太克莉坦尼丝特拉一样,彼此相瞪。
“你可以对警方施压力,那么案子就可以自杀了结。以前你就这样做过,不要在那里装圣人了。”
“那不同,那是政策xing的应用,为了国家的利益,而这是个人的私事。我很怀疑我做不做得出这种事来。”
“要是你有意的话,你做得下的。”
基德敏斯特爵士气得满脸通红。
“要是我做得下,我也不会去做!那是滥用我的地位。”
“要是仙蒂拉被逮捕、控诉,你不会聘请最好的专家,尽一切可能帮她脱罪,不管她的罪状再怎么深吗?”
“当然会,当然会。那全然不同。你们女人家永远领会不了其间的差别。”
基德敏斯特夫人沉默了下来,对他的反唇相讥毫不在意。
仙蒂拉在他的子女中,是最不得她疼的一个。然而在这时候她扮演的是母亲的角色,而任何一个母亲总会——想尽办法使尽各种手段保护她的子女,不管是名誉或不名誉的手段,她要为仙蒂拉拼到底。
“不管怎么样,”基德敏斯特爵士说,“仙蒂拉不会起诉,除非罪证确凿。而且我就不相信我女儿会是杀人凶手。我对你的这个想法感到很震惊。”
他太太什么也没说。基德敏斯特爵士不悦地走了出去,想想看,他最亲近而且了解了这么多年的维琪——竟然内心是如此地紊乱不安!
< 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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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斯发现露丝·莱辛正在一张大办公桌上忙着整理一堆文件。她穿着白色短衫、黑色外套和裙子。他对她不慌不忙地平静办事态度印象深刻。他注意到她眼皮下的黑眼圈,以及嘴角露出不快乐的表qíng。然而她的悲伤,如果是悲伤的话,都像她的其他感qíng一样,被完全控制住。
瑞斯表明他的来意,她立即回答说:
“你能来真是太好了。当然我知道你是谁。巴顿先生昨天晚上在等你加入我们,不是吗?我记得他这样说过。
“他在前一天晚上有没有提过?”
她想了一会儿。
“没有。那是在我们都入座以后的事。我记得当时我有点惊讶——”她暂停一下,有点脸红,“当然不是因为他邀请了你。你是他的老朋友,我知道。而且一年前的那次宴会你本来也要参加。我的意思是,我感到惊讶的是要是你要来,怎么巴顿先生没有多邀请一位女宾好凑对,但是当然啦,如果你要晚点来或许不能来——”她没再说下去。“我真是笨。为什么要说这些无关紧要的小事?我今天不知道怎么搞的,笨死了。”
“但是你还是照常来上班?”
“当然。”她显得惊讶——近乎震惊。“这是我的工作。有这么多事要清理。”
“乔治老是对我说他很器重你。”瑞斯温和地说。
她走开到一边去。他看见她很快地咽下一口气,眨眨眼。
她的完全不露感qíng几乎今他相信她是无辜的。几乎,但不完全。他见过擅长表演的女人,她们的红眼皮和眼睛下的黑眼圈都不是自然形成的,而是人工的。
他保留判断,对自己说:
“不管怎么样,她是个冷静的‘客户’。”
露丝回到办公桌来,她平静地说:
“我跟着他已好几年了——到四月就八年了——我知道他的办事方祛,而且我想他——信任我。”
“我相信。”
他继续说:“快吃午饭了。我希望你愿意跟我出去找个安静的地方吃午饭?我有很多话想跟你谈。”
“谢谢你,我很乐意。”
他带她到一家他去过的小餐厅,那里的餐桌隔得很远,可以安静地jiāo淡。
他点了菜。服务生离开后,他隔着餐桌注视着她。
她是个好看的女孩,他想,一头光滑的秀发,五官清秀端正,下巴坚定。在菜还没送来之前,他随便地聊着,而她跟着聊起来,处处显出她的智慧和感qíng。
不久,在谈话暂停了下来后,她说:
“你要跟我谈昨天晚上吧?请不要客气。事qíng实在太不可思议了,因此我倒想谈谈。要不是真的发生了,而且我亲眼看到,我实在不敢相信。”
“你见过坎普探长了吧?”
“见过,昨天晚上。他似乎很聪明很有经验。”她暂停了一下。“那真的是谋杀吗?瑞斯上技。”
“是不是坎普这样告诉你的?”
“他并没有作任何透露,但是从他问的问题看来,显然他是这么想的。”
“你自己对究竟是不是自杀的看法,一定跟任何人的看法一样吧,莱辛小姐。我想,你很了解巴顿,而且昨天大部分的时间你都跟他在一起。他看起来怎么样?跟平常一样?或是很困扰——不安——兴奋?”
她迟疑了一下。
“很难说。他是困惑不安,但这是有原因的。”
她解释维多·德瑞克所引起的qíng况,同时对那年轻人的事作了一番简要的叙述。
“嗯,”瑞斯说,“不可避免的败家子。那么他令巴顿烦乱不安吧?”
露丝慢慢地说:
“这很难解释。我很了解巴顿先生,你知道。他对这件事很烦心,而且我想德瑞克太太一定担心得泪流满面,一发生这种事她总是这样,所以他当然想彻底解决清楚。但是我有个印象——”
“什么印象,莱辛小姐?我相信你的印象一定正确。”
“呃,我想他的心烦不是一般xing的,要是我能这么说的话。
因为以前也发生过同样的事,qíng形差不了多少。去年维多·德瑞克在这里出了乱子,我们不得不安排他搭船到南非去,去年六月他还打电报回家要钱。因此,你知道,我对巴顿先生的反应很熟悉。在我看来,这一次他的心烦,主要是电报正好在他专心忙着准备宴会的时候打来。他似乎是太专心于筹备宴会。所以对其他任何不得不花心力处理的事,都很厌烦。”
“这次宴会有没有什么让你觉得古怪的地方,莱辛小姐?”
“有,有的。巴顿真的对这次宴会很特别。他很兴奋--像小孩子一样。”
“你有没有想过这次宴会可能有特别的用意?”
“你是说这次宴会是一年以前巴顿太太自杀的那次重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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