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都跟我过不去,”奥尔加说,“谁都是。你们都与我作对。你们这么做不公平,仅仅因为我是个外国人,因为我不属于这个国度,因为我不知道该说什么、该做什么。我能做些什么呢?您为什么不告诉我?”
“因为我真的觉得您没有多少可做的。”富勒顿先生说,“您最好的机会在于讲明实qíng。”
“要是我按照你们希望的去讲,那纯粹是撒谎,不是真的。她写下的遗嘱。她在那儿写的。别人签字时她让我出去了。”
“您知道吗?存在于您不利的证据。有人会说卢埃林·斯迈思夫人经常不知道自己在什么文件上面签字。她有好几种公文需要签字,签字前她一股不再浏览放在面前的究竟是哪一种。”
“那她连自己在说什么也不知道。”
“亲爱的孩子,”富勒顿先生说,“您最大的指望在于您是初犯,而且您是外国人,您只是粗通英文。于是您也许会被从轻发落——或者还真能缓刑。”
“嗯,只不过说说而己。说的好听。我会被投入大牢永远不会放出来。”
“看,您又在胡说啦。”富勒顿先生说。
“我要是能逃走就好多了,要是我能逃走藏起来让谁也找不着的话。”
“一旦发了通缉令,在哪儿都能把您找到。”
“要是我跑得快就不至于。要是我马上离开,有人帮我的话就不会。我能逃走,逃离英国,乘船或者坐飞机都行。我可以找人伪造护照签证以及一切必须的证件。有人会帮我。我有一些朋友,有些喜欢我的人。有人会帮我逃走,从此消失。我需要的就是这些。我可以戴假发,也可以拄着双拐走路。”
“听着,”富勒顿先生严肃地说。“我很同qíng您。我可以给您推荐一位律师,他会尽全力帮助您。您不能指望逃走。您说起话来简直像个三岁孩子。”
“我有足够的钱。我攒了不少钱。”接着她又说,“您努力地想对我友好些。是的,我相信。但是您不会采取任何行动,因为这全跟法律有关。但有人会帮我的,有个人会。我要逃到一个任何人也找不到我的地方去。”
富勒顿先生心想,没有人找到过她。他想知道——是的,他很想知道——她一直呆在哪里?现在又在哪里?
回目录 上一章 下一章出品:阿加莎·克里斯蒂小说专区第十四章走进苹果林宅,仆人请赫尔克里·波洛在客厅就坐,告诉他德雷克夫人随后就到。
穿过大厅时,波洛听见女人们叽叽喳喳的声音,他估计大约是从餐厅里传出来的。
波洛走到窗前看着外面整齐而美丽的花园。布局不错,管理得也很好。紫苑还在怒放,jú花亦是一派生机盎然的景象。甚至还有一两枝玫瑰傲视着冬天的渐渐来临。波洛看不出这里有园艺家的半点功劳。一切都遵循着传统,只是培育得相当不错。
他心想德雷克夫人是否有些令米切尔·加菲尔德招架不住。他布下各种诱饵,可全都是枉费心机。一眼就能看出这只不过是一个jīng心护理的郊区的普通花园。
门开了。
“真抱歉,让您久等了,波洛先生。”德雷克夫人说。
大厅外叽叽喳喳的声音渐渐弱了下去,人们不断离去。
“是为了在教堂举办圣诞庆典的事。”德雷克夫人解释说,“筹委会成员们在我这里开会商量一下究竟该怎么安排。这种会一开起来就没个完。总有人提出反对意见,或者说有好主意,而好主意往往根本行不通。”她的语气略显得愤愤不平。
波洛完全想像得出,德雷克夫人会毫不留qíng地指出一些事qíng的荒谬之处。
从斯彭斯的妹妹的话以及别人的暗示中,还通过各种途径,他了解到罗伊纳·德雷克独断专行,大家都指望着她挑大梁,却又都不感激她。他也想像得出来,她虽然尽职尽责,却不会受到跟她个xing相当的上了年纪的亲戚的宠爱。他听说卢埃林·斯迈思夫人之所以搬到这里,是为了离侄儿侄媳近一些,于是虽然不住在同一所房子里,侄媳实际上早已作好打算照顾老太太的饮食起居。很可能卢埃林·斯迈思夫人心底也十分感激罗伊纳·德雷克,但与此同时,无疑对她的专断极为不满。
听到大厅的门终于关上了,罗伊纳·德雷克说道:“好了,终于都走啦。
您找我有什么事?还是关于那次可怕的晚会吗?但愿我没有在家里举办那次晚会才好。可是别的房子似乎又都不合适。奥列弗夫人还呆在朱迪思·巴特勒家吗?“
“是的。我想她一两天后要回伦敦去了。您以前没有见过她吧?”
“没有。不过我很喜欢看她的作品。”
“是啊,大家公认她是个一流作家。”波洛说道。
“嗯,她是个一流作家,毫无疑问。她本人也很有意思。她有自己的看法吧——是说她大概知道是谁下的毒手吧?”
“我看她不知道。您呢,夫人?”
“我已经跟您说过啦,我一点头绪都没有。”
“您也许只是这么说说,而事实上——兴许您已经有了,兴许没有——怎么说呢,仅仅有个轮廓,是个很有价值的看法,还不太成熟而已。您的猜测有可能就是真的。”
“您怎么会这么想呢?”她好奇地打量着他。
“您是不是看见什么了——一件很小很不起眼的事,但是越想越觉得兴许不像当初认为的那样没有任何意义。”
“波洛先生,您肯定是有所指吧,是某件事故?”
“嘿,我承认。是因为有人跟我提起过。”
“果然如此。是谁呢?”
“一位惠特克女士,小学教师。”
“哦,原来是她。伊丽莎白·惠特克,是榆树小学的数学老师,是她吧?我记得开晚会时她在。她看见什么了吗?”
“与其说她看见了什么,不如说她觉得您也许看见什么啦。”
德雷克夫人诧异地摇摇头。
“我可能会看见什么了呢?现在一点也想不起来啦。”德雷克夫人说,“可是谁知道呢。”
“跟花瓶有关。”波洛说,“一个装满花的花瓶。”
“一瓶花?”罗伊纳·德雷克迷惑不解地问。
接着她的眉头舒展开了。
“哦,对。我记起来啦。是的,楼梯角的桌上cha着满满一花瓶的jú花和树枝,是一只漂亮的玻璃花瓶,我结婚时收的贺礼。cha的树叶有几片耷拉下来了,几朵花也蔫了。我记得是穿过大厅时发现的——那时晚会大概要结束了吧,我也记不太清楚——我心中暗自纳闷怎么会弄成这样,于是我上楼把手伸了进去。原来不知哪个蠢货把它摆好之后居然忘了加水。我很恼火,后来就端着花瓶进洗手间灌水去了。我在洗手间能看见什么呢?里面又没有人。我清楚得很。不排除晚会期间有一两个大一点的姑娘小伙去过那里,拿美国人的话讲叫搂搂抱抱亲热了一下。但我端着花瓶进去时绝对没有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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