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你算定是她了。”哈卡斯特叹了一口气。“我不是算定了是她--我总得要找个起点罢。尸体是在佩玛统的房子里发现的,事qíng就牵涉到了她。发现尸体的是那威伯女孩--我用不着告诉你,第一个发现死者的人常常是最后一个看见他活着的人。除非有进一步的发现。这两个女人是脱不了gān系的。”
“我是在刚过三点时候进入室内,死者已经气闭有半个小时,也许还要久。这要怎么说?”
“雪拉·威伯从一点半至二点半在外吃饭。”我看着他,十分恼火。“寇里的事你查得如何?”出乎意料地,哈卡斯特沉痛地说:“什么也没有!”
“什么意思?什么也没有?”
“就是说他是不存在,根本就没这个人。”‘都会和地方保险公司’怎么说呢?”
“他们一句话也没说,因为根本就没这公司。‘都会和地方保险公司’是虚构的,丹弗街是假的,寇里也是假的。”
“这可有意思了,”我说。“照你这么说,他拿的只是一张印着假地址、假公司行号、假姓名的假名片而已?”
“大抵如此。”
“你的看法如何?”哈卡斯特耸耸肩。“目前只是猜测而已。也许他在制造假象,也许那是他进入人家屋子的一种方法,一种取得别人信任的诡计。也许他是个骗子,专门串门子,到处招摇撞骗。也许他是个私人调查员。我们不知道、”
“但你会查出来的。”
“懊,是的,终有水落石出的一天。我们已经送出他的指纹,查看他是否有前科。如果有,事qíng就明朗多了。如果没有,办起来就要增加困难。”
“私家侦探,”我陷于沉思中。“这个,我看可能xing很大--”
“目前我们所知道的都只是可能而已。”
“何时举行侦讯会议?”
“后天。纯粹是个形式而已,真正的势必要延后。”
“验尸结果如何呢?”
“哦,凶器是把利刃,像是普通厨房用的菜刀那一类。”
“这下佩玛绕小姐可脱嫌了,是不是?”我关切地说。“一个瞎眼的女人,几乎是不可能拿刀子戳人的。她是真的瞎眼罢?”
“噢,是的,她的眼睛看不见。她从前是北村小学的数学老师,大概十六年前双目失明,后来接受盲人点字训练,最后在本地的亚伦堡学院找到了一个工作。”
“她的jīng神会不会有些失常?”
“你是说对时钟和保险员有偏执狂?”
“听起来也许不切实际,”我禁不住一腔的热心说。“譬如阿莱妮·奥利弗在她处境最恶劣的时候,或是已故的盖瑞·格瑞森走到了顶点之际--”
“你自己说给自己听罢2你不是刑事调查组的那个可怜负责人,你无需应付你的上司,或是警察局长,或是任何人。”
“嗯,也许我们可以从邻居找着一点线索。”
“我看不可能,”哈卡斯特苦涩涩地说。“如果那个人是被刺死在前面花园里,而后由两个戴面罩的人抬进屋子里--不会有半个人看见的,这里不是小村庄。威尔布朗姆胡同是个高级住宅区,一点钟时候,那些可能有机会目击的做上午工的妇人,都已经回家,路上连一辆手推车也不会有--”
“不可能有病人整天坐在窗口吗?”
“这正是我们在找的--但也是我们所找不到的。”
“十八号和二十号如何?”
“住在十八号的是华特豪斯先生,盖思福特和史威坦哈姆两位法律官的总录事,她的姊姊有空便过来照顾他。至于二十号,我所知道的是女主人养了大约二十只的猫。我讨厌猫--”我对他说,警察这一行可不是好gān的,然后我们便出发了。
第七章
华特豪斯先生站在威尔布朗姆胡同十八号的台阶上,踟蹰无措,焦虑地回头望着他姊姊。“你确定没事吗?”华特豪斯先生说。
华特豪斯的姊姊愤愤地表示不耐烦。“我真不明白你是什么意思,詹姆士。”
华特豪斯先生面露歉意。他一定是个经常把抱歉挂在嘴上的人,难怪脸色看起来老是有那么一点意思。
“噢,亲爱的,我只是说-…·想起昨天隔壁发生的事…”
华特豪斯先生正准备离家上班。他是一个外表整洁、一丝不苟的人,一头灰发,双肩微驼,脸色不见得不健康,但灰白总是多于红润。华特豪斯先生的姊姊,身材高大瘦瘠,是个非常讲理,而颇不能容忍别人无理的妇人。
“你说说看有什么道理,詹姆士,因为邻居昨天有人被谋杀了,我今天就会被谋杀吗?”
“嗯,艾地丝,”华特豪斯先生说:“这要看凶手是个怎样的人?”
“你以为有人会没事跑到威尔布朗姆胡同来,打每家挑出一个牺牲者吗?詹姆士,说真的,那真是太看不起上帝了。”
“看不起上帝?”华特豪斯先生活活地吃了一惊,他一生从来没这样说过话。“‘逾越节的回忆,’”华特豪斯的姊姊说:“让我提醒你,那是圣经。”
“艾地丝,我想这有点牵qiáng了。”
“我倒真想瞧瞧谁会到这里来谋杀我,”华特豪斯的姊姊jīng神抖擞地说。
华特豪斯自己心里想想,似乎也觉得不可能。如果他自己要选一个人来杀害,决不会选他姊姊的。如果别人企图如此,一定会被投火铁棒或是门闩击昏,满身鲜血,láng狈地被送jiāo警察。
“我只是说,”他脸上的歉意更浓了,“显然地--这附近有-一有歹徒出现。”
“事qíng真相究竟如何,我们知道得并不多,”华特豪斯的姊姊说。“谣言难免会有的,郝德太太今早就说了一堆莫名其妙的故事。”
“但愿如此,但愿如此,”华特豪斯先生说。他看看手表。池实在很不喜欢他们的清洁妇郝德太太的饶舌,他姊姊从来不làng费时间去反驳这些耸人听闻的幻想,但也并非完全的不喜欢。“有人说,”华特豪斯的姊姊说:“这人是亚伦堡学院的财务或董事,因为帐目有误,他来找佩玛缩小姐问一些问题。”
“那么是佩玛蠕小姐把他杀害了吗?”华特豪斯先生似乎觉得有几分兴趣。“一个失明的女人?真的--”
“用一根细铁丝绕住他的脖子,就这样勒毙了他,”华特豪斯的姊姊说。
“他一定是没有提防的,你知道,谁会去提防一个失明的人?但我是不相信那故事的,”她又说。
“我确信佩玛蠕小姐是个人品很不错的人。我和她对事物的看法并不完全相同,但我不会因此而认为她是凶嫌。我只是认为她对事物的看法过份偏颇,过份固执。总之,仅靠教育是不够的。你看那些新建的,外貌古怪的小学,尤其是以玻璃建筑的,人家还以为他们要在里面种植小huáng瓜或番茄。我尤其认为夏天时候,对于小孩子很不好。郝德太太对我说,她的女儿苏珊不喜欢新教室,说教室里那么多玻璃窗,很难不为外面的事物所分心,便无法专心听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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