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念道:“十点,贝蒂?希恩(这是个九岁的小姑娘);十一点,阿伯克隆比上校。”
“阿伯克隆比!”波洛咕哝道:“C' était ca(法语:好嘛)!”
“十一点半,霍华德?雷克斯先生。十二点,巴恩斯先生。今天上午的病人就这么些。当然,赖利先生的病人要比莫利先生少。”
“您能给我们谈谈赖利先生这些病人的qíng况吗?”
“阿伯克隆比上校是老病人了,而希恩太太所有的孩子都是由赖利先生看牙的。我无法跟你们介绍雷克斯先生和巴恩斯先生,尽管我觉得听到过他们的名字。你们知道,所有的电话都该我接——”
杰普说:“我们可以自己去问赖利先生。我想尽快见到他。”
内维尔小姐走了出去。杰普对波洛说:“除了安伯里奥兹以外,都是莫利的长期病人。我要同安伯里奥兹先生谈话。照qíng况看,他是最后一个见到莫利活着的人,我们必须要证实他最后见到莫利的时候,莫利的确还活着。”
波洛摇着头慢慢地说:“你仍然还得要证实动机。”
“我知道。这玩意儿还会给我们出难题的,但我们也许能在苏格兰场找到一点安伯里奥兹的材料”。接着,他敏感地加了一句:“你有心事,波洛!”
“有些事qíng我不明白。”
“什么事?”
波洛面带微笑道:“为什么是杰普探长呢?”
“嗯?”
“我说,‘为什么是杰普探长呢?’,象你这样高职位的警官——他会经常被派去调查自杀案吗?”
“事实上,那时我恰好就在现场附近。我在拉文罕——威格莫尔大街。他们找人的本事可是蛮高的。是他们往那儿给我挂电话让我来的。”
“可为什么他们要打电话找你呢?”
“噢,那——那其实很简单。因为阿里斯泰尔?布伦特。分局长一听说今天上午他在这儿,就赶紧报告了苏格兰场。布伦特属于我们在这个国家里要保护的人物。”
“你是说真有人想要——gān掉他?”
“当然有啦。首当其冲就得算赤色份子了。正是布伦特和他的集团在背后支撑着当今政府。美其名曰保守的财政。所以只要今天上午有任何对他图谋不轨的可能,上头就会要求进行彻底的调查。”
波洛点点头。
“这正是我隐隐约约猜到的。我的感觉正是”——他意味深长地挥舞着双手——“这里边似乎——出了点差错。按理被杀的是——应该是——阿里斯泰尔?布伦特。或者,这可能只是一个开端——某种大规模行动的开端?我闻到——我闻到——”,他用鼻子嗅着空气,“——这桩买卖背后巨大的铜臭味!”
杰普说道:“你感觉太好了点吧?”
“我认为那位ce pauvre(法语:可怜)的莫利在这场游戏里只是个牺牲品。也许他知道什么——也许他告诉了布伦特什么——或者他们害怕他会告诉布伦特什么——”
他停住了口,格拉迪丝?内维尔小姐又回来了。
“赖利先生正忙着给一位病人拔牙”,她说,“大概十分钟以后能完,这样可以吗?”
杰普回答说当然可以。同时,他又说还想再跟听差阿尔弗雷德谈谈。
阿尔弗雷德的心qíng既紧张又兴奋,而发生的一切可能招致的责备又使他有一种病态的恐惧!他在莫利先生这儿刚gān了两周,而这两周里他不断地犯各式各样的差错。无休止的责怪泄尽了他所有的自信。
“可能他是比平时要好发火一点”,阿尔弗雷德回答着询问,“但我再不记得什么了,我从没想到他会走绝路。”
波洛cha话了。
“凡是你能记起的今天上午的所有qíng况”,他说,“你都得告诉我们。你是位非常重要的证人,你的回忆会对我们大大有用的。”
阿尔弗雷德的脸一下子涨得通红,胸脯也挺了起来。他已经大致向杰普描述过上午发生的事了。现在他打算再发挥一番。他沉浸在一种受重用的陶醉之中。
“我弯(完)全可以告诉您”,他说,“既然您问到我了。”
“请先谈谈今天上午有什么异常的事发生吗?”
阿尔弗雷德想了一阵,颇有些失望地回答:“说起来还真没有。弯(完)全跟平常一样。”
“有陌生人到这儿来吗?”
“没有,先生。”
“病人里边也没有吗?”
“我不知道您说病人里边是什么意思。来的病人都是有预约的,如果您是指这个的话。他们都登在本子上的。”
杰普在一旁大点其头。
波洛问道:“有人能从外边直接进来吗?”
“不可能。他们没有钥匙,知道吗?”
“但出去就容易了,是吧?”
“是的,只要拧动把手,走出去,再把身后的门带上就行了。我要说,他们一般都是这么做的。经常是我用电梯接下一个病人上楼的时候,他们自己就沿着楼梯走下去了,明白了吗?”
“明白了。现在请你把今天来的人从第一个开始挨个给我们谈谈。要是记不清名字的话,就描述一下他们的相貌。”
阿尔弗雷德沉思片刻,然后开始讲起来:“先来的是带着小姑娘的太太,她是找赖利先生的,还有一个索欧普或别的什么名儿的太太,是找莫利先生的。”
波洛说道:“完全正确,接着说。”
“后来又来了位老太太——她穿着华贵,是坐戴姆勒汽车来的。她走的时候,进来了一位高个子军人,紧接着,您就来了”。他朝波洛点点头。
“对。”
“后来那美国人来了——”
杰普警觉地问:“美国人?”
“是的,先生。是个年轻小伙子。他准是个美国佬——从他说话的调调儿就能听出来。他来得挺早的,但到十一点半还没按预约接待他——而他自己也没守约。”
杰普敏感地发问:“怎么回事?”
“责任不在他。赖利先生的蜂鸣器十一点半响的时候——实际上还迟一点,大概是差二十分到十二点才响的——我去请他,可他已经不在了。一定是因为害怕走掉了”,他很内行地加了一句,“他们有时候就这样。”
波洛问道:“这么说,他一定是在我之后不久离开的了?”
“没错,先生。我把坐罗尔斯汽车来的那位大人物送上去之后您才走的。啊——那车可真漂亮啊——布伦特先生的那辆车。我下来送您出去,这时来了一位女士。她是塞姆?伯里?西尔小姐,或者叫别的什么名儿的——后来,哦——对了,事实上,我跑到厨房去吃了点东西,我还在下面厨房的时候就听见有蜂鸣器响了——是赖利先生的——我赶紧上来,就跟我刚才说过的那样,那位美国先生已经走了。我去告诉了赖利先生,他还是老样子,骂了几句了事。”
52书库推荐浏览: [英]阿加莎·克里斯蒂 阿加莎·克里斯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