悬崖上的谋杀_[英]阿加莎·克里斯蒂【完结】(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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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肯定相当好玩。”

  “为什么?”

  “我不知道为什么。这样才显得更加有趣,更加自在,更加没责任。话虽这么说,我想到这个问题,我认为我也没得到什么更多的财产。我是说,父亲给我允诺,我有许多房子住,很多衣服和女仆,不少惊人的家藏珠宝,大量的购物信用卡,但这些的确全是家里的,不是我的。”

  “不,不过差不多……”博比住口不言。

  “嗅,这完全不同,我知道。”

  “是的,”博比说,“这完全不同。”他突然感到很压抑。

  他们默默地走到下一个球座前。

  “明天我要进城。”博比开球时,弗兰基说。

  “明天?呀,我正打算邀请你进行一次野餐。”

  “我倒挺愿意。但是,事qíng已安排好了。你听我说,父亲痛风病又犯了。”

  “你应该留下来照料他。”博比说。

  “他不喜欢受人摆弄,那样只会使他烦得厉害。他最喜欢第二个男仆,这位男仆照料人周到,根本不在乎别人把东西扔在他身上,根本不在乎别人叫他该死的傻瓜。”

  博比把球击起,球缓缓陷入坑洼。

  “运气不好。”弗兰基说。她开出一个漂亮的直击球,球飞越过了坑洼。

  “顺便说说,”她又说,“我们有可能在轮敦一起做事呢。

  你很快就去吗?”

  “星期一。不过,晤,没什么意思,是吗?”

  “你说什么……没什么意思?”

  “哦,我是说我在大多数时间里,作为机械师去gān活,我是说……”

  “即便那样,”弗兰基说,“我看你还是有可能跟我另外一些朋友一样,出席jī尾酒会,喝得醉醺醺的。”

  博比摇摇头。

  “如果你喜欢,我为你举办一次啤酒香肠宴会。”弗兰基给博比打气。

  “啊,留神,弗兰基,善意是什么呢?我是说,你不能把身份不同的人混杂在一起。你的那些朋友与我的朋友身份完全不同。”

  “我向你保证,”弗兰基说,“我那群朋友身份很不相同。”

  “你在装不明白。”

  “如果你愿意,可以带巴杰尔来。你们有jiāoqíng。”

  “你对巴杰尔有某种偏见。”

  “我敢说是因为他口吃。口吃的人总是弄得我也口吃。”

  “其实,弗兰基,这没用,你明白不是这么回事。这儿一切挺不错。虽然没更多的事gān,但我认为我比没价值的人好一点。我是说你对我总是相当亲切,我很感激。但我知道我是个小人物……我是说……”

  “当你把你的自卑qíng结表达完了后,”弗兰基冷冰冰地说,“也许你要用铁头棒来尽力把球弄出坑洼,不要用轻击棒。”

  “我已……哎哟!该死!”他将轻击棒重新放回袋里,怞出铁头棒。他连续五次击球时,弗兰基神qíng满足地在一旁注视着。他们周围沙土飞扬,“到你的袕了。”博比捡起球,“我想我们打了个平手。”

  “我们再打附加赛吗?”

  “不,算了。我还有很多事呢。”

  “当然,我想你事多。”

  他们一起默默地走到球室。

  “好了,”弗兰基伸出手来,“再见,亲爱的。我在这儿期间,有你来派派用场,真是太津彩了。也许,当我没什么更适当的事做的时候,再见到你吧。”

  “说话当心,弗兰基……”

  “也许你会屈尊参加我的小贩聚会。我相信你可以在伍尔沃思联号店①买到便宜的珍珠纽扣。”

  ①伍尔沃思联号店:大型联号商店。在英国多数城镇都有分店——译注

  “弗兰基!”他的话音被弗兰基刚发动的本特利车的引擎声压倒。弗兰基做作地挥挥手,驱车而去。

  “妈的!”博比发自内心地骂了一声。

  他认为弗兰基的行为太令人不快了。也许他自己处事不圆滑,不过,管他的,他说的话相当真诚。也许,他还是没有把真诚体现在言词中,后来的三天显得特别漫长,牧师因为喉痛,迫使他说起话来如耳语一般,他说话很少,以一个基督徒应具有的明显的忍耐对待自己的四儿子。

  他一两次引用莎士比亚的话,大意是毒蛇的牙齿等等。

  星期六,博比觉得再也不能忍受家中生活的羁绊,他说动罗伯茨太大,和她“管”牧师邱宅的丈夫,给了他一包三明治,他又在马奇博尔特买了瓶啤酒,就动身出发作一次独自的野餐。

  几天来,因弗兰基不在,博比感到心烦意乱。老朋友屈指可数,而他们都有事要忙。

  博比伸开四肢躺在长满欧洲蕨的山坡上,自个儿盘算,他是先吃午餐后睡觉呢,还是先睡觉后吃午餐。正当他左思右想之际,他竞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他醒来时居然三点半钟了!博比想到父亲会以怎样的方式来反对这种打发日子的方法时,不禁咧嘴一笑。穿越村子,进行一次十二英里的绝妙的步行,一个身体健康的年轻人就应该这样做。步行使人不免想起一句名言:“那么我想,我已经挣得了午餐。”

  “真意,”博比想道,“为什么靠走这些路来挣午餐呢,况且你并不特别想走路?这其中有什么价值呢?如果你喜欢步行,那纯粹是个人嗜好;如果你并不喜步行,你还要去步行,那你就是个傻瓜。”

  于是,他开始享用他那份不劳而获的午餐,吃得津津有味。他心满意足地叹口气,扭开了啤酒瓶。酒味苦得有点怪,但无疑是新鲜的。

  他又躺下来,把空酒瓶扔进一丛石南属植物中。

  懒洋洋地躺在这儿,他感觉像神仙一样。世界就在他的脚下,一句名言,但却是一句津彩的名言。他什么事都可以gān得了,只要他尽力而为!伟大的宏图和意气风发的主动津神一一掠过他的心头。

  随后,他又睡着了。睡魔袭击了他。

  他睡了……眼皮重垂、失去感觉地睡了……

  第七章 死里逃生

  弗兰基把她那辆绿色大型本特利车停在一幢旧式大房前的路基石旁,这幢房子的门上写着“圣-阿萨夫医院”。

  弗兰基跳下车,转身取出一大束百合花,接着按响了门铃。一个身着护士装的女人开了门。

  “我能见琼斯先生吗?”弗兰基问。

  护士带着qiáng烈的兴趣看了看本特利桥车、百合花和弗兰基。

  “我通报什么姓名?”

  “弗朗西丝-德温特小姐。”

  护士一阵激动,据她估计她的病人起chuáng了。她带弗兰基上楼,进了二楼的一个房间。

  “有人探视你,琼斯先生。想想,会是谁呢?对你来说会是一个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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