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丽瑞微笑。
“我在这里住久了,”她说,“两年半,将近三年了。我多多少少埋头苦gān,买了一些自己的东西。”
“你不是学生吧?”
“噢,不是。纯商人。我有份工作。”
“在一家——化妆品公司,是吗?”
“是的。我是莎瑞娜商场的采购员之一——那是一家美容沙龙。实际上我有一小部分股权。除了美容用品之外我们还经营一些附带产品,像附属品之类的,巴黎新奇小物品,那就是我工作的部门。”
“那么你经常到巴黎和欧陆去?”
“噢,是的,大概一个月一次,有时更常些。”
“你必须原谅我,要是我显得太好奇……”
“这有何妨?在这种qíng况下,我们必须容忍别人的好奇。我昨天已经回答了夏普督察很多问题。你看来好象会喜欢做高背椅,波罗先生,而不是低扶手椅。”
“你有眼光,小姐。”波罗小心、四平八稳地在一张高背扶手椅上做下来。
瓦丽瑞坐在矮chuáng上。她请他怞烟,自己也点上一根。他注意地看着她。她优雅中带着紧张、憔悴的意味,这比一般光只是外表好看更能打动他的心。一个聪明、迷人的年轻女人,他心想。他不知道她的紧张是出自最近的查询成果或是她态度中天生的成分。他记得那天晚上来这里晚餐时对她的看法大致跟现在一样。
“夏普督察询问过你了?”他问道。
“不错。”
“你已经把你所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他了?”
“当然。”
“我怀疑,这是不是实话。”
她以讥讽的表qíng看着他。
“由于你并没有听见我对夏普督察问话的回答,你不太可能作判断。”她说。
“啊,是的。这知识我的一个小小想法。我有,你知道——一些小小的想法。在这里。”他轻敲他的头。
可以注意得到,波罗正在故意扮演江湖郎中的角色,他有时候会这样做。然而,瓦丽瑞并没有微笑。她直盯着他看。她一开口,显得有些突兀。
“我们有话直说好吗?我真的不知道你打算说什么。”
“当然,何皓丝小姐。”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包。
“或许,你能猜中我这里面是什么吧?”
“我又不是透视眼,波罗先生。我无法透视纸包。”
“我这里面是,派翠西亚-兰恩被人偷过的戒指。”
“派翠西亚的订婚戒指?我是好所,她母亲的订婚戒指?可是怎么会到你手上的?”
“是我要她借我一两天的。”
瓦丽瑞再度有点惊讶地扬起眉宇。
“真的。”她说。
“我对这戒指感兴趣,对它的失踪,它的失而复得以及其他有关的一些事qíng感兴趣。所以我要兰恩小姐把它借给我。她一口同意。我马上把它拿去给我的一个珠宝商朋友。”
“怎么样?”
“我要他检验上面的钻石。相当大的一颗,如果你还记得的话,两边各镶着一小串碎钻石。你记得吧——小姐?”
“我想是这样没错。我其实记不太清楚了。”
“可是你拿过它,不是吗?在你的汤盘里。”
“是那样镶的没错!我记得。我差一点把它给吞下去了。”瓦丽瑞短笑一声。
“如同我所说的,我把戒指拿去给我的珠宝商朋友,同时征求他对那颗钻石的看法。你知道他的回答是什么吗?”
“我怎么知道?”
“他的回答是,那不是钻石。那只不过是颗锆石。一颗白锆石。”
“噢!”她凝视着他。然后继续说,语气有点不确定,“你的意思是——派翠西亚以为那是颗钻石,其实那只不过是颗锆石,或是……”
波罗摇摇头。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据我了解,这是派翠西亚-兰恩小姐母亲的订婚戒指。派翠西亚-兰恩小姐出身好家庭,而她的双亲,我该说,在最近的税制公布之前,确实家境不错。在那些圈子里,小姐,钱都花在订婚戒指上。订婚戒指必须是值钱漂亮的戒指——钻戒或是镶有其他宝石的戒指。我相当确信兰恩小姐的爸爸除了值钱的订婚戒指外不会给她妈妈任何其他的戒指。”
“关于这一点,我再同意你不过了。派翠西亚的父亲是个小乡绅,我相信。”
“因此,看来这戒指上的钻石一定是后来被人掉包了。”
“我想,”瓦丽瑞缓缓地说,“大概是派翠西亚把戒指上的宝石弄丢了,没钱再去镶一颗钻石,只好用锆石来代替。”
“这有可能,不过我不认为实际上是如此。”
“哦,波罗先生,要是我们来猜的话,你想是怎么一回事?”
“我想,戒指被席丽儿小姐偷走,在归还戒指之前,蓄意取下钻石用锆石来代替。”
瓦丽瑞坐直身子。
“你认为席丽儿蓄意偷取钻石?”
波罗摇摇头。
“不,”他说,“我认为是你偷的,小姐。”
瓦丽瑞-何皓丝倒怞了一口气。
“真是的!”她叫了起来,“你这样说似乎是太过分了。你根本毫无证据。”
“可是,”波罗打断她的话,“我有证据。戒指是归还在一个汤盆里。我,我有天晚上在这里吃饭。我注意过汤是怎么盛上桌去的。是从边桌上的大汤盘里盛出来的。因此,如果有任何人发现他的汤盘里有一只戒指,只有可能是盛汤的人放进去的(就此说来是吉罗尼莫)或是使用那个汤盘的人放进去的。那就是你!我不认为是吉罗尼莫。我认为你安排把戒指放在汤里物归原主,因为你觉得这样好玩。如果我可以批评的话,你太过于有戏剧xing优默感了。高举戒指!大声喊叫!我想你这件事太纵然你的优默感了,小姐,而且不了解这么一来你就出卖了你自己。”
“就这些了?”瓦丽瑞讥讽地说。
“噢,不,绝不止这些。你知道,当席丽儿那天晚上坦承这里的偷窃事件她该负责时,我注意到了小小的几点。比如说,谈到那只戒指时,她说,‘我并不了解它有多么值钱。我一知道了,就马上归还回去。’她是怎么知道的,瓦丽瑞小姐?谁告诉她戒指有多么值钱的?再来谈到被割碎的丝巾时,席丽儿小姐说什么‘那无所谓。瓦丽瑞并不介意……’为什么你不介意,如果你的一条上好丝巾被割成了碎片?当时我就有了个印象,整个偷窃行动,让她自己装作是偷窃狂,好吸引柯林-马克那注意的行动都是某人替席丽儿设想出来的。某个比席丽儿-奥斯丁聪明多了,而且真正具有良好心理学实用知识的人。你告诉她这只戒指值钱;你从她那里拿去,设法安排物归原主。同时,你提议要她把你的一条丝巾割成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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