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洛道:“接着讲。”
“让我想想,后来又怎么了呢?哦,对了,莫利先生的蜂鸣器响了,该给西儿小姐看病了,当我领着这个叫这么个弄不清慡的名字的小姐坐电梯上去的时候,那大人物下楼离开了。然后我又下来,这时候来了两位先生——一位是个小个子,嗓门尖尖怪怪的——我记不起他的名字了,只记得是来找赖利先生的,另一位是个胖胖的外国人,他是莫利先生的病人。
“西尔小姐没用多少时间——不超过一刻钟。我送她出去,又把那外国先生送到楼上。另外一位先生刚来我就把他带到赖利先生那儿了。”
杰普问:“你没送安伯里奥兹,那位外国先生离开吗?”
“没有,先生。我该说没有。他一定是自己走了。这两位先生都不是我送出去的。”
“十二点以后你在哪儿?”
“我总是坐在电梯里,先生,等着门铃或是哪个蜂鸣器响。”
波洛说:“也许你还在看书?”
阿尔弗雷德的脸又红了。
“那又没什么坏处,先生。反正我没有别的事儿好gān。”
“有道理。你读的是什么书呢?”
“《死亡发生在11点45分》,先生。那是本美国侦探小说。先生,那简直是瞎编!全是讲警察的。”
波洛微微一笑。他说:“你坐在那儿听得见前门关上的声音吗?”
“您是说有人出去吗?我想我听不见,先生。我的意思是我不会注意到!您知道的,电梯在厅房的最里边,还拐了个弯。门铃就装在它后面,蜂鸣器也是。所以这两样是不会漏掉的。”
波洛点点头,杰普接着问:“后来又怎么样了?”
阿尔弗雷德皱着眉,使劲在想。
“再就只有最后一位小姐,希尔迪小姐了。我等着莫利先生发信号,可一直没响动,到一点钟,那位等着的小姐就发起火来了。”
“这以前你没上去看看莫利先生是不是已经准备好了吗?”
阿尔弗雷德断然地摇头。
“没有,先生。我从来没想过要这么做。前边那位先生说不定还在上面呢。我必须得等他发信号。当然,要是我知道莫利先生要走绝路的话——”
阿尔弗雷德病态地摇着头。
波洛问:“通常蜂鸣器是在病人下来之前,还是之后响?”
“要看qíng况,一般来说,如果病人要走下楼来,那么蜂鸣器就会先响。如果他们要了电梯,那就可能在我带他们下来的时候响。但是这也不一定。有时莫利先生在发信号接待下一个病人之前要歇几分钟。如果很忙的话,病人一出屋他就会按信号了。”
“我明白了——”,波洛停了一下又问,“你对莫利先生的自杀感到吃惊吗,阿尔弗雷德?”
“我简直一下子头都懵了。在我看来他没有任何理由要走这条路——噢!”阿尔弗雷德的眼睛一下子鼓得又圆又大,“呃——这个——他该不是给人杀死的吧,啊?”
波洛抢在杰普cha话之前继续下去。
“如果是的,你就不会这么吃惊了吗?”
“哦,我不知道,先生。我真不知道。我看不出谁会要杀莫利先生。他是——呃,是个非常普通的人,先生。他真是给谋杀的吗,先生?”
波洛沉重地说:“我们必须考虑到所有的可能xing。所以我才对你说你是个非常重要的证人,还要你务必尽力回忆今天上午所发生的一切。”
他一字一顿地说完这番话,阿尔弗雷德紧皱双眉,使劲地在回想。
“我再也想不起还有什么了,先生。真的想不起了。”
阿尔弗雷德的声音很沮丧。
“很不错了,阿尔弗雷德。你是不是能够肯定今天上午除了病人以外再没有别的人进过这所房子?”
“没有生人,先生。只有内维尔小姐的那位年轻人来过——没找着她他很不高兴。”
杰普敏感地追问:“那是什么时候?”
“十二点刚过不久。我告诉他内维尔小姐今天不来上班的时候他显得很生气,他还说他要等着见莫利先生。我跟他说莫利先生一直要忙到吃午饭,但他说没关系,他可以等。”
波洛问:“他等了吗?”
阿尔弗雷德的眼里闪过吃惊的神qíng。他说:“噢——我根本没想过这茬儿!他进了候诊室,但后来又不在那儿了。他一定是等得不耐烦了,下次再来吧。”
阿尔弗雷德出去以后,杰普直截了当地问:“你觉得跟这家伙谈到谋杀明智吗?”
波洛耸耸肩。
“我觉得是这样——是的。在刺激之下,他才会把一切可能看见或听见的的东西都回想起来,而且他还会加倍留意这儿所有的事态发展。”
“但是,我们可不希望这件事很快就给传得满城风雨的。”
“Mon cher(法语:我亲爱的),不会的。阿尔弗雷德爱读侦探小说——阿尔弗雷德迷恋着犯罪。不论阿尔弗雷德无意中说出什么都可以归咎于他那病态的犯罪狂想。”
“好吧,也许你是对的,波洛。现在还是让我们来听听赖利说些什么吧。”
赖利先生的手术室和办公室在一楼,跟楼上的一样大小,区别只是光线暗些,来的病人少些。
莫利先生的合伙人是个高个子、黑皮肤的年轻人,一绺头发不整齐地耷拉在他的额前。他的嗓音颇有魅力,目光也挺机灵。
“我们希望,赖利先生”,杰普做了自我介绍之后说,“您能帮助我们弄清这次事件的一些qíng况。”
“那您就错了,因为我帮不了你们”,对方答道,“应该这么说——亨利?莫利是最不会自杀的人。我可能会——但他不会。”
“您为什么可能会呢?”
“因为我有数不清的烦恼”,他说,“比如,缺钱花就是一个!我从来做不到收支平衡。而莫利是个jīng细人,你们会发现他从来没有欠过债,他不会有经济上的麻烦,这我可以肯定。”
“风流韵事呢?”杰普提示道。
“您是说莫利吗?他根本就没有生活乐趣,完全受他姐姐的支配,这可怜的人。”
杰普开始询问赖利这天上午看的病人的详细qíng况。
“噢,我认为他们都是光明正大的人。小贝蒂?希恩,她是个好姑娘——她家里的人一个个都是由我看牙的。阿伯克隆比上校也是我的老病人。”
“霍华德?雷克斯先生呢?”杰普问。
“就是那个弃我而去的人吗?他以前没来过我这儿。我一点儿也不了解他。他打电话来特别要求预约今天上午。”
“他从哪儿打来的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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