牙医谋杀案/过量死亡_[英]阿加莎·克里斯蒂【完结】(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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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您弟弟就为这事这么心烦吗?”

  “是——的”。莫利小姐的回答里有一点微弱的犹豫。但她又急忙接着说了下去,“你们——你们可别以为我弟弟不近人qíng,他只是以为——仅仅只有那么一瞬间的功夫——”

  “怎么样呢,莫利小姐?”

  “嗯,他以为她是有意不来上班。噢,你们别误会了——我相信格拉迪丝绝对不会做这种事。我跟亨利也是怎么说的。可实qíng是她跟一个不相配的年轻人订了婚——亨利很为这事伤脑筋——他觉得说不定是那年轻人劝说她出去玩一天。”

  “那可能吗?”

  “不,我敢肯定不可能。格拉迪丝是个很有良心的姑娘。”

  “但那年轻人会提出这种建议吗?”

  莫利小姐鼻子里嗤了一声。

  “我应该说很有可能。”

  “这年轻人是gān什么的——还有,他叫什么名字?”

  “卡特,弗兰克?卡特。我想,他在——曾经在——保险公司任职。几个星期以前,他把饭碗给搞丢了,而且看来没能再找到工作。亨利说——我敢说他说得对——他是个十足的无赖。格拉迪丝实际上把自己积攒的钱借了一些给他,亨利为此很担心。”

  杰普单刀直入地问:“您弟弟劝过她毁弃婚约吗?”

  “是的,我知道他试过。”

  “这样,这位弗兰克?卡特就很可能对您弟弟心怀不满了。”

  手榴弹兵粗鲁地嚷道:“胡说八道——要是你竟说是弗兰克?卡特杀死了亨利的话。当然,亨利是建议那姑娘离开年轻的卡特;但她根本没有照他说的去做——她傻乎乎地死心塌地地爱着卡特。”

  “您认为还有谁会恨您弟弟吗?”

  莫利小姐摇着头。

  “他和他的合伙人赖利先生处得好吗?”

  莫利小姐尖刻地说:“跟爱尔兰人相处,能好到哪儿去呢!”

  “您这是什么意思,莫利小姐?”

  “爱尔兰人脾气bào躁,对什么都喜欢争吵不休。赖利先生就爱争论政治问题。”

  “就这些?”

  “就这些。赖利先生在很多方面都不讨人喜欢,但他的医术还是蛮好的——至少我弟弟是这么说。”

  杰普追问道:“他到底什么地方不讨人喜欢呢?”

  莫利小姐犹豫了一下,接着说:“他成天喝得醉醺醺的——但请你们别说出去。”

  “在这个问题上,他和您弟弟有矛盾吗?”

  “亨利提醒过他一两次。做牙科这行”,莫利小姐用一种说教的口气继续讲下去,“需要一双不发抖的手,而靠酒jīng的香味是鼓不起自信心的。”

  杰普使劲点着头,深表赞同。然后他说:“可以请您谈谈您弟弟的经济状况吗?”

  “亨利收入不错,还存了一笔钱。我们各自还有父亲留下的一笔遗产。”

  杰普清了一下嗓子,小声问:“我想,您不一定知道您弟弟是不是留过遗嘱吧?”

  “他留了——我还可以告诉你们主要的内容。他给格拉迪丝?内维尔留了一百镑,其他的一切都归我。”

  “我知道了。现在——”

  门被重重地敲了一下。阿尔弗雷德的脸出现了。他那滴溜溜乱转的眼睛上下左右仔细打量着两个来访者,他突然大声说道:“是内维尔小姐。她回来了——qíng绪很坏。她想问一下可以进来吗?”

  杰普点点头,莫利小姐吩咐道:“叫她到这儿来,阿尔弗雷德。”

  “是。”阿尔弗雷德回了一声,就不见了。

  莫利小姐叹了口气,一字一顿地说:“真不知拿这孩子怎么办好。”

  格拉迪丝?内维尔高挑的身材,白皙的皮肤,是个看起来有点贫血的姑娘,大约二十八岁。虽然明显她内心很烦乱,但她很快就表现出了她的自制力和理智。

  借口要检查莫利先生的文件,杰普把她从莫利小姐那里带到楼下手术室旁边的那间小办公室。

  她不断地重复着:“我简直没法相信!莫利先生不可能做这种事!”

  她qiáng调说看不出他在任何方面遇到了麻烦或是有什么忧愁。

  杰普开始问话了:“您今天被叫走了,内维尔小姐——”

  她打断了他:“是的,这实际上是个可恶的玩笑!我真觉得人们gān这种事太缺德了,我真这么想。”

  “您想说的是什么呢,内维尔小姐?”

  “唉,姑姑压根儿就没事儿。她是前所未有的健康。我刚到的时候她简直给弄糊涂了。她没病我当然很高兴——但这都快让我发疯了。发那样一封电报,把我的心绪,把一切都弄得乱七八糟的。”

  “那封电报还在吗,内维尔小姐?”

  “我把它扔了,我想,大概是在车站吧。上面只是说‘昨晚姑中风速来’。”

  “您能肯定——呃——”,杰普轻轻地咳嗽了一下,“——那封电报不是你的朋友卡特先生发的吗?”

  “弗兰克?为什么?啊!我明白了,您是说——我们俩搞了鬼?不,说实在的,探长先生,我们都不会gān这种事。”

  她的愤慨看来是发自内心的,杰普费了点劲才使她平息下来。但他一问到关于这个特殊的上午的病人qíng况,她就恢复了正常。

  “他们都登在这本子上。我敢说你们已经看过了。里边的人我基本上都认识。十点,索姆斯太太——来安新假牙。十点半,格兰特女士——这是位老太太——住在朗兹广场。十一点,赫克尔?波洛先生,他定期来——噢,对了,就是这位——对不起,波洛先生,我真是太糊涂了!十一点半,阿里斯泰尔?布伦特先生——您知道,就是那位银行家——这个预约很短,因为莫利先生上次就准备好了填料。接下来是塞恩斯伯里?西尔小姐——她专门打电话来——说是牙痛,所以莫利先生把她加了进来。她一讲话就口若悬河,滔滔不绝——还爱大惊小怪。十二点是安伯里奥兹先生——他是新来的病人——是在萨瓦旅馆预约的时间。莫利先生有很多外国主顾,还有美国人。接下来,十二点半是柯尔比小姐,她从沃辛来。”

  波洛问道:“我来的时候,这儿有一个高个子军人装束的先生。他是谁?”

  “我想是赖利先生的一个病人。我这就去把他的病人名单拿来,好吗?”

  “谢谢,内维尔小姐。”

  她只离开了几分钟,回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一个跟莫利先生的登记簿相似的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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